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递账簿的人身着府里的衣服,看起来却眼生得很,感觉未曾见过,又感觉曾见过两面。
这人让崔员外觉得这般陌生,又觉得好像见过,但这几日府中也没新的下人,崔员外也不确定到底奇怪在何处。
这人见账簿安全到了崔员外手里,便说了一声,随后便退下了。
他有些疑惑,看了眼账簿,决定还是先打开看看,便抬手翻起来。
这账簿看起来就是自家的,看起来与往月也并无不同,但若是仔细一看却能看出多了许多条。
他皱眉,有些疑惑,却见账簿上多了许多条开支,买了许多东西,支出的落款都是崔依华的名字。
平日里崔依华的开支也并不多,花钱也并不大手大脚,但为何这月平白无故多了这么几条,数目还都不小。
他再一看,更像是些崔依华平日里并不常用的东西,像是一些新布匹胭脂大米一类的。
他本想找崔依华问个清楚,却又想起来自己方才才让崔依华好好休息,此刻若是再找她的话。
怕是会打扰到她,便顺手将账簿放到了一边,打算明天再过问。
这些东西若真是她买的,倒也无妨,但若是他人买的挂在她的账上,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他自然懂得这两件事的性质,睡前还是再寻思了会,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他自然没有忘记账簿的事,便拿着账簿去崔依华房间了。
“依华?你醒了吗?”崔员外走到她的房前轻轻敲门,怕若是崔依华没醒吗就吵着她了。
此时的崔依华确实已经醒了,听见门外是父亲,便起身去打开门。
平日里若是没什么事崔员外也不会来找崔依华,这点是崔依华深知的。
“父亲,你先进来吧。”她见父亲手里拿着账本,便知定是什么正事。
“好。”崔员外也并不着急,跟着她走进房间,将房门关上,跟她一块走到桌边坐下。
“父亲,究竟是什么事?”她坐着,给父亲倒了杯茶,从容道。
他将账本放在桌子上:“你看看吧。”
她有些疑惑,随后便拿过账本翻看起来,越翻,眉头便越皱起来。
“这些不是我买的。”她看完将账本合上。
他听崔依华这话,心里一咯噔,又追问:“真的不是吗?”
她摇摇头,见父亲也如此疑惑,心道多半是他人所为,便开口道:“父亲,女儿确实没买过,而这些账目,应当都是别人挂到我账上的。”
听她这么说,崔员外也大概想清楚了事情缘由,既然也这么明显了,那应当是家中人所为,便问崔依华:“依华,那如今应该如何?”
此时,她却也并不慌张,给崔员外茶杯推前了些:“很明显是家中人所为。为今之计,便也是从家中入手了。父亲何不将家中所有人叫到,开个小会,将事情问清楚?”
将所有人叫到,也是最快的查清事情的办法了。
崔员外点头,表示赞同,正好见旁边丹青在。便对丹青道:“丹青,你去通知所有在府上的都到我房中一趟,就说有要是相商。”
丹青点点头,便退下了。崔员外拿起崔依华给他倒的茶,一饮而尽:“依华,你随我回为父房中。”
她自然知道父亲是怕有什么事他应付不了,便起身跟着父亲去了他的房中。
丹青通知的速度也是挺快的,不一会儿,崔员外的房中便站着了崔家的人。
“大哥,你今日召我们来,可是有什么大事?”崔三叔见大哥的面色十分严肃,不禁有些紧张。
此时房中的,就是崔依华,崔三叔和一些管事的掌柜,崔二叔听说是不在府中,便没有叫过来。
崔员外正色道:“确实是有事。我今日观账簿,却发现多了许多条依华的账目,但我今日问依华,依华却说并无此事,所以我怀疑是有人在账簿上造假。”
“此事事关诚信问题,父亲怕有人有这种心思,将这种心思也带到平日我们崔府的买卖中。
败坏我崔家的名声。”她担心剩下的人对父亲说的话有什么异议,或是对父亲有什么成见,便又补充道,防止落人口舌。
她的话说完,下面一片沉默,都知道崔员外其实是在问责来了,似乎都是怕出声了就被怀疑。
崔三叔见现在的情况也有些不对,便开口道:“大哥,我能否看一下账簿?”
崔员外点头,便将账簿交给崔三叔,崔三叔看了几遍,便觉得字迹十分熟悉。
“怎么了三弟?”崔员外见崔三叔如此,忙追问。
“这个字迹,如果我没记错,便是姚富贵在管理的。”崔三叔拍了拍脑袋,才想起来这个字迹是谁的。
他之前的账簿也是这个姚富贵在管理,所以对他的字迹便比较熟悉。
崔员外让丹青喊人,丹青自然将所有管账簿的都叫到了。所以在场的人中,自然也包括那个姚富贵。
姚富贵此人崔员外也有三分印象,只是记得这人经常出入在崔二叔身边,此时更是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姚富贵。
只是崔员外还未叫人,崔三叔只说罢没一会,那姚富贵见崔三叔将自己的名字叫出来,便心中一慌。
“姚富贵。”崔员外脸色一沉,盯着姚富贵。
姚富贵本就心虚得很,见崔员外此时又叫自己的名字。十分慌张,更是直接跪下。
崔员外自然也是没有想到,他也只叫了一下名字,姚富贵就直接跪下了。
她冷笑一声,看来这崔二叔手底下的人,也并不怎么样嘛。
姚富贵跪在地上,脸上全是慌张,还有些语无伦次:“我……我……”
“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她见这姚富贵也不是什么胆大之辈,便直接逼问。
姚富贵也是被她这么一吼给吓到了,不禁磕头道:“是,是崔二爷让我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