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刘飞指挥着工人在我那小店里忙得红红火火,一时之间我倒没了什么事做。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后转身离开。
胡双那儿没有半点音信。让我不由得一阵神伤,刚好现在又是正午,想着张强那边应该也快下班了,于是我给他打了电话约他出来吃饭。
一段时间没见的张强养得浑圆饱满。有红有白的,看来最近一段时间日子过得不错。于是我打趣他:“你家娟子不搞养殖太可惜了。”
说这话的时候张强正将饭菜往嘴里送,一听便抬头一脸懵逼的看着我,含含糊糊的问我为什么。
我淡淡一笑说:“你看这才几天没见,你就长了不少的膘。要真把这本事拿去养猪不比你在牛壮那里拿点破工资强?”
张强脸色一黑,骂骂咧咧了半天,最后才说:“还别说,这份工作真做不长了。”
我听了一愣,于是问他怎么了。
“咳。”张强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碗筷说:“那牛壮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每天魂不守舍的。”
“他不一直那样吗?”我听后一想,那牛壮除了对美女和钱有兴趣之外,在公司里只做两件事,第一就是骂人,第二就是躲在办公室里和那个我们从没见过的大学生腻歪,是不是魂不守舍的又有什么关系。
“可关键的是,我听说他最近迷上了赌,输了不少的钱,我们这个月工资都没得发。”张强愁眉苦脸的样子又接着说:“还有那高利贷的事,虽然胡双帮我们顶了,但是怎么说我们也得还不是,压力山大啊。”
说到这里,张强又端起了饭碗,好像是化悲痛为食欲一样。
“那你还不早点撤?”我一听顿时两眼一瞪,心想这家伙怎么傻了吧唧的,这种情况之下还留什么。
要是那牛壮是个讲感情的人,大伙一块帮他渡渡难关就行了,但是就他那德行,大伙不落井下石就是网开一面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张强无奈一笑说:“那家伙把公司都拿去赌了,听说已经输得差不多了,不过这样也好,要真输光了我们也只是换个老板而已,都无所谓的。”
想着那像座山似的十八万压在张强和陈娟身上,我顿时理解了他。现在的他哪里敢随便换工作啊,要是换得好还好,换得不好可就真要喝西北风了。
想了想之后我说:“我这里有点闲钱,要不先让你顶着,到时候你再还我?”
“得了吧你。”张强撇了我一眼说:“你和胡双穿一条裤子睡一张床,用你的钱还给她,你疯了吧你。”
他这一句顿时噎得我半天没出声,我什么时候和胡双同穿一条裤子睡一张床了,我还想呢,可惜的是现在胡双人影都看不到,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你和胡双进展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张强挤眉弄眼看着我,满眼淫邪。
我当然知道他想的什么,于是叹了口气没接下话,这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咋了,散伙了?”张强见我没有说话,疑惑道。
“散伙倒不至于。”我摇了摇头,“不过比散伙还麻烦,我都联系不上他了。”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张强一脸的关切。
我想着正好一肚子苦水没地儿去,于是趁着时间还早原原本本跟他说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我有个办法,兴许有用。”张强听后淡淡一笑,轻叩着桌面说。
“快说!”看他卖关子的样子真是急死我的,连忙催促起来。
“我听说最近那牛壮债务缠身,跑胡双老头那里跑得很勤,听说是想去避祸,你去问问他,兴许能通过他找到胡双老头,到时候事情或许就一清二楚了。”
张强话音一落,我便猛然起身往外跑,却被他一把拉住。“干啥去?”
“我找牛壮去啊!”我两眼一翻,这家伙磨磨蹭蹭的样子真急死人了。
“行,我跟你一起去。”接着他又话锋一转,“你把帐结了,哥们儿情况你知道,一分钱巴不得掰成八分钱花。”
得,我脸一黑,掏出两张红头扔在收钱台转身就跑,而张强却逗留了一会后抓着把钱追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喊:“还有找零呢,你不要了?”
我和张强两人回到公司,正值午休时间,所有人都蔫了吧唧没精打彩的样子,我和几个相识稍稍打了个招呼往牛壮办公室一瞟,隔着百叶窗看见就人影晃动,于是二话不说走了过去,一把将门给推开。
然而我才刚一进门便不由得呆了,二话不说连忙反手关起了办公室门,站在里面看着弓着背躲在角落里的牛壮。
看着眼前的牛壮,我不由得感慨万千,眼前的牛壮哪里还有半点“壮”字可言,像晒干了的蔫萝卜条一样,脸色憔悴而苍白,浓浓的黑眼圈比起熊猫来还要厚了几分,宽大的西服随意的挂在身上,没有半点气度可言。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此时他的面前竟然放着一个火盆,里面橘黄的火苗嗖嗖直窜,办公室里虽然有排风机但浓浓的烟雾依然呛得人嗓子疼。
而我的突然进入则让他像是触电一般的陡然直起了身,像看见毒蛇一般的吼道:“你来干什么,快滚出去。”
我没理会他,眼光向下一撇,却见他手里拿着厚厚一叠纸钱,很显然,那火盆里烧的就是这玩意。只不过,他窝在办公室里烧什么纸钱呀?
“牛总,我找你有点事。”我假装没看见这事,若无其事的对他说道。
“我让你滚出去,你听到没有?”牛壮手指一指,再次咆哮起来,面容狰狞而虚弱。
“不走,不能让你走。”我还没动身,那牛壮就接着喊了起来,身音急促而尖锐,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我不由得一愣,这牛壮怎么古里古怪的?
于是我索性不再出声,淡然的看着他。
“烧,快烧,烧完了我就有钱了。”他一面自言自语,一面不停的往火盆里扔纸钱,脸上带着激动的笑意,好像吸毒的人看到了毒品一样,却因为扔得过多过快一时之间烧不过来,弄得满屋子都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