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拦路的活人俑数量有些多,除了那只倒在地上的,还有足足三十几个杵在那,估计是墓主人设置的守门卫兵。
这些俑搬运的难度挺高的,倒不是说它有多重,主要是大家都怕打碎它,从而将里面海量的小虫放出来。
前面清理陪葬坑的活人俑时,用上了六六六,现在这些俑,都是站着的,虽然也能如法炮制,可毕竟还是慢了很多。
本来张排长的意思是,让郭老师和小吴上去,换几个力气大的人下来,却没想到郭老师一摆手,高风亮节的说:“咱们这几个人都中招了,何必再叫人下来中招?干脆就着这几个人搬得了。”
于是,周天一个人吭哧吭哧的在里面给活人俑敲洞灌六六六,后面的几人挤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手把手的往外搭,一直清理到下午四五点钟,才算是弄完。郭老师六十岁的老头子,都快累虚脱了。
周天琢磨着,这种通过空气传播的人面小虫,真是防不胜防啊!墓道里这种环境,换谁进去都得中招,这一来二去的,都得自己治,自己不得累死?
无奈之下,周天只得画了几十张避尘符,折起来用草纸包好,里面再塞些干草药,诓骗大伙说是自己调配的草药包,专门防止中招的。等大家都将信将疑的把避尘符挂在脖子上,周天这才长出了口气。
到了晚上,周天等众人都睡了才悄悄摸到今天下墓道那几人的帐篷里,将人面小虫逼了出来。有意思的是,周天直到给别人取虫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也中招了。
发现的过程倒是挺有那么点意思,当时周天运气真炁,发现金丹运转有些不畅,内视了一下,发现自己的金丹边有几条人面小虫,正虎视眈眈的头冲自己的金丹大口吞噬着。周天内视的时候,这些小虫居然还知道躲起来,似乎它们也明白,这金丹的主人不好惹。
翌日清晨,郭老师给大伙开了个短会,便接着唤上昨天的人马,下到了墓道里,周天依然排头,张排长这回准备得挺充足,带上了喷火枪,还叫手下背了两个雷包,看样子,今天不进墓室是不打算罢休了。
几人走到墓道尽头,周天回头问道:“郭老师,以你的经验,这种整块大石头的墓门,咱们有什么办法进去?”
郭老师拍了拍墓道尽头处的大石头,道:“一般我们考古的,都是采取大起底的方式,整体开掘,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是白搭,这座山这么大,要是采用大起底,那工程量太大了,我看,还是按老办法,先把这石门的上下两端掏空,看看情况再说。”
张排长道:“哪里要这么罗嗦,我看啊,直接炸开得了。”说着,张排长转头喊道:“那个谁,许耙子,刘地雷,给老子把雷包拿来,你俩去做引子。”
在这种逼仄的地方进行爆破,不能用烈性炸药,那玩意威力太大,容易引起塌方,所以张排长堂堂工兵排长,却不得不用起了土炸药···
“哎哎···张排长,使不得使不得,这要炸塌了咱们都完蛋了,况且,要是把里面的文物炸烂了,咱们可都交不了差。”郭老师急道。
张排长解释道:“哎呦郭老师,您就放一万个心吧!我们干这行,那是掉饭碗里了。”
郭老师郁闷道:“如果开始定的计划是炸开墓门,咱们其它人就根本没必要下来啊···”
说着,郭老师拦住了那俩当兵的,说道:“不成不成,不能这样,张排长,你们先听我的,实在打不开再炸吧!”
张排长被整郁闷了,只得无奈的点点头:“成成成,听您的,哎···那,那什么,你俩过来,给老子开挖。”
说着话,张排长拿起锥子,率先对着墓道里的土砖敲了起来,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大伙甩开膀子吭哧吭哧的挖了个热火朝天。
几个壮劳力挖了足足有那么个把小时,才堪堪向下清出了半米来深,整个墓门依然是一整块的岩石,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
周天打开天眼,朝着石头里面看了进去,奈何这石头太厚了,根本看不穿,以周天现在的功力,也只能往里面看个一两公分。这么点距离,对于整块石头门来说,基本可以忽略。
张排长又挖了半晌,撑着腰板子道:“郭老师啊,您看这下面还是石头,根本挖不到头啊。”
郭老师硬着头皮,拱了拱手:“有劳各位子弟兵了!同志们的努力,我会如实的向上级组织报告的。”
张排长郁闷道:“哎呦···我说郭老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是考古界的前辈,您应该也知道这不是常规的墓门,这玩意叫断龙石是吧?”
