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少年时在一次宴会上面无意间认识了钟井石那个人,那时候的他还没有脱离钟家,是以钟家长子的身份第一次和顾西洲见面。他带着顾西洲了解赌场的各种玩法和技巧,也引起了顾西洲对赌术的兴趣。
后来再见到他,他已经脱离钟家,自己一个人逍遥自在的活跃各个赌场里,还带着顾西洲一起去赌场里四处参观,时不时的带他小玩一把。
顾西洲第一次进赌场里,看到各种各样的人在赌场里兴奋着尖叫着,无论男女老少,只要进了赌场就像是被一股魔力般的吸引而疯狂。他亲眼目睹过原本衣冠楚楚的人为了还赌债而抛弃一切尊严,不惜抛妻弃子,狼狈的四处躲藏。
钟井石对赌场里的一切早已见怪不怪,淡定的说:“那些人之所以变得这么狼狈,只是他们不懂四个字。”
顾西洲挑眉看他,钟井石笑着回答:“见好就收。”
钟井石:"许多人就是因为太贪心了,赢了一把就抱着侥幸心理继续下赌,却不想好运气也是有限量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越陷越深,原本赢得那点钱最终也连本带利的又都输回去了,怎么会不如此的狼狈收场呢。”
人固有七情六欲,但任意一种控制不好就会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而贪欲和情欲往往是最容易控制住人们的其中两种欲望。
情欲,若是爱得太过疯狂,失去底线的嫉妒和过度的控制只会让自己的爱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易书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而贪欲则最终会让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让自己甚至是家人连累一起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钟井石在赌场里徘徊那么久,研究过那么多的赌法和赌术,发现其实真正能赢到最后的人除了运气好意外最重要的就是明白自己该到哪里就停。
他懂得不仅仅只是赌博这场游戏,更是人性里最容易被控制的弱点。
顾西洲当时也受他的影响,觉得赌场里形形色色的人很是有趣,尤其是那些平日里衣冠楚楚,身份高贵显赫的人们,进了赌场以后都摘下虚伪的一面为游戏而痴狂着,接着又一身狼狈的离开。
或许建立一个赌场也挺有意思。
那种把握人心节奏的快感,不禁让人沸腾,这种感觉比参与赌博更是令人振奋。
于是在顾西洲十九岁生日时,用自己在顾氏子公司下挣来的钱以及炒股得来的收入去建立了一个会员制的地下赌场。
当时为了吸引人们还特意让钟井石前去为他压过场子,从此地下赌场在豪门贵族里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钟井石在赌场里叱咤了多年,但从前几年开始就慢慢的隐藏于江湖,很少再出来露面,但至今“赌王绅士"这个名号仍然让不少人津津乐道。
顾西洲为了引顾婉约入局,将陈太太收买,因为顾婉约在一群富家太太里玩得最近的也只有她,只要说服她把顾婉约引进地下赌场,再借她的手给顾婉约一个会员名额。
接下来的一切便顺理成章。
包括顾婉约参与的每一场赌,无论是输还是赢都在顾西洲的掌握之中。
但赌场里赌术精湛到可以控制输赢又值得信任的,便只剩下钟井石一人。
包括每一次陈太太拿赌注去诱惑顾婉约,那也是顾西洲从一开始就放好的鱼饵,就等她主动咬上钩儿来。
果然,顾婉约这个女人一听到和顾家有关就忍不住手痒心动,在赌场里一次又一次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将顾家给赢到手。
顾西洲在监控里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进陷阱里,看她在赌桌前近乎丧失理智,没有一丝豪门出身的仪态面目狰狞着拼命的下赌。
真是狼狈得可笑。
如今的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还有什么比这更残酷的惩罚。
有时候"死”这件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它也许是更好的一种选择。
顾西洲笑着对钟井石说:“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钟井石:“哪里,我只不过是还了我的陈年债而已,当年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死在赌场上了。”
顾西洲笑而不语。
两个人相互告别后,顾西洲从室内走出来,这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雨。
他看着灰蒙蒙的天,想起当年也是这么大的雨,钟井石在赌场里得罪了人被人追杀,顾西洲当时为了掩护他带着手下的人和那些亡命之徒拼命,最终手下的人全都死在了里面,自己一身是伤从赌场里逃出来,再然后就是第二次遇见了白依依。
真说起来,钟井石也算是他们俩的半个红娘。
片刻后,司机把车开了过来,佣人撑了一把伞去迎接他,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逐渐消失在雨中。
白依依回到顾家后,顾西洲向她也提起过要不要重回顾氏里工作,毕竟以白依依的工作能力在一家小花店做苦工未免太过于屈才。白依依还是拒绝了顾西洲的请求,也许是因为每天和那些花花草草相处出来感情了,在那工作了一段自己其实也蛮喜欢那份工作。
顾西洲也只好任由她了。
堂堂的顾家夫人放着好好的顾氏不去,偏偏要去一家花店里打理那些花花草草也是没谁了。
白依依倒是每天乐得自在,幕凌还是像以前那样总是带着一副充满阳光人畜无害的笑容,蓝司芜这段时间也很少外出拍摄,在店里待的时间也要长了一些。
但是...总觉得这两个人哪里不太对劲。
白依依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一定发生了什么,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皱着眉头开始思考,幕凌刚从里屋出来就看到白依依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麻烦,走过去主动问她:"怎么了?是遇到困难了吗?”
白依依猛地回过神来,看见幕凌正人畜无害的模样站在自己面前,突然为自己刚刚那一瞬间龌龊的想法感到一丝懊悔。
白依依有些心虚的说:"啊那个...没什么...就是刚刚想事情突然走神了哈哈哈...”
幕凌笑了笑,摸着自己微黄的绒发说:“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