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此时的心里怒火中烧,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挤兑到这种程度了,虽然那是临月的皇帝,可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她怎么能忍受让人打脸。更何况,那个叫牡丹的底细,宋临羽可是与她说过,除了瑜儿的身世,其他的自己可是一清二楚,她相信宋临羽不会骗她。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和自己的宝贝女儿比,怎么敢与自己的女儿争。而她却从不认为是自己的女儿要抢别人的夫君,争别人的位置。
倾颜公主的脸色也缓过了一些,动作优雅的对着西景离俯身行礼,身姿婀娜,语气变得楚楚可怜了起来。“景仁帝,自古帝王家事即国事,娶贤纳良,传承子嗣也是国之重事,您怎可因个人的好恶而至江山社稷于不顾。我甘愿与牡丹姐姐一同陪伴君王,请您成全。”
牡丹现在是真的开始佩服这个倾颜公主了,这个外表端庄大方的女孩子,竟然在这样的场合公然示爱,而且如此不顾及身份,这还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同时,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中竟然有点酸酸的感觉。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牡丹的小心思,西景离握着牡丹的手指在牡丹的手心中挠了挠。牡丹向他看去,他笑着对牡丹挤挤眼睛,才板起了面孔,沉声道:“我是临月的皇帝,自然会对我的子民负责,这些不劳大义的公主殿下操心。况且我与皇后都还年轻,总能生出几个太子、皇子。就是生不出,我们不是还有瑜儿嘛!到时候就立他为帝!公主殿下还是回去多读读女戒女训,别对别国的事情太上心了!”
西景离的这番言论可谓是震惊四座了,人们都没有想到,这个临月新皇是个如此离经叛道的人,说不纳后宫就不纳后宫,这简直是惊天的言论啊!
牡丹此时的心跳有些快,那只握着自己的大手热的有些烫,烫到了她的心,也热到了她的眼。
倾颜公主刚刚转缓的脸色,又涨得通红。皇后也对自己女儿今天的表现有些生气,轻斥道:“玉颜,回去坐好。既然临月国君有此誓言,哀家就拭目以待。”皇后自动把西景离说的话上升为誓言,就是要看看他会不会遵守。
西景离无所谓的笑笑,他说这些本就是他所想所要做的,誓不誓言,根本就不是重点。看着在自己怀里睡的不是很安稳的儿子。“陛下,朕也有些累了,就带着妻儿先行离开,其他的事明日再说可好?”
“好,驿馆已经安排妥当,景仁帝好好休息。”文羲帝此时见气氛有所缓和,也不想与临月国有冲突,与鲁济打了近四年的仗,国库早已空虚。
听说这个景仁帝刚刚铲除政敌西景蓝,平息内乱。正是人气高昂的时候,此时与临月最好的相处方式是友好,而不是对立。
西景离抱着还在熟睡的瑜儿,牡丹跟在西景离的身后,后面跟着一个公公模样的人和一个侍卫,不过牡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时间去了解。
一行人慢慢的走出大殿,众人的神思各异。有惊异、有愤怒、有嫉妒等等,但大部分人与这一行人没有任何关联,所以他们就只是看个热闹而已。当然回去就可以把这些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管他们有什么想法,寿宴没有结束,众人等着最上面的那个人发话。文羲帝对着众人道:“来,寡人和大家共饮此杯!”说着举起了酒杯。
底下的众人纷纷站起神来,向着坐在龙椅上的文羲帝举起酒杯。异口同声的道:“谢陛下!”说完又一起喝了杯中酒。
这似乎是个信号,一个大家可以开始自由敬酒的信号。于是宴会直到此时才开始热闹了起来。
那些妃嫔美人们就如蝴蝶般扑了上来,都是期望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能够多看自己一眼。而底下的众人也在觥筹交错,就在气氛热闹欢快之时,一声尖锐的女声响起,众人纷纷侧目。
只看见一个宫装美人已经吐血倒地,而身后的侍女用手哆哆嗦嗦的探了探她的鼻息,颤声道:“侧妃娘娘死了。”
此时,三皇子如梦初醒般扑到了那个宫装美人身边,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也颤动着手覆上了女子的脖颈。片刻,就好似有针扎了他一般的缩回了手。沉痛的说到:“怎么会这样?”说完就颓然的坐到了一边的一把椅子上,一言不发。
文羲帝见自己的寿宴上也不能消停,恼怒不已,道:“钱太医,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将大殿门关了,谁也不能出去。”