郭老师点头道:“是啊,原来你也知道,是你爷爷告诉你的吧?”
张排长把锄头往地上一扎,拍拍手里的泥土道:“是啊,我爷爷跟我说过断龙石。所以啊,您说咱们这么挖有什么用?”
两人说着话,边上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倾听起来。周天奇道:“这断龙石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张排长接过这个问题,道:“断龙石倒是没什么不一样的,可问题是他重啊!一般断龙石都是一次性的,放下后就不会再开启的,就这块石头,少说得三五千斤吧,这挖到死都挖不到头啊!”
郭老师叹了口气:“这个我也知道,可问题是,如果强行爆破的话,很有可能引起墓室内部塌方,那样会更费功夫。”
张排长道:“哪啊···不会的!根本不会造成内部塌方,我们干这活都干了十几年了,这点火候还控制不住吗?”
郭老师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的塌方,不是因为爆破引起的。是这么回事,一般的断龙石都是靠着一些机括控制的,这些机括有可能就藏在石头的底部和上方,虽然断龙石被放下后机括就没什么用了,可保不准这些机括还牵扯别的什么地方,比如穹顶。”
张排长了然道:“我知道了,郭老师你的意思是,如果强行爆破将机括损坏了,可能就会将这座墓的穹顶扯塌下来是吗?这机括虽然不能控制断龙石了,却牵扯着穹顶?”
郭老师点点头:“对!这是很有可能的!你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古人设置的很多防盗措施,在今天看来都是很精巧的!如果遇到强行盗掘的盗墓贼,墓主人宁愿墓塌掉也不会让他们捡便宜。”
张排长啐了口唾沫,呸道:“骂了隔壁的,这些狗日的大地主阶级真能折腾,难怪我爷爷下斗从不走正门,原来是这么回事。”
“是啊!这座山这么大,如果穹顶一塌,巨量的土方沉降下来,咱们除非动大功夫,调十几台挖机来挖个一年半载的,否则就永远别想启开这个墓了。”郭老师回道。
周天听着两人的对话,敏锐的捕捉到了一条线索,开口问道:“张排长,你说你爷爷下斗从不走门,那他从哪里进?”
张排长嘿然道:“嘿嘿,多新鲜啊!不走门当然是走窗啊···哦···这个走窗还要自己先开个窗才行,我爷爷一般从侧上方开窗,那的土层薄些。”
开窗就是打盗洞,这话大家倒都听懂了,周天当然也听懂了,便接着道:“既然能走窗,咱们还在这磨蹭什么?”
张排长笑道:“小周同志,开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啊,你别看就是挖个直通的眼子,定不准位,你挖两年都挖不到穹顶上。”
郭老师“嗯”了一声,认同道:“我之前也想过从侧上方进,可是我毕竟只是考古的,对于盗墓贼打盗洞的手段,我真的不清楚。”
说着,郭老师看向了张排长。张排长连忙摆摆手道:“您可别看我,我只是祖上干这行,我自己可没经验,故事我知道不少,具体的实践我这是第一回···”
周天心说,这不扯淡吗···说了这么久,还是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照这个速度,没半个月是挖不到底的。想罢,周天问道:“郭老师,我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说这个墓是被地震震开了吗?你说当时还流了很多文物出来,那为什么咱们现在却进不去了?”
郭老师纳闷道:“嗨···谁知道这南疆的草头王怎么想的,那些文物都是放在墓道里的···我考了一辈子古,还没见过这种人呢,居然在墓道里放陪葬品···”
“可能是少数民族的习俗吧,老师,咱们现在到底怎么办啊?”小吴超英有些不耐烦道。
郭老师坚定道:“挖,接着挖,看看到底有多深,总得挖到头的!”
周天观察了有一阵子了,见郭老师让接着挖,便摆手道:“等等,张排长说从上面开窗定不准位,那咱们从下往上定位怎么样?”
郭老师一琢磨,还真是,要是从断龙石的顶端往上打铲子,打到哪出来了,往前再平移三四米往下打回来,不就正好是墓室的顶部吗?
郭老师点点头:“这倒是个法子,不过,这法子就怕打到岩石上,姑且试试吧。”
张排长夸道:“呦呵!小周同志很厉害啊!这法子咱们怎么没想到?得嘞,甭管那些,先试试再说吧!”
说着,张排长抄起洛阳铲,直直的插在了断龙石上方的墓道顶上,那俩当兵的也不废话,当下往上抡起了铁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