看见我哭，她瞬间慌了神。
“你别哭啊，是我不好，是我口无遮拦，刚刚说得太过分了……你别往心里去，我这不是着急嘛！”
听着她不断哄我，我又被逗得哭笑不得。
“谁跟你计较了。”我吸了吸鼻子，赶紧用餐巾纸擦干了眼泪，“我只是……想到了栩栩和翻翻，孩子们被他带走了，我不得已才和他纠缠在一起，你当我愿意的吗？”
“什么！？”
于兰轻轻尖叫着，“你是说现在孩子们在他手里？”
“嗯。”我点点头，“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们了，也就之前唐致给我和他们通过一次视频电话，除此之外，我对他们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一无所知……”
“而且，唐致还给栩栩办了转学。”我哽咽了几声，终于稳住了声音，“我给栩栩之前的学校打了电话，他们老师告诉我，对方来头很大，直接让他们这边出具了证明，唐致连面都没露，直接把栩栩的学籍转走了。”
“我也报了警，但是他那边不知跟警方说了什么，最后这事儿成了家庭纠纷。我也不能真的跟他硬碰硬，一是没这个能耐，二是不想让孩子再受罪。”
“我、我左右为难……”
我边说边心乱如麻。
就是瞻前顾后太多，才让我这样纠结不安。
于兰是懂我的。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给我的咖啡里加了一点热牛奶：“喝点吧，我记得你最喜欢喝这口味的咖啡了。”
“事情会好起来的，只要唐致还有所图，你就能找回孩子们。”
这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轻轻点头。
只是，唐致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报复？泄愤？还是……想借着我，趁机和倪千晚彻底撇清关系？
我不明白，也想不通。
和于兰聊了一下午，后来她电话不断，才匆匆结束了这次见面。
临别前，她反复叮嘱我：“你别着急，一定要稳住，这事儿已经闹到警方那去了，他也不敢对孩子怎么样，你自己先别慌，知道吗？”
我挤出一个笑容：“知道了，你快去忙你的吧。”
在城市里逛了一圈又一圈，我不想回到那个陌生冰冷的别墅，我试图找酒店入住，可试了七八家，一旦我出具自己的身份证，都告诉我没有空房，无法/办理入住。
前台当时看我的眼神欲言又止，我顿时明白了。
何必为难人家一个上班的，他们其实也只是奉命行事。
看样子，只要还在南城，我就不能离开唐致单独生活，不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要不，我去租个房子？
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一辆车一直在跟着。
等我回过神来时，身后那辆车已经跟了我差不多两条街。
回头看去，我看见驾驶位里有个朦胧不清的轮廓。
我想我是真的没救了，哪怕只有一个身影，我都能准确认出对方的身份。
他是唐致。
我停住脚步。
车也停住了。
天色暗了下来，他亮起了车灯。
我们就这么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遥遥相对，谁也不肯再往前一步，好像各自停在了悬崖峭壁的旁边，再迈一脚，前头就是万丈深渊。
清风拂面，吹起我耳边的碎发。
最后妥协的人还是我。
我默默走过去，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他冷笑：“我还以为你不会上车，还要继续逛下去。”
“几年不见，南城变化很大。”我没接他的话，自顾自地说着，“这两条街是后来重新翻修的吗？商业化做得很好。”
“嗯。”他开着车往别墅的方向去，“你倒是很有闲心，还有心情出门逛街。”
“我去了一趟博物馆，很谢谢你这些年的付出。”我又一次无视了他的阴阳怪气，很认真地表达感谢，“我不在南城这几年，其实你没必要做到这一步的，但你还是做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谢你。”
“你要是真想感谢我，那就少气我一点。”他冷冷回答，“再多来几次，我怕我会被你气得英年早逝。”
“怎么会呢……”我轻轻噎了一下。
很奇怪，这一刻我们居然像一对许久没见的损友互相调侃，气氛也比想象中轻松融洽，我暗暗松了口气。
“我让你买的东西都买了吗？”我问。
“买了。”他顿了顿，“下周一栩栩去新学校报道，在入校之前会有个入学考试，这关系到他的分班。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老师来家里给他进行一对一的辅导。”
“还有……那个小的，是叫秦翻？”
“对。”
“他的幼儿园我也找好了，等等转过来，这孩子还没正式入园，应该没有适应期之类的困扰。”
他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沉默几秒，我迟疑着问：“你想干嘛？他们是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给他们转学？你是想……让我们都搬来南城？”
“不然呢，你还想跑？”
听听这话说的，多么理直气壮，简直让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努力微笑：“唐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已经分手了这个事实，或者说……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的孩子是我的，跟你无关，请你不要擅作主张！”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要是觉得不好，可以阻止我。”
他给了我一个挑衅地冷笑，“秦书娅，我发现跟你抢孩子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为了孩子，你才会气得跳脚。”
我哑口无言。
这男人是什么想法我已经搞不懂了。
折磨我很开心吗？
折腾我的人生能让他感到愉悦？
我不明白。
我也无法阻止他。
毕竟他真的是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我深呼吸好几次，转过脸不看他。
一直到别墅，这诡异的气氛才算打破。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留下来和我一起吃。
“这么看着我干嘛？”他头也不抬，“我不能吃？”
“当然不是。”
我还没有幼稚到这个程度，房子是人家的，帮佣也是人家找的，我被迫在这里当个米虫而已。
餐桌上都是我喜欢的食物，只是我没什么胃口，吃得很少。
突然，唐致的手机响了。
很快传来一个娇滴滴很着急的声音：“阿致，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我不小心扭到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