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云前辈请问。”俊朗少年轻声笑道，让腾云道人语气微微一顿。
他真灵存此，也已经到了极限，若是不出意外，三年后就会真正消散，没想到真的有人在这最后时间探入了其中。
而且，一次竟是两人！
这两人的表现结果都极其妖孽，莫说是在这偏僻角落的龙云国，就算是在玄州，也不会说差。
他给测试结果分为了四个梯次。
普通、优良、完美、超脱。
在他心中的最低预估，三项测试每一项最低都要达到优良方可继承他的传承。
“这个后辈，有些不太对劲。”真灵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不过腾云道人眼光仍旧毒辣，隐约从俊朗少年身上看出了点什么。
“骨龄十六，半步融灵，可身上的煞气有些……太多了！”
至于外边的黑雾，腾云道人甚至没有察觉，能够勉强操控这一片空间阵法已经是他真灵的极限了。
“第一项，何为道？”
腾云道人不去多想，平静问道。
“何为道？”俊朗少年笑了，这个问题，直指大道，任何境界修炼者都会有自己的理解。
换而言之，这个问题……问的太大了！
太广泛了，格局太高了！
“可惜了。”俊朗少年心中微微一叹，有些遗憾。
当腾云道人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次的腾云传承或许与他无关了。
他能感觉到周围的道韵流转，那是特殊阵法和神通的效果，他说的是不是内心真话，一下就会被分辨出来。
“杀一人为道。”他含笑道，话语轻轻，却带着一股可怕的寒意。
连腾云道人真灵听闻，都眉头一挑。
“杀百人为道。”
“杀万人，也是道。”
“杀百万人，这也是我的道。”
“杀尽想杀之人，便是通天大道！！”
“这个答案，腾云前辈可满意？”俊朗少年缓缓收起笑容，连带着山水墨扇同样被他折叠起来。
这个答案答出，就注定了他无法获得腾云传承。
可俊朗少年仅仅只是有些遗憾，却不觉失望。
“腾云道人的传承，与我作用不大。”
“而初代武王的消息，是龙洪千方百计想要知道的，我未必要帮那个老东西呵呵，顺带问问便是。”
他的论道，煞气太足，杀气太横！
那副淡然姿态，道韵在他周围流转，这让腾云道人知道，这个俊朗少年内心……的确是如此想法！
这是他的本心！
“好危险的后辈！”
俊朗少年翩翩站立，随时准备解开自己的左手手套。
“传闻腾云道人生性随和，不参与纷争，虽然说可能性很小，但也不能杜绝他有对我出手的可能。”
腾云道人本源真灵显现，俊朗少年回答如此答案，但他仍旧没有慌张，因为手中有保命底牌。
若说腾云道人全盛时期，那俊朗少年的保命底牌自然无用，那毕竟是一位超越融灵的大能，可现在显然情形不同。
“第二个问题。”
“你之愿景！”
过了一会儿，腾云道人声音才接着传出。
“愿景？”俊朗少年听闻后笑的更加开心了，但眼中却有丝丝血丝。
“杀尽想杀之人，图个自由罢了。”
他说的轻松，但腾云道人却心中掀起一丝涟漪。
……
“何为道？”
林延陷入沉默之中，对他来说，这个词太陌生，太高大上了。
他从小生长在一个偏僻小村，炼血六七层都已经是小村最强高手，即便是之后获得无敌城系统，也没有去思考过这些玄奥问题。
他和俊朗少年，和方钱、和张云升都是不同的。
他们从小到大，除去各种修炼资源供应，在见识和一些教育方面，是要胜过林延的。
这种问题，若是抛给一些大家族子弟，或许每人都能轻松说出一些答案，那是他们从小在书中、私塾所学，从小就有的思维。
但林延，不一样。
沉默了很久，林延面色逐渐化为平静。
“我不知道是什么是道。”林延平静的说出心中想法。
这让腾云道人同样有一丝愕然，这个答案出乎他的意料，眉头不仅微微一皱。
“这个答案，想要获得吾之传承……”
可还没有等他深思下去，林延已经接着神色肃然道了。
“我不知道天上大道，但我知自己……脚下小道！”
“要说什么玄奥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是事实，我林延也没必要撒谎。”
“但我知道，脚下小道，要一步步的走，这，就是我心中的道！”
林延十分认真的说道。
这，同样也是本心！
就拿他得到无敌城系统而言，林延没有飘，也没有生出自高妄大的想法，他只是将其当做一种强大自己的工具。
他的答案，其实已经不是腾云道人想去问的了。
但腾云道人心中却同样有一丝丝的波动，这个答案，他很喜欢！
良久后，腾云道人声音再次响起。
“后辈，你之愿景又是什么？”
这让林延再次挑眉，道和愿，这两者看似差不多，又有一点的差异。
“愿？”
林延脑海中划过许多画面。
他有神秘的双亲，虽说心中刻意忽略这个问题，可难道真的没有一丝探寻之意？
他有一个弟子张云升，虽然有些坑蒙拐骗，不过张云升真心待他，他又如何心中没有一些想法？
他有一个起源镇，有方钱这个天天跟着他后面喊老大的，也有念叨延哥的小倩，也有诸多万钱阁的员工……
一切从无到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早已多出了一些其他东西。
“我没有什么愿望。”
“只想让自己变得更强，让周边的人能活的更好。”
他很平静的说出了一个很简单，很普通，却又震撼人心的话语。
腾云道人接着沉默，他不知道该说这后辈的愿是好还是坏，但这格局，有些时候却超乎寻常的大了。
足足一刻钟后，腾云道人才再次出声。
“心性测试，结束了。”
腾云道人，没有告诉林延测试等级。
而在另一边。
“心性测试，结束了。”
“后辈，你无法得到吾之传承。”
俊朗少年眼睛微微眯起，笑容灿烂，这个结果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他心念一动，问了一个问题。
“另外一人呢？”
腾云道人沉默半响，才道。
“他获得了吾之传承。”
“就因为我的心性答案有些不合前辈心意？”俊朗少年呵呵一声，扇子轻轻扇风。
“他灵根、悟性皆比你强，并非单独心性缘故。”
这回答，让俊朗少年笑容缓缓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