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树林,燕清没有回头再看那些动物一眼。
远处炊烟起,饭香四溢,燕清脚下步子稍稍快了些,因为昨日,她竟忘记告知那个男人,她与牛大嫂的说辞是什么了,若是……
脚步顿,燕清站在院子里,眉轻蹙,只见屋内男人和无月坐在桌前,正和牛大哥大嫂他们有说有笑,眼底不禁划过一丝紧张。
“阿清,你去哪了~”
男人声音温柔中带着一抹关怀,令燕清有些晃神,随后反应道:
“大哥,你怎么下床了……”
“伤口已经无碍,所以活动活动。”白寒远促狭着眼眸,望着燕清变换自如的神色,勾起了唇。
萧无月冲燕清眨了眨眼,咬着筷子糯糯道:“二哥,今天的粥真香。”
“来尝尝吧,别傻站着了。”
悯景轩……燕清收紧袖口下的拳头,眸中浮起一抹愕然。
——卿儿,我煮了营养粥,快来尝尝,第一次,手艺可能不怎么……
“燕小兄弟,你们慢吃,我上山砍柴去了!”
他们认识吗?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目光有悲伤,有思念……白寒远不解。
牛守疆站起身,庞大结实的身形挡住了白寒远深邃的眼眸。
异样在心中扎了根……
探究,便是爱上一个人的开始,白寒远起初不懂,直至后来,才明白。然而……他不过是她心中藏着的那个男人的一个替身罢了!
燕清凝眸,走至桌旁座下,淡淡道:“你的伤,短期内不要有大动作。”
“嗯。”
她没有问他什么时候走,他也没有问“他”这一夜去了哪,彼此缄默,安静的吃完了早饭。
“寒,我的名。”
白寒远唇轻勾,倚着门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屋外的暖阳落在那抹纤细的身影上。他还真是个怪人,明明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性子,这会居然主动帮着牛大嫂将厨房的水缸打满……
“嗯。”
燕清头未抬,提着木桶的手臂渐渐有些吃力,脚下却坚定地挪动着步伐,一刻都没有停下的打算。
“你难道,不该礼尚往来,报上姓名吗~”跨步上前,白寒远也不知道为何,这一刻,他就是想戏弄一下眼前的少年,所以拦住了他的去路,双手环在胸前,睨着眼,质问着。
燕清嗤笑一声,不予理会,绕过白寒远身旁道了句:神经。
“啊?”神经?白寒远干咳两声,转身夺过燕清手上的木桶,面色有些不悦,“你刚刚说的‘神经’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不猜是我名字~”燕清抬手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珠,眉头轻蹙,衣物未换,果然不行。
“因为那不是你的名字。”
“哦?那敢问一句,我的名字是?”
“燕清。”
“正是在下!”
这一问一答,速度之快,白寒远一时疏忽,竟将名字说了出来,他自然早就知道他叫什么。
有点意思~
白寒远凝视着燕清离开的身影,再看看手中提着的水桶,唇角自然上扬。
既然难得有个好心情,提几桶水,也无妨。
三天后……
夜幕降临,皓月取勾,风声沙沙,盖过虫鸣。
萧无月蹲坐在门槛上,单手撑着下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得清亮。
“他又去哪了?”
白寒远低沉的嗓音冷不丁的从萧无月身后响起。
“我说,这位大叔!”萧无月鼓起一张包子脸,闷闷道,“大半夜的,没事别出来吓人,我胆子小的狠~”
“胆子小?”也是,在燕情面前,他确实表现的人畜无害,腼腆纯良,不过……白寒远微敛着眸,“看来你这胆子小,也是分人的,小小年纪就这么善于伪装,大了……”
“大叔,你管的还真多~”
“是吗……”
白寒远凝眸望向远处黑压压一片的树林,眼底染上几分冷冽的寒意。
“你在看什么?”
萧无月顺着白寒远的视线,只见着昏暗的小路,连尽头都不知道在哪。
“风吹叶落。”杀人无形,他们终究还是追来了!白寒远拧眉,袖口下的拳头,咯咯作响。
“你头昨天是不是磕了?”说的话怎么那么傻~
“回屋里去躲好,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记住,就算我死了!”
萧无月心里一惊,眼前男人的眼神实在是太犀利,曾几何时,他只在哥哥的眼中看到过,那天哥哥杀了很多人。
“你小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