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与四叔商量后,开始找工人定桌椅家具。修整店面的工匠看过图后,估计了这些活计的时间,大概的十天左右能够完工。
牡丹算算日子,现在是十月初十,修整完估计也都到了月底,下月初开张,时间排的紧紧凑凑的,牡丹也很满意,于是就定了工匠开始干活,四叔四婶便充当了监工一职。
牡丹没有忘记让小磊和小天上学堂的承诺,搬到城里的第三天上午,安排好家中的事宜,便到街上打听附近的学堂和私塾。
正巧牡丹家附近就有间比较大的学堂,牡丹根据人们的描述找到了这家学堂,“临水草堂”四字匾额挂在门楼上,牡丹善书画,暗暗称赞这四个字写得遒劲有力,很有气势。
门没有关,牡丹进了院子,院子东边是一排大房子,应该是古代的教室,北边没有房子,是一面墙,一处开了月洞门,月洞门后能看见一处山水影壁,不知后面是否别有洞天。
西面是一个个的小房间,估计是学生宿舍之类的。这个学堂第一眼看起来,就让牡丹很满意。
牡丹来到教室前,透过窗子看到二十多个五六岁的小童在晃着脑袋读书,下一间教室是大约十来岁了孩子,还想再往里走却听身后有人开口:“小娘子,有事?”声音不高,但语气不善。
牡丹转身,那小厮模样的男子,见了牡丹的美貌也是有些惊艳,不过很快就缓过神来,道:“请问你有何事?”不自觉的语气放缓了些。
牡丹微微颔首,“小哥,我家有孩童想要求学,不知需要找哪位先生?”
“找哪位先生也是不行的,今年学子已满,是不会再收新的学子了。”小厮客气的说到。
“哦,这样啊!对不起,打扰了。”牡丹遗憾的走出了学堂。
之后,牡丹又看了两家私塾,规模都比较小,而且收的学子也有限制,都只收有基础的学子,而不收开蒙的孩童。而收开蒙学生的私塾离家又远。总之,都不理想。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的叫卖声打断了牡丹的思绪,叫住推车叫卖的大娘,买了两串,准备拿回去给两个弟弟吃,想到两个小孩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杨家娘子,真的是你啊!”牡丹转身就见何掌柜站着酒楼门口,才发现自己现在站的位置正是飞雪阁的外面。
“何掌柜,最近生意可好?”
“托你的福,现在生意好的不得了。”内心却说:生意好到主子现在发脾气的次数明显增多,嫌酒楼人太多,扰了他的清静。
牡丹突然想着,要不要问问这何掌柜认不认的那学堂里的先生,走走后门,便问道:“何掌柜可认得临水草堂的先生?我家两个堂弟想要进学,可是去问过,人家说今年都入不了学了。唉~”说完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我们主子和草堂的主人临羽先生倒是认得的,我帮你提一下吧!成与不成我再告知与你。”何掌柜看到牡丹那殷殷期盼的眼神就不自觉的想要帮她一把。可话一出口又后悔了,不知主子会不会怪自己多管闲事。
“那我先谢过何掌柜了,我明天来找您听消息。”牡丹给何掌柜行了一礼,那手里举着两串糖葫芦,是怎么看怎么滑稽。
二楼窗口那俊美的不像话的男人也勾了勾嘴角。曹谨诚坐在窗边,桌子上是一局残棋,而他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在棋上,早被楼下那蹁跹的身姿所吸引,见她买糖葫芦时不知想到何事,突然一笑,那笑容真的就如严严冬日中百花齐放般让人惊艳,真的很美,比大义第一美女林晓月还美,这个认知让曹谨诚心惊,自己怎么如此注意一个失贞的女子,不由的心中又生出懊恼的情绪。
敲门声传来,曹谨诚知道是何掌柜,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矛盾的心绪才道:“进来!”声音有些冷,何掌柜不自觉的瑟缩了下,推门进屋。
“主子,那个卖给咱们酒楼方子的那个……”何掌柜拉拉杂杂的把牡丹所托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下午约了临羽下棋,略和他提一提吧!记住,最后一次!”曹谨诚冷冷的道。
“是,是,不会再有下次!”何掌柜心里暗喜,幸好主子肯帮忙。
而暗处的言一却纳闷,主子何时约的临羽先生下棋,自己日夜守着主子怎么不知道。
第二日上午,牡丹来到飞雪阁听消息,何掌柜直接带她来到了二楼曹谨诚的雅间,这个房间与其说是雅间不如说是书房更合适些,房间很大,外间确实有吃饭用的餐桌,但内间就完完全全的书房摆设了。牡丹顾不上打量房间,来到曹谨诚身前,俯身行礼“谢谢曹公子。”何掌柜已经和她说过事情成了。所以牡丹一见到曹谨诚便是道谢。
“举手之劳,无需放在心上,可会下棋,陪我下一局如何?”曹谨诚不自觉的想要和她多相处一会。
“不太会,如公子不嫌弃的话,陪您下一局解解闷还可。”牡丹是真不擅长,前世只有父亲逼迫才会和他下上两局,围棋的这种步步为营、小心谋划的事情是牡丹所不喜欢的。
一个时辰后,牡丹向后一靠,长舒了一口气道:“我输了。”不是输棋的懊恼,而是结束的轻松。
曹谨诚心里好笑,看来这女子没有说谎,还真是不喜欢呢!
