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几位客官？”
“有钱吃莫非是没钱给么？”
见众人不说话，那小厮不由得拔高了几分腔调。
善德酒楼内的食客也纷纷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们的目光向着姜羽这边往来，而后低声议论道。
“稀奇，没想到竟然能在善德酒楼碰见吃霸王餐的人！”
“莫非是不知道这家酒楼背后的主人是谁么，真是‘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看装束也不像是什么缺钱的人啊，没想到竟然是这般行径！”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活得久了，什么人都能碰上！”
“夹菜，夹菜，别让筷子失闲。”
……
听着众人的议论，那小厮眼中的不屑之色更甚。
穿的倒是华贵，没想到竟然是连银子都拿不出来的穷光蛋！
“公子……这……”
子鼠微微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姜羽。
姜羽脸上挂着一抹揶揄的笑容，看着那小厮开口：“去，把你家掌柜叫来！”
“叫谁也没用，今日.你们若是不付钱，谁都别想走出我们善德酒楼！”那小厮语气张狂道。
话音刚落，数名持着棍棒的汉子从门口冲了进来，把姜羽一行人给团团围住。
“敢再吵吵，那狮子头、红烧鲤鱼、清蒸肉丸全都给你们按个卖！”
“狮子头六个，一个二百两，一共一千二百两！”
“红烧鲤鱼两条，一条五百两，两条一千两！”
“清蒸肉丸二十个，一个一百两，共计两千两。”
“……全给他们算上！”
那小厮盯着子鼠等人，语气不屑道。
你奶奶的！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对自己放肆也就算了，竟然敢对太子不敬！
子鼠当即一个箭步冲到那小厮跟前，抡起巴掌便抽了上去。
啪！
一声脆响，不等那几名汉子反应，那张狂无比的小厮便捂着嘴巴向着一旁砸去。
子鼠甩了甩手掌，嘴里骂骂咧咧道：“奶奶的，脸皮还挺厚，隔得老子手疼！”
“你们！你们！都别愣着，给我打！”那小厮捂着肿起的左脸，声嘶力竭的吼道。
“都住手！”
就在那几名汉子将要动手之际，忽然一声冷喝传来。
扭头看去，一名手捧着暖炉中年男子朝着这边缓缓走了过来。
持着棍棒的那些汉子见状，纷纷主动为其让出了一条道路。
“范掌柜！”众人纷纷行礼。
范文杰对着那几名打手缓缓点了点头，随后他目光淡淡扫了一眼地上躺着哀嚎的那名小厮，言语冰冷道。
“吃饭不付钱，还敢打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
姜羽听到这两个字，顿时就气笑了。
先是宰客在先，而后又看自己好欺负便准备动手。
现在又说自己目无王法，真是‘理’全都让他占了。
“吃饭，付钱乃是天经地义！”
“只是这钱也得算的对才是啊。”
姜羽目光冰冷的盯着范文杰，语气幽幽道：“先说说你给我们上的菜吧。”
“味道有多难吃想必你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咱就说说那蒜蓉虾吧。”
“以死虾当做新鲜的虾来卖欺骗食客，这难道该是一个酒楼要做的？”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范文杰闻言，顿时脸色一变。
他是怎么知道的？！
那盘蒜蓉虾看起来就跟新鲜的虾并无二致，不仅如此，那些虾还经过了特殊处理，吃起来的口感也没有什么问题。
不可能被发现才对！
不论如何，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个事情遮掩过去，若是引起了其他酒楼的关注，很有可能引起大麻烦！
届时酒楼信誉受损不说，很有可能会面临关门大吉！
想到这里，范文杰恶狠狠的看向姜羽，怒声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用新鲜的食材！”
“那种诓骗食客的事情，哪个不要脸的会做？”
“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本来看热闹的那些食客在听到姜羽说善德酒楼以次充好之后，面色纷纷一变。
可眼下听到范文杰信誓旦旦的保证，随即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们在这里吃了也不下十次了，那虾吃起来跟河里捞出来的新鲜大虾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是不新鲜的呢！
一定是为了不想付钱，满口胡诌！
“这人真是不要脸，就算是付不起钱也没必要这样做吧。”
“不仅不付钱，还要毁人招牌，这不是要跟范掌柜不死不休么！”
“哎，可惜了啊！”
听着周边的人的低语，姜羽倒是面色如常。
可一旁的子鼠却是有些忍不住了。
刚想准备再次动手，却被姜羽不着痕迹的拦了下来。
“怎么，还想动手啊？”
“不想给钱就算了，还向俺们善德酒楼泼脏水！”
“现在又想动手打人！”
“莫非真的觉得我们好欺负不成？！”
随着范文杰一声冷喝，周边那几名五大三粗持着棍棒的汉子当即便朝着姜羽围了上来。
“今日.你若是不付钱，非得将你送去京兆府尹！”
“让里面的王大人好好评评理！”范文杰拉过一张凳子，目光轻蔑的盯着姜羽说道。
姜羽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
随后他缓缓走向刚刚吃饭的桌边，而后端起了那盘大虾。
“说话么，便是讲究一个证据！”
“如果你的虾真的没有什么问题，本公子断然也不会向你们善德酒楼泼脏水！”
“可你们不光是宰客，还要以次充好！”
“这一点本公子今日非要跟你们好好论道论道！”
姜羽捏起一只大虾，而后高高举起，望着善德酒楼内的一众食客开口：“诸位且先放下筷子，好好看看本公子手中的大虾！”
“寻常大虾，虾壳晶莹剔透，打眼一看，便能看到里面的鲜美肥嫩虾肉。”
“可眼下这只虾么，能看到什么呢？”
“浑浊不堪！”
众人闻言，脸上纷纷浮现出一抹惊愕。
他们向着姜羽手中的大虾看去。
果不其然。
目光透过那虾壳之后，并非是鲜嫩肥美的虾肉。
而是一些污浊不堪的灰液。
仔细辨别之下，那灰液竟然还隐隐发黑！
嘶！
莫非，这善德酒楼，真的以次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