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先前从未这么早休息过。”
段昌玉自然清楚乔容月惯常休息的时间，可乔容月这么敷衍自己，段昌玉难免有些灰心。
“……是我来晚了，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你。”
乔容月索性顺着段昌玉的话说出更加绝情的话。
“你确实打扰到我了，赶快离开这里吧。”
段昌玉并没有离开，而是轻声道：“就像往常一样，听我说些话吧，你可以当做我不存在。”
就算是在退婚前，乔容月也不常搭理段昌玉，段昌玉跟乔容月相处时，只有段昌玉一个人碎碎念的声音。
乔容月偶尔会应答几句。
今天也是一样的情况。
段昌玉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乔容月不知道听了多少。
小半个时辰后，段昌玉终于说：“我要走了，还有些事情急着解决。”
段昌安还是要去看一看皇城外的情况的。
段昌安并没有穿战袍，而是直接穿着便衣就走了，只是身上佩了一把长剑。
皇城内也多了一些守卫，段昌玉这一路并不太平费了些时间才解决完挡路的人。
他随一队兵马穿过黎明的薄雾，绕开守卫到了皇城。
天光乍泄，已经是到了第二日了。
天色还不算太亮，所以还能看到袅袅升起的硝烟。
段昌安坚持的时间要比段昌玉想象中的多一些。
看着硝烟，段昌玉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高兴……
城墙之上，守军依旧枕戈待旦，然而，从他们的目光中不难看出深深的疲惫。
守军显然是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可依旧没有投降。
段昌玉能猜到对面的将领是谁。
除了宋将军，没人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撑到现在，然而，宋将军现在也该到极限了。
他已经不再年轻了，更何况，以现在的形势宋将军就算是年轻也撑不下去太久了……
皇城上，宋将军听着接二连三的坏消息，面容已经有些麻木。
后悔吗？或许吧，可现在的确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宋将军转身面向带队的将领，那人是他的旧识，两人的目光交汇，无言间已传递了沉重的忧虑。
将领早就失去了乐观，他开口，声音沙哑：“情况不容乐观，粮草将尽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对方的人马实在是太多了……恐怕撑不了太久。”
宋将军深深吸了一口气，环视四周。
他心中明白，这是一场较量自己赢的可能性不高。
他紧握的剑柄微微颤抖，“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宋将军的声音被风吹散，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所有人都知道要速战速决，可到底该怎么速战速决呢？
总不能靠着一张嘴吗？
又坚守了半日，宋将军没有等来任何好消息，只等来了段昌玉派来的人。
那人正是宋将军的熟识，
一见到宋将军，那人就叹了一口气。
“你这又是何苦呢？明明知道结局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还是要去尝试。
你现在的坚持除了害得更多人跟你一起去死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你没有必要继续坚持了……”
宋将军当然知道自己的坚守没什么意义，可总不能放弃吧？
在皇城外浪费的时间比段昌玉想象中的要多，又等了两日，段昌玉终于进了皇城，并不是打进去的，而是宋将军主动投降了。
见到宋将军，段昌玉并没有跟他承诺自己会放过他这样虚假的话，而后直白告诉他。
“我不会追究跟你一起守城的人，但我绝不可能饶过你。宋将军，人总是要为自己先前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叶将军的事情叶长和已经查清楚了，我们做了交换，我会为他取了你的性命。”
宋将军面色灰拜，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赌输了。
不过，这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坐在牌桌上，总要有输有赢，自己只是输了。
处理完宋将军的事后，段昌玉就进了皇宫。
另外一边，段昌安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皇宫的大门已被攻破，守卫们溃散，宫门如同纸糊一般，轻易地被攻陷了。
大殿内，段昌安端坐在龙椅之上，他的眼神沉静如水，仿佛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然而，他只有脸色看上去比较镇定，那紧握龙椅扶手的手，忍不住地在颤抖……
殿外早就乱成一团，段昌安也没有去管的心情了。
他只是平静地坐在这里，听着脚步声、呼喊声。
逃命的宫人、护卫在慌乱中撞进大殿，又在见到跟木头人一样的段昌安后慌不择路地逃窜出去。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末日已至。
而前段时间还能翻云覆雨无所不能的君王现在只能无奈地坐在这里，等待着自己最恐惧的命运的到来。
他知道，自己的命已经走到头了，再怎么挣扎都是无用功，还不如就坐在这里，维持自己最后的体面……
突然间，一声巨响，大殿的门被一股被撞开。
段昌玉站在门口。
段昌安静静地打量着身披战甲，手持长剑的段昌玉。
“段昌玉，你现在好威风啊，见了朕都不跪拜。”
“朕？段昌安，你的美梦也该结束了。你并没有称朕的资格，你谋害父皇的事情父皇已经知道了，过不了太长时间，整个宣国的人都会知道。
你想往我身上泼脏水的计划也要失败了，该你自己承担的罪孽你还是自己承担吧，我可没有替你承担的好心。”
段昌安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决然之色。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不用你说。”
段昌玉好整以暇地看着有些坚毅的段昌安。
“看来你在皇位上坐了一段时间后也不是没有一星半点儿的收获，至少多了点担当。”
段昌玉把自己身上的佩剑丢给段昌玉。
“你自己动手吧，我不动手不是不敢，而是不想脏了手。”
段昌安接过佩剑，先是看了眼四周，而后缓缓拔出剑，又用最快的速度向段昌玉砍去。
可他的动作跟武将比起来实在是太快了。
在他手中的剑刺中段昌玉前，他已经中了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