被称作钱太医的一位五旬老者,快步的上前去检查死者的死因。而门口的侍卫也在此时关闭了正殿的大门。
不消片刻,钱太医已经走到了大殿中央,跪下道:“回禀陛下,三皇子侧妃死于鱼肠粉。酒杯中也有残留的鱼肠粉,毒应该是下在酒中的。”
“启禀父皇,儿臣有话要说。”说话的是三皇子妃。只见她挺着大大的肚子,也站在大殿的中央,想要下跪。
“跪就免了吧!有什么事你说吧!”文羲帝道。
“这杯酒是四皇子侧妃敬给儿臣的酒,只是儿臣不能饮酒才让侧妃代劳,没想到竟害死了她。要是儿臣喝了的话,可就是一尸两命了,四皇子侧妃是要谋害皇室子嗣啊!”三皇子妃越说脸上沉痛之色越深。
四皇子的侧妃正是才进门不久的张刺史的二女儿张雅宁,此时,她也吓坏了。连忙跪在地上,颤抖着说道:“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儿臣没有下毒,请父皇明察。”
“雅宁有什么理由要害你啊?”皇后娘娘开口了。四皇子可是她的儿子,岂容人往他的身上泼脏水。
“姐姐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对了,她为什么要害人,只有她知道,我们才是受害者。”说话的人正是三皇子的母妃孙淑妃,她是针对皇后说出了这些话。
而在说话的同时还眼中含泪的注视着龙椅上的文羲帝。毕竟死的人是她的儿媳,不管是真的难过还是演戏,这份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是让文羲帝有些动容。也不枉费她四十多岁的妇人还能如此风韵犹存。
“钱太医,去四皇子侧妃那边查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文羲帝又对身后的一个女官道:“若水,去帮着钱太医看看。”显然也是考虑到钱太医在检查女眷时的不便。
此时,四皇子虽然也是气恼,却也不能阻拦,刚刚确实是自己的侧妃去给三皇子妃敬的酒,他只是气恼于这个侧妃强出头的性子,四皇子妃都没有做什么敬酒之类的事情,她却要做这个出头鸟。
侧妃张雅宁已经被这阵仗吓傻了,她泪眼模糊的看着四皇子,期望四皇子能够替她说句话,或者给她安慰。只是四皇子却只沉着脸,一言不发。
此刻,她才明白为什么嫁人之前,母亲一再的叮嘱她,要小心行事,低调做人。可是她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事情很快有了结果,在四皇子侧妃的荷包里发现了一丝痕迹。若不是钱太医仔细,是根本查不出来的。
“回禀陛下,这荷包内应该曾经放过鱼肠粉,不过那鱼肠粉应该是用纸包包裹着。只残留些许味道,不仔细分辨,是无论如何也分辨不出来的。”
证据确凿,四皇子侧妃百口莫辩,而四皇子也被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一时半刻也理不出头绪,他想要替自己的侧妃求情,但是对面的太子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只好忍了下来,可是他此时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人。
“交由宗人府,查清事情经过,再行发落。”文羲帝在今天的寿宴上已经处理了太多的事情,不想再处理这件事情了,而且此时哪还有寿辰的欢愉,不禁烦躁道:“宴会就到这里吧!”说完,起身离去,离去时那暗沉的脸色众人都看在了眼里。
三皇子走到四皇子身前,道:“四弟,此事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四皇子虽然没有与这些兄弟争名夺利的心思,但他可是皇后嫡子,怎么可能被三皇子一句话难住,道:“事情究竟如何,宗人府自然会调差清楚,至于是谁动的手脚,现在还未可知,三哥还是不要妄下断言的好!”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三皇子一甩衣袖,出了大殿。
“四弟,此事定有蹊跷,你的府中定有内奸,回去还是好好查一下的好。”太子宋谨识拍了拍四皇子的肩膀。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的。”四皇子又对身边的林晓月道:“将今天跟在你和雅宁身边的人都让侍卫看好了,回去我要亲自审问。”
“你多上点心就好,父皇年纪大了,兄弟们的动作也大了。我们兄弟二人的处境并不稳啊!”太子小声的在四皇子耳边道。没等四皇子说什么,就又说道:“你先回去处理这件事吧,我去看看母后,我看玉颜的事情让母后很是生气,我去开解一下。”
“嗯,大哥你去吧!我先回了。”四皇子说完,也就示意府中的众人离开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