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刺鼻的苦味里,渐渐苏醒。
张文静睁开眼睛时,苟贱正靠在床边的椅子上,打着瞌睡。
见她醒来,他也松了口气,手忙脚乱的递给她一杯水。
“额地亲娘耶,你可把我吓死了!”苟贱拍着胸脯,心有余悸。
张文静靠坐在病床上,手捧着茶杯,睖睖睁睁,还是陷入悲伤的情绪里没有出来。
苟贱一时也没了办法,陪着她愣在那里。
不一会,有人敲门进来,是杜小拉。
她一身黑色的修身短裙,捧着鲜花,齐耳的短发弯成了一个月牙形,露出耳朵下坠着的亮晶晶的耳环。
出门前,明显盛装打扮了!
“你怎么来了?”见她进来,苟贱皱眉,挡在了她面前,有意提防着她,不许其靠近。
“我听说嫂子病了,过来探望一下!”说着,她小巧的身形一扭,便自然的从苟贱胳肢窝下钻了过来,手中动作不停,顺手便将鲜花插在了花瓶里。
“我老公呢?他……现在没事了吧?”张文静问。
苟贱心里始终防备着杜小拉,因此,有意的将她人往外头挤,杜小拉刁天决地,索性抽了张椅子,噗的一下,直接坐在了床边。
“你……”苟贱表情僵在那里,一时拿杜小拉没有一点办法。
“你什么你啊,没看到水瓶里没热水了吗,去打水啊!”杜小拉晃了晃手中的空水瓶,嘴里吵嚷着。
一听,她就是在把人往外头支,苟贱当然不肯离开,没好气的,让她先忍着,直到张文静发了话,要单独和杜小拉谈一谈,他才将头一低,打水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张文静和杜小拉两个人了,地上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只蟑螂,被杜小拉不动声色的踩在脚下。
“戚师兄没事,你们的离婚声明一发,你的事情跟戚师兄就没什么关系了,这次来也是代表公司也代戚师兄感谢您,不过,您可能要委屈一段时间了。”杜小拉和善的说。
“只要他顺利,我这点委屈也不算什么!”
“嫂子,以后您真的要改改脾气了,怎么能动手打人呢?而且您……出手也太重了!幸亏我爹和院长认识,院长卖了我爹的面子,这事才不追究的,只让我们赔钱了事!”说着,杜小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发票一样的东西。
“嫂子,这赔的钱,您给报销不?”
张文静一滞,随即也是大方的说:“报,当然报,回头我让老戚拿给你!”
说完,两个女人同时沉默。
一个人眼神满是戏虐,另一个则满是希望。
风从开着的窗口吹了进来,树叶的莎莎声响,似人纷乱的心跳。
噗嗤!
杜小拉突然掩面大笑道:“我开玩笑的呢,嫂子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哪能让您出啊,况且这么大一笔钱……你也出不起不是吗?”话到最后,她语音一转,深沉的叫了一个“你”。
其眼神,便如同两柄锋利的剑,直戳张文静的心房。
张文静有些晃神,猛然惊醒,顿时意识到这杜小拉话语里藏着的风刀霜剑。
“嫂子,您好好休息,医生说,您昨天情绪太激动,才怀的孩子流了,所以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呀!”说着,她拉开门,哼着歌走了出去。
留下张文静一个人,愣在了原地,心丧若死!
孩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