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拉着她闪开,她被拽到一边的同时,也听见了一声钝声,目光看过去,赫然是一片飞镖插在梨花木制成的矮桌上。
飞镖,她背后一凉,一瞬间也戒备了起来,二人坐在地上,背脊微微紧绷,仿佛下一秒便要动手。
而顾舜昭等了一会,都没听见有什么响动,心想扔飞镖的人应该是早就离开了,他拍了拍崔依华的肩膀,“先起来吧,人走了。”
“你这么坐着,我怪累的。”顾舜昭说。
她听他的话,总觉得有些奇怪,一低头才发现原来她方才是被他拉了过去,此刻正坐在他的怀里。
她面色爆红,连忙站了起来。
他见崔依华的反应无奈的笑了笑,不过没有在这时笑话她,笑容一收走到了矮桌旁,试着拔了拔飞镖,有些吃力。
他一鼓作劲拔了出来,一时间木屑乱飞,她这时也恢复了正常的神情,蹲到他身边,“射得这么用力么,只是可惜了这么一张上好木料制成的桌子。”
“桌子倒是没什么,如果这东西射到你我身上,那才是真的废了。”他观察着飞镖,只见它的周身刻着小小的鲨齿,难怪拔出来的时候会飞木屑。
这是她想都不想就直接接了一句:“也是,人总比物件贵重。”她伸了伸手,从他手中接过了飞镖。
她捏着一角,突然注意到了飞镖末端有一小块黑绿色的粘稠液体,她沉默了一下,放下了飞镖,并嘱咐了一句:“你先不要动这枚飞镖。”
他疑惑不解,只见她拿过了放在一旁的食盒,从中取出一根筷子,再拿起飞镖在其末端刮了一下。
木制的筷子刮下了一点绿色的浓稠液体,崔依华拔下头顶簪着的银钗,往上面刺了一下,只见银钗迅速变黑。
他们对视一眼,她率先开口:“这可能是某种一针见血的毒药,看来是担心刺中了我们还死不透。”
顾舜昭也给气笑了,他走到门口喊来了人,“去,全力排查进入府中的人,一定要把刺客抓住。”
侍卫不过一会儿便回来禀报说并未发现任何人,而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敢闯入他府上行刺,必然是有恃无恐。
他心中猜测这又是摄政王做出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针对自己了,但暂时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他干的。
他叹了口气,又是太子又是摄政王的,他只好先对她说:“你先回屋休息吧,我来解决这件事,你最近也辛苦了。”
她十分想留下帮忙,但终究是拗不过他,还是回去了。
另一边,崔依宁也回了府中,她手中拿着两根冰糖葫芦,身后还跟着个景行。
景行提着大包小包十分心累地回来,看见府中的侍卫忙作一团,也就问了一嘴:“这是发生了什么?
为何你们突然搞这么大动作?”别他刚出去一小会府里头就出事了吧?!
被他拉住的侍卫看见是他,连忙行了一礼,回答道:“景大人,府中闯入了刺客行刺主子,主子命我们找到刺客。”
景行听他这么一说,也是愣了一下,“啊,那你们先去查吧,我稍后去主子屋里。”
听侍卫这么说,应该是有人行刺但顾舜昭应该是暂时没事的,他放下手中的各种东西,冲崔依宁颔首直接离开,连话都没有说一句。
他要去找顾舜昭,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府上戒备不算松,怎么会出现刺客?
而崔依宁看着他就那么走了,也是有些懵,下意识地就想生气,但她又突然想起来刚刚那个侍卫所说的话。
想到她走之前崔依华是和顾舜昭待在一起,想必他俩是同时遇见这件事的,她连忙小跑着追上了景行,在后者投来目光的同时解释说:
“我只是想跟着去看看依华姐姐和顾大人怎么样。”
谁知到了他的房中,却只有他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又像是在沉思。
而屋子里没有崔依华,他看见她也是有些诧异,在她说明了来意后冲她点了点头,说:“依华我让她回房间里休息了。”
她这才知道,她看他脸色沉重,也是不好再打扰他,说了句告辞便离开他房间。
换了条走廊一路走到了崔依华院子里,看见里面的火光还亮着,便来到门前敲了敲门。
她此时自然是还没有睡下,自己和顾舜昭险些被刺杀,心再大也睡不着,干脆起来打开了油纸窗户,看着窗外天空中的月亮发呆。
而此时她也是听见了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敲门声,她坐在床边应了一句:“谁呀?”
“依华姐姐,是我,依宁!”崔依宁说。
听到熟悉的声音,崔依华站起了身去开门,崔依宁连忙走了进来,先是问了一遍她的情况怎么样,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她才舒了口气。
崔依华问她:“你怎么会来这边府上?”崔依宁一愣,这才想起来之前来找他俩没见到人,便和她简略地说了一下情况。
随后她又跟她讲了讲和景行出门的过程,还特地给景行盖上了几口黑锅。
崔依华听得哭笑不得,她也算挺了解景行这个人,他断然是做不出什么搭讪路边良家妇女这种事,只当二人起了矛盾。
而后她又正色起来,对崔依宁嘱咐说:“你以后也记得少出门,特别是不要一个人过来找我。
我今天的遭遇就是一个教训,你上次也被绑架了不是吗,一定要小心点,平日里出门带上几个人,免得中计陷入危险的处境。”
她也是想起来上次被绑架的遭遇,点头点得如小鸡啄米,毕竟她经历了被诬陷关大牢绑架,到底是能够吃一堑长一智。
而崔员外也是得知了顾舜昭二人的遭遇,赶紧趁着夜色从崔府内赶来看望崔依华,一进房间,又是一脸担忧地拉过她来检查是否有哪里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