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由你来说说遇到方才那些问题时，该如何应对吧？”
此话一出，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就连一向待人温和的贺行胤也忍不住蹙起眉头。
甲方一听到陆氏的字眼，也来了兴致，倒是都没出声打断林薇。
明眼人都能看出林薇是想裴清雾出丑，毕竟行业内人人皆知，那陆氏对于AI还在起步阶段。
现在贺氏讨论的，早已是极其成熟的项目体系，更何况她裴清雾还只是个普通的助理。
然而方才的几个小时，裴清雾早已将此次投标会的各项参数和重点都烂熟于心。
她忙起身指着幻灯片说道：“我觉得可以从三个方面入手。第一，算法层面……”
说完不光是会议室的同事们，就连甲方代表的眼睛都亮了。
随后贺行知也起身补充道：“其实我这儿有个数据模型，可以给大家演示一遍……”
这次轮到裴清雾惊讶了，她接贺家的单子少说也有两三年了，竟一直不知贺行知还有这技能？
贺行知没有丝毫犹豫，拿起笔在白板上写下公式，口条十分清晰，丝毫看不出此人与躁郁症有任何关系。
林薇站在原地，脸早已气成猪肝色，想要裴清雾出丑的伎俩没成功也就罢了，还叫这两个菜鸡实习生一鸣惊人了。
等贺行知坐下，贺行胤才缓缓开口总结：“刚才贺实习生说的方案，也是我们贺氏团队的核心思路。”
他转头看向林薇：“林秘，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林薇赶忙尴尬的笑道：“两位实习生已经说得很全面了，我没什么要补充的。”
接下来自然就成了裴清雾和贺行知的主场，二人一唱一和，愣是给甲方说得一愣一愣的。
会议结束后，甲方代表我这贺行胤的手直夸二人是少见的默契组合。
送走甲方代表，林薇再也忍不住，抓起资料就往外走，甚至连看一眼裴清雾的力气都没了。
会议室里，技术部的同事们，将贺行知围了个水泄不通，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裴清雾和自己哥哥单独进了总裁办。
要不是因为答应了家里，要控制情绪，现在的贺行知肯定已经跟着二人一起离开了。
进了办公室，贺行胤随手给裴清雾倒了杯茶。
迎着她好奇的目光，半晌，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很好奇，行知看起来为什么那么专业？”
裴清雾点点头，她确实疑惑，贺行知不是临时起意要来上班吗？
刚刚自己在猛背资料的时候，他不是在休息室里睡大觉吗？
怎么那专业知识张嘴就来？跟开挂了一样，还要不要她们普通人活了！
“行知以前是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的学生，是系里出了名的天才。”贺行胤很是自豪。
但很快，他的声音沾上几分惋惜：“只是后来他得了燥郁症，情绪不稳定，这才被劝退回家的。”
他叹了口气说道：“这几年你也知道，他一直待在家里不愿和人接触，直到这次契机……”
裴清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以这也是您很想让我来贺氏上班的原因。”
贺行胤点头，眼里充满感激：“其实一开始我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他真的主动提了。”
末了，似乎是看着裴清雾的表情不太好，他赶紧补充道：“当然，你的能力也很出众！”
裴清雾讪笑道：“呵呵，多谢贺总赏识了。”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找补得也太生硬了！
终于熬到了下班，裴清雾只觉得一身疲惫，本以为自己只是来贺氏打打酱油，再陪贺小少爷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
谁知这贺行胤好像还真想把自己培养成贺氏的骨干！裴清雾整整背了五十页的算法公式，脑子都懵了。
夕阳将整个贺氏大厦都染成暖橙色时，裴清雾才收拾好东西走出电梯。
她突然有些后悔在投标会上“一鸣惊人”了，本来就只是想来混个薪水，现在好了，给自己整成一把手了。
裴清雾甚至有些怀念在陆氏的日子了，至少每天的任务只是做做表格，喝喝奶茶……
裴清雾刚走到车库，一道熟悉的男声便从身后传来，陆泽川的声音带着几分寒意：“贺氏新来的裴助理，名气倒是传得很快。”
她的动作猛地顿住，这声音咋听着这么像阎王爷？
她缓缓转过身，陆泽川正靠在黑色宾利的车门上，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裴清雾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今天投标会上林薇说的那几句话，定然是传到陆泽川耳朵里了。
这个臭林薇，说啥不好，非要提自己之前在陆氏打工这茬。
裴清雾的心中，瞬间用上一股悔恨！早知道这么多麻烦，还不如一开始就被林薇酸两句呢。
果然，太争强好胜不是什么好事儿！
“陆总！”裴清雾嘿嘿一笑，缓缓转过身来，看到陆泽川时，那表情惊讶得过分：“您怎么会在这儿？”
陆泽川直起身，缓缓朝她靠近，压迫感随之而来。
他停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目光扫过她身上的贺氏工牌：“说辞职就辞职，转头就进了贺氏。”
“裴清雾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早就找好下家了？”陆泽川有些恼火，裴清雾这女人来贺氏，摆明了就是想让他吃醋。
裴清雾并未察觉陆泽川的眼神，她只是轻轻垂下眼眸，模样瞬间变得委屈起来。
“陆总，您这话就太伤人了。”她的声音也染上几分颤抖，像是强忍着委屈。
“我要是真的早就找好下家，怎么会突然离开陆氏？我只是觉得自己再继续待下去，就是没脸皮了。”
陆泽川皱了皱眉：“什么没脸皮？我何时说过这话？”
“陆总您的确是没说过这话，可林小姐不一样啊。”裴清雾猛地抬头，眼里早已蒙上一层薄雾。
像是终于忍不住反抗一样，裴清雾痛彻心扉道：“林温雅一直针对我，您难道不知道吗？”
“她要我半个小时给全公司点奶茶，要我一个女孩子去陪色胚张总，您以为我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陆泽川看着眼前人委屈的模样，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按理说他应当第一时间维护林温雅才对。
可是看到裴清雾这么委屈，他非但不想帮林温雅说话，甚至想替裴清雾一起骂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