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惊当场，满脑子疯狂呐喊。
怎么知道是我的怎么知道是我的……
嘴上老实本分，「蟑螂爬过，帮你丢了。」
许洵挑了眉梢望着我，「消杀完了？」
我呐呐点了点头。
他立刻伸手帮我取下背上的垃圾桶，拿掉我的口罩。
「坐着歇会吧。」
我摸摸后脑勺讪讪笑了，「我不累，一会儿还有别家要去…」
他好整以暇点开预约软件，空的。
好好好，我为我的谎言被戳穿感到羞愧。
拘谨坐下，他把托盘推到我跟前。
托盘里是洗好的新鲜水果，还有名贵的糕点。
「吃。」
盯着我吃差不多了，他让我去卧室最后消杀一下，自己去了书房办公。
我束手束脚地进了许洵的卧室。
没有虫，也不能白吃他的，我决定清扫一下灰尘。
拿着抹布的手在擦床头柜时顿住了。
隔着厚重柜门，我的透视眼一下就看见了收纳箱里的东西。
是颇具回忆气息的物品。
高中签满了字的校服，得过的奖状和奖杯，用过的笔记本。
最上面是一个木质相框。
可能因为主人经常摩挲的缘故，边缘的木头光滑得似乎有些磨损。
我的瞳孔因为震惊放到了最大。
许洵青涩的脸对着镜头淡淡笑着，他侧头微微看向身后方。
留出的空隙里，一个女孩子带着厚重的眼镜，坐在桌前看着厚厚的笔记，阳光照在半边侧脸上。
洗得发白的校服，磨损的袖口，体现出清贫与局促。
许洵望过去的眼神里暗含了潜藏的欢喜。
我惊吓之下捂住了嘴。
因为，那女孩，是高中时期的我。
我竟不知，他和我是同一个高中的。
仔细打扫后，许洵还在书房。
我心情复杂出了门，给他发了条消息，
「我先走了，许总，谢谢你。」
那边几乎秒回，「我送你？」
我手一哆嗦，赶紧回了个不用。
另一条消息我现在才看见，发出时间是下午上班前。
奶奶不会打字，点开语音就是破口大骂，
「贱胚子！养你有什么用？这个月的钱呢！白眼狼工作了也舍不得掏几个子给家里，有娘生没娘教的货色……」
懒得继续听下面的污言秽语。
我抬手转了三千块过去。
我不转，这个钱也是压在我妈身上。
我倒宁愿是我来给。
疲惫了一天，我回到为了省钱租的破旧出租屋。
刚躺下两分钟，门就响了。
我去开了门，当头就挨了一个耳光。
左脸颊火辣辣地疼。
奶奶满身汗臭，看样子是刚坐车过来的。
「死丫头发消息几个小时不回，是死在外面了！」
「赔钱货工作了还只给三千，咋不抠死你这个贱东西。」
落在身上的巴掌很疼，我气恨之下一把攥住她的手。
「再打我试试！信不信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我用劲攥住她的手，她不能够再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地打我了。
临走前，她恶狠狠地抢走我的现金，砰地一声摔上门。
钱到手她立刻就回去了，不再和我纠缠。
从今晚看到许洵妥帖收着的那张照片开始，我就恨透了。
如果我不是在这种家庭环境里长大，我应该能有足够的胆量去试探关于照片的那件事。
可我懦弱胆怯，连问自己喜不喜欢他的心思都不敢有。
今晚的我，甚至不敢追问一句许洵是什么意思。
我忍了二十多年，直到今天我实在是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