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阵哑然,这样的话好像多了几分我理解不了情绪。
沉默片刻后,我笑了笑:“唐医生能力强,医院当然以你为重,为了感谢你我下午过去的时候请你们办公室所有人喝咖啡吧。”
“下午?检查需要上午做完,你下午来干什么?没空见你。”
尴尬……
我扯了扯嘴角:“没关系的,我现在就点。”
唐致扫了我一眼,没吭声,下一秒反问:“那小家伙呢?”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栩栩。
“我儿子在家里,有保姆还有我妹妹看着。”刚好今天秦墨调休。
唐致点点头:“孩子应该多去户外走走,对他身体有好处。”
“谢谢唐医生提醒。”
有人叫走了唐致,他只潦草地跟我点点头,转身离去。
他走了,我才松了口气。
我妈忐忑不安地问:“你是不是惹人家唐医生不高兴了?怎么这样跟你说话?”
我也纳闷:“不知道啊。”
我跟唐致根本不熟,除了我妈治疗和上次受伤之外,没有其他交集。
对了,那枚纽扣……
那是唐致交给我的,我欠人家一个大人情。
想到这儿,我心里有数了,拉着我妈进了检查室:“别担心了,我知道怎么办。”
在医院忙活了一上午,我和我妈还没到家,突然秦墨的电话打过来:“姐,栩栩情况不太对,我刚叫了救护车。”
我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怎么回事?”
“栩栩休克了,昏迷不醒。”秦墨带着哭腔,但还算镇定,“救护车已经到了,我现在跟着一起去,咱们儿童医院见。”
放下手机,我的手抖得不像样子。
但我妈还在,我不能吓着她,强装镇定对她说:“你先回家,我有点事……”
话还没说完,我妈就急了:“你当我聋子不成?刚墨墨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还发什么愣啊,赶紧打车去儿童医院!”
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我以为家里最需要人照顾的母亲,在关键时刻却意外的强大。我们打车到了儿童医院,几乎和救护车一前一后进入急诊。
我看见栩栩被推进了抢救室,整个人都空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强忍着哽咽问秦墨。
秦墨眼眶通红:“原本今天上午我带栩栩在家里做游戏,讲故事,玩了好一会儿之后,他就自己在玩玩具,我去厨房看午饭做好了没。结果……等我出来的时候,栩栩已经昏倒在那边,我怎么喊他都没反应。”
我听得心头一阵狂跳。
我的栩栩怎么会突然这样……
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他就已经进了抢救室。
在门外等候的时间显得那样漫长,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我的脑海里一片空荡荡,什么都不敢想,什么都不能想。
连哭……都没有了主意。
医生出来,问:“谁是江栩小朋友的家长?”
我冲过去:“我是。”
“江栩妈妈,对吗?”
“是的,是我。”
“跟我过来一趟,孩子的情况有点复杂。”
医生这么说,我顿时走路都腿发软。在办公室里,医生跟我简单说明了栩栩的病情。
“什么……心脏病?先天性的?这怎么可能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孩子的情况比较特殊,一般小时候查不出来,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病情会越来越来严重,越小的时候做手术越好。”
我:“手术能痊愈吗?”
“可以,但要尽快决定,因为孩子越大病情越复杂,手术的风险也就越高。还有一点,孩子是RH阴性血,这种血型我们整个南城的储备量都不高,为了应对高风险的手术,你心里还是要做好准备的,最好问一问家里其他人有没有相同血型的,可以提前过来备血。”
我愣住了。
RH阴性血……
怎么可能!
我自己就不是这种血型。
对了,既然不是我,那就肯定是江岳了!
“孩子爸爸可以吗?”
医生:“不行,直系亲属之间不可以,但是如果旁系亲属里有相同血型的,那就可以。”
我脑子立马转动起来。
江岳不可以的话,那他妈,还有江家其他那些亲戚……
既然孩子遗传了父亲的血型,那他们家那边就一定能找到给孩子献血的人!
为了栩栩,就算转头去求他我也没关系。
又跟医生聊了一会儿,得知栩栩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还有时间给我做准备,我的一颗心这才放下了。
只要能治,一切都好说。
我把消息转达给我妈和秦墨,她们两人也松了口气。
我妈擦了擦眼角:“我这个年纪了,老天爷要收我就收吧,为什么要折磨这么小的孩子,栩栩才多大,就要遭这个罪。”
我情绪一阵汹涌,差点没控制住。
深吸几口气,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相信栩栩挺过这个难关,以后一定能否极泰来,妈你就别担心了。”
“嗯。”她一边抹着泪一边拼命点头。
栩栩在医院住了两天,出院了。
我们谨遵医嘱,跟孩子玩耍的时候都注意了很多。
我的栩栩是很乖巧的孩子,他知道自己生病了,在病好之前必须严格照顾自己,听着他奶声奶气地重复着我的叮嘱:“不能快跑,不能跳,要好好走路。”
我又差一点落泪。
栩栩歪着脑袋:“妈咪,可是我以前在学校里也晕倒过,桑老师说没关系的呀,这是为什么?”
我一听,脑袋嗡的一声,汹涌的恨意涌上心头。
我强压住愤怒,忍得喉间都发疼:“什么时候的事情?栩栩怎么没有告诉妈妈?”
栩栩怯生生地说:“就那次在幼儿园跑步的时候,还有一次跟大家做游戏的时候,桑老师把我抱到睡午觉的地方,她跟我说,不能告诉妈妈,妈妈工作那么忙,不能让你担心。”
这一刻,我的火气压都压不住。
原来,栩栩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已经发过病。
只不过当时情况没有现在严重,桑七七这个贱人竟然不告诉我,她明摆着就是想要我儿子的命!
不管是桑七七,还是桑琪,无论哪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既然桑七七已经送到眼前,我不狠狠报复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哄孩子睡下后,我拨通了那个号码。
桑七七矫揉造作的声音响起:“喂,这不是快被男人抛弃的秦女士吗,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是江岳不要你了,你还想找我出气吗?”
“桑七七,你害得江岳停职,到手的副总也飞了,他没打你吗?”我冷笑着发问。
手机那头呼吸声一阵发紧,看样子被我戳到痛处了。
我说:“下午有空吗?我有点事情想找你聊一聊。”
“如果是想要我离开江岳,那就免了。”
“我都要离婚了,江岳和谁在一起关我什么事?我找你,是有几张照片要交给你,你该不会以为那天我在民政局只拍了一张吧?呵,你可天真。”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