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罚？！”
听到这两个字，姜皇的脸上那冰冷的笑意更甚。
他目光幽幽的盯着姜书远，片刻之后，声音森然的开口：“知道朕为何一只护着姜羽么？”
姜书远闻言，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
“因为他心里有姜国的百姓！”
姜皇低沉的说道：“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不仅是你，以及朝中那些大臣都在场！”
“以民为本，这四个字，虽然说的简单，可他却是在实实在在的践行！”
“而你呢？”
“身为皇子非但不自省，反而以百姓的命去给他泼脏水，你让朕如何饶你！”
姜皇望着姜书远，越说越气。
甚至说到最后，语气都变成了咆哮！
即便是身在御书房外的一众太监，听到姜皇那愤怒的咆哮声，都忍不住心颤，更加不要说事情的正主，姜书远了！
此刻，姜书远跪在御书的地上，因为恐惧，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颤抖着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姜皇目光幽幽的盯着姜书远，神色愤怒！
他之所以能够容忍一众皇子内、斗，那是因为他们不会损害到百姓的利益。
换句话说，姜皇想从他们的争斗中看出谁最适合接替这个皇位。
六皇子不想，因为他心里根本就没有百姓！
若是将皇位传给了他，姜国也就离被吞并不远了！
照目前来看，毫无疑问，太子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论是手段还是心性以及巩固人心的方式，他都颇为满意。
只是在这满意的背后，他又有些心惊。
因为这些东西，并非是叶清远交给他的！
若是他自己悟出来的还好，就怕是有人隐匿在暗中教导着太子。
如果是那样，他不论说什么，都要将那幕后之人揪出来，然后杀之而后快！
“父皇……儿臣……知错了……”
姜书远将头埋在地上，声泪俱下。
“知错？”
姜皇默默念叨着这两个字。
虎毒尚不食子。
此刻对于姜书远该如何处置，他内心也陷入了纠结。
沉吟了片刻之后，他目光审视着姜书远，语气缓缓道：“如今你年龄也算是不小了！”
“按照祖制，也应该去往封地了！”
“只是，封地以及封号，朕打算给你换一换。”
啊？！
姜书远闻言猛地抬起头，可看到姜皇那冰冷的目光之时，急忙又低了下去。
他紧咬着牙，硬着头皮开口：“儿臣……遵旨。”
“封号以及封地朕先考虑考虑，你且先下去吧。”
姜皇揉了揉眉心，望着姜书远开口。
“是……”
姜书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失魂落魄的往御书房外走去。
看着姜书远离去的背影，姜皇微微叹了口气。
……
姜书远刚刚离开御书房没有多久，便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扭头看去，华贵妃披着一件紫色的裘衣，正快步朝着这边走来。
“母妃……”
姜书远张了张口，望着华贵妃开口。
“怎么回事？”
华贵妃来到姜书远的身旁，看到姜书远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眼中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心疼之色。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平日里一只都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今日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
“母妃，父皇他……打算让孩儿去就藩。”
姜书远语气失落道：“我们的一切布局，父皇他……都尽在掌握。”
“我们……没有什么希望了……”
华贵妃闻言，黛眉顿时一蹙，俏脸上浮现出一抹呆滞。
愣了片刻之后，华贵妃这才堪堪反应过来。
她望着失魂落魄的六皇子，语重心长的开口：“去就藩……也好！”
“最起码如今你能够远离这朝堂的纷乱！”
“可是……孩儿不甘心，毕竟我们布局了这么久，还未来得及开展便……”
啪！
姜书远的话还没说完，华贵妃直接甩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
不过一瞬间，姜书远的左脸便清晰可见的浮现出五个指印。
“母妃……您……”
“糊涂！”
华贵妃盯着姜书远，沉声呵斥道：“难道经历一次挫折你便一跃不振了？”
“别忘了，太子可是隐忍了十多年才展露锋芒的！”
“而今让你去封地，难道你就不会暗中积蓄力量么？”
华贵妃说话的时候，目光时刻注意着四周，生怕母子二人的谈论被人偷听了去。
姜书远听着华贵妃的话语，内心若有所思。
道理他都懂，只是……他舍不得这么多年在京城的布局。
人脉、势力他都已经算是初步经营了起来。
虽然比不得四皇子，但也不是其他皇子能够比拟的。
让他全部放弃，他……舍不得……
“母妃，孩儿……”姜书远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可华贵妃却是不禁摇了摇头。
“你切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如今诸多皇子都在京城中，早些抽身撤离才是正途！”
“待日后你羽翼丰满，京城的这些人脉你仍旧可以用的上。”
“而且，你切记，在你的封地，你可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有人可以限制你！”
华贵妃徐徐开口，将就藩的种种好处告知给了姜书远。
姜书远默默听着，内心已经是开始挣扎了起来。
华贵妃见状，继续说道：“你别忘了，皇宫可还有母妃呢！”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可绊子还是可以用的。”
“到时候咱们便可坐山观虎斗。”
“母妃，孩儿……知道了！”
最终，姜书远深吸一口气，对着华贵妃重重颔首。
事已至此，就看姜皇会将他的封地给安排到哪里吧。
只希望不要距京城太近，不然想要偷偷摸摸做些事情都不好做。
“你能想明白就好，母妃就是怕你头脑一热，然后做出什么傻事来！”
“你要切记，一次失败并不代表什么，重要的事你必须有面对失败的勇气！”
华贵妃柔声安慰着姜书远。
姜书远听着华贵妃的话，默默点头。
他内心，已经开始思考着去往封地之后第一件事要做的是什么！
姜羽，等着吧。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