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了沈青的建议,叹了口气,“道理本宫都懂,但是,我亲近的人没有一十也有五十。
要真要排查起来,绝不是个简单的事,可当前之际应尽快证明本宫的清白,而不是查出背后真凶。”
“算了,沈青,你先回去吧,”太子揉了揉眉心,“本宫先自己待一会,给本宫点时间。”
是,”沈青微微颔首,而后后退朝他行了个礼,正要退出门外时,突然转头又唤了一句,毕恭毕敬的说:“太子殿下。”
嗯?”太子手掌撑着太阳穴,手肘抵在书桌上转头瞥了他一眼,算是应了,“还有什么事?”
“我认为,再证明您清白这点上您不需过于关心,”他顿了顿,“毕竟,顾大人已经为您去查案了,不是吗?”
听到他的话,太子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得力助手顾舜昭,他强撑着笑了笑,颔首,“嗯,本宫相信你们,你可以回了。”
沈青这才退出房间,一声关门的轻响,太子扑到了书桌上。
为什么,为什么偏是我,太子微微咬着后槽牙,面目一时有些狰狞。为什么偏是我被盯上,到底是谁在背后想要谋害本宫?!
权谋之术再如何不精通也是从小耳濡目染的东西,他怎么不知父皇现在是怎样想自己的?
父皇现在肯定疑惑的是他是否整日里流连花街柳巷不问朝政之事,疑惑自己是否骄奢。
这些事正常的皇子当然可以干,只要不会造成给皇室造成名誉损失的事就好。可他不一样。
他是太子,是一国之储君,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君王。他不能如普通皇子贵子一般娇纵,更别说这种最容易落人口实的骄奢!
他紧了紧拳头,当今的要紧之事就是必须想办法证明自己没有干过这些事。
但又该如何证明?他确实不是很喜欢太子妃,虽然没有去过花街柳巷但是经常为了举办各种宴会而去那种地方征集歌舞伎,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一个人伏在桌案前,突然听到了书房的门被打开的声音,他沉默地趴着,知道脚步声悄悄在桌前停下,才抬起了头。
果然是太子妃,太子妃这时来到他面前,自然是从自己娘家那边听到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她无声地注视着他,书房内一片寂静。
太子可以忍受自己独处时安静的气氛,却无法忍受他人在这种时候和自己共处一室。
那样会让他觉得是在被人看笑话,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直直对上太子妃的目光。
太子妃的眼神向来都是那种淡淡的,太子不大喜欢她的原因大部分都是因为太子妃有时表现太过冷淡,他反倒喜欢孙良娣那种小鸟依人会粘着自己的性子。
而此刻她的目光也是淡淡的,如秋天的落叶轻飘飘从树上落下,轻飘飘地落到水面上,再轻飘飘地荡出一塘涟漪。
如此清淡的眼神此刻却夹杂着些哀伤和担忧,但是太子是看不出来的,他现在只想要如何把这个闯入自己安静空间的女人赶出去。
他冷笑一声,迎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她的目光虽然清淡,却莫名地让人感到压力,就连太子也不例外。
他看了看她淡如秋水的眸子,装作一副不屑的模样移开了视线,像是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你来干嘛,看本宫笑话的吗?”
“太子殿下,臣妾并无此意,”闻言,太子妃蹙了蹙眉,她面相生得极好,一看便知是大家门户出的小姐,礼仪极其到位。
虽然一来就听见太子讥讽的话语,但还是没表现出什么,“臣妾从家里人那里得知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如若殿下需要,臣妾可以站出来为您作证。”
他沉浸在自我暗示中不可自拔,看向太子妃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仿佛自己已经知道了她的用意,太子妃有些不自在的蜷缩了一下手指。
“得了吧,就你,还证明本宫的清白?你打算如何给本宫作证?”太子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语,讥讽地笑着说,“朝堂上的官员们要是看到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哪里会信本宫是清白的,不过反倒会理解本宫的做法。”
“毕竟家里的正妻是这么一位寡淡如水的木头,又怎么会不喜欢上侍妾和花街柳巷呢?”
太子对着自家夫人就是一顿嘲讽,一改在朝堂上唯唯诺诺的模样,对外唯唯诺诺,对内重拳出击。
太子妃再好的礼仪也经不住他这么冷言冷语,她沉默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书房。
太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体提了一下,却无任何笑意,随后,他只觉无味,去到了他最喜爱的孙良娣的房间。
孙良娣见他前来,也是有些惊讶,但她也是得知了朝堂上发生的事——或者说已经无人不知了。
她小鸟依人温声细语地安慰太子,把他哄得轻飘飘的,只觉快活似神仙,他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
而孙良娣也十分上道地轻轻回抱住他,二人深情相拥,房间内一片温馨。
“还是你懂本宫啊。”太子美人在怀温香软玉,轻轻抚摸着孙良娣的后背,感叹了一句。
孙良娣有些羞涩,但没有推开他,只吴侬软语地说:“殿下要打起精神来呀。”
不知是谁,亦或是孙良娣身边的侍女,一时“大意”没有关上门,留出了一条手掌宽的门缝。
恰巧让太子妃看见,太子妃刚被嘲讽了一番,正是心灰意冷的时候,又看见门内的情形,更是懒得再管这些事情。
太子妃看着屋内的场景,幸亏自己没有真的去证明,不然真的要被太子拖下水了。
太子妃想到这里,也不再去看他们,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而另一边,顾舜昭此刻正在和景行商量接下来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