“明日上午带你弟弟们到临水草堂吧!我与临羽先生已经说过了。”曹瑾诚也不再留她。
牡丹站起身,又行了一礼“太感激曹公子了,等我的饭馆开张后,请您一定赏光,让我聊表心意。”
“好,到时通知何掌柜便是!”说完,曹谨诚又是一阵懊恼,这女人才一开口,自己就忍不住答应她的要求,为什么她能这么轻易的就控制自己的决定,这可不是好现象。
这可是个青楼出来的失贞女子,即便给自己做妾的女人也该是个冰清玉洁的,自己不该与她有过多的牵扯,可不知为什么心里明明清楚却总是做出相反的决定,越想越气闷,便口气不善道:“你先回去吧!”
感觉到了男子的变化,但牡丹也不在意,前世自己是开饭馆的,形形色色什么人没见过,这有钱人家的少爷脾气大点也正常,于是便道:“那我先告辞了。”说完转身,又是翩然离开,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见牡丹离开,曹谨诚不但不觉得轻松,反而更加的郁闷难当,自己刚刚说话的口气已经很重了,怎么对这个女人毫无影响呢?她真的看不到自己么?还是欲擒故纵?难道自己在京城贵女圈的无往不利,在这小小的县城却不好使了,显然某人现在正陷入深度自恋中,他以前可是见到那些个大家闺秀、名门淑女就躲得远远的主,哪里来的无往不利一说。
牡丹倒是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给一个人造成了那么大的困扰,回到家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四叔、四婶,二人当然是欣喜不已。直对牡丹是谢了又谢。
翌日一早,牡丹带着两个弟弟来到临水草堂,一进门就看见那天见过的小厮,小厮显然对牡丹也是有印象的,先是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原来公子让等的人就是这个小娘子,于是恭谨的说道:“小娘子可是杨家娘子?”
“正是!”牡丹颔首。
“我们先生让我带你们去办理学子的入学事宜,请跟我来吧!”小厮引路向教室后面的一排房子走去。
“有劳了,不知小哥如何称呼?”牡丹想着要与这小厮打好关系,也好对两个弟弟关照一二。
“哦,叫我阿海即可。”那小厮倒是痛快的报了名字。
在阿海的带领下,很快的办好了两个孩子的入学手续,牡丹的心也放了下来,正准备告辞回家。就见对面的阿海对着自己的身后行礼道:“曹公子安好!”
牡丹闻声回头,就见仍是一身玉衣华带的曹谨诚已经行至自己跟前,今天男子将一头墨发用一只白玉冠束起,更显得身姿挺拔,风度翩翩。
未等牡丹开口,曹谨诚便对着牡丹道:“既然来了,就随我去见见这临水草堂的主人吧!”
牡丹也觉得甚好,见见先生,对自己的弟弟也是有好处的,就欣然的跟在曹谨诚身后。
曹谨诚见她如此乖巧,心里一软,不由的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肩而行,牡丹毕竟不是古人,对这些礼仪规矩并不在意,可身后跟着的阿海确实惊愕不已。他可是知道此人身份的。就是后院住着的表小姐也从未与其并肩而行过啊!
穿过月洞门,绕过影壁,果然是别有洞天,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只是自己前世也游玩过不少秀色山水,皇家园林。对这样的庭院也仅仅是一瞬间的惊艳而已。初冬时节,本该花草凋敝的,不过此处游廊的一侧是假山流水,另一侧却是大片菊花海,让整个园子显得生机盎然,牡丹内心赞叹:有钱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