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饷不够,咱们可以安排人上山打野味凑一凑,可这棉衣棉被却是个大问题!咱们得想办法解决!”
主将没有犹豫的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副将听了,赶紧想办法,“将军,为今之计,咱们要么在这抱团取暖等大雪下完,要么就一鼓作气打进大西朝的军营中去!”
“对,将军!先前探子不是说大西朝的军队过的极其奢侈,且他们的穿着也很厚实,棉衣棉被定是不少,咱们先打过去,抢一些过来也未尝不可!”
黑脸副将这会已转换过思维来了,为了将士们接下来的身体着想。
“那咱们就先打过去!”主将很快拿了主意,“不过,这会将士们都累了,还是让他们休息,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
“是,将军!”
大夏军的想法很美好,可现实却很残忍。
都未等到天亮,营地已被厚厚的大雪覆盖住了,穿的少的将士受不住严寒连岗都不站了,挤进营帐去取暖去了。
睡着的将士被冻醒了,又靠着意志力坚持值守的将士被冻成了冰雕,主将走出营帐看到这一幕,既生出一股子绝望来。
“快把冻僵的将士搬回营帐里去,快!能跑的都跑起来,跑起来值守!”
“是,将军!”
主将吩咐完,又赶紧吩咐营帐里的将士,“再冷也不能在营帐中生火,切记!”
其实大夏三分之二的领土跟南国紧邻,气候也差不多,冬暖夏凉,与大西朝交界的边境也只有西疆,可此次出兵的将士大都来自那三分之二领土。
说是被舒适的气候娇惯了都不为过,不说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就是前面那段寒冷都少经历。
“可是将军,真的太冷了!”有将士说着,还举起手来,“末将的手都冻的没知觉了!”
“本将知道,本将知道!”
主将不得不再次绞尽脑汁想办法,“觉得实在冷的,都出去跑起来!雪厚跑不动的就铲雪,把雪铲出去!动一动就热了!”
“可跑太费体力了呀,将军!”又有将士提出异议,“还有咱们的干粮都冻起来了,根本就没办法下口!”
“那就起锅烧水煮着吃!”
主将回完话,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了。这仗还没打呢,他先被大雪给灭了!
大夏军营兵荒马乱,大西朝那边却是惬意的过起冬来,主将五里行还有心情边巡视,边看雪呢。
“派去的探子可回来了?大夏军那边什么情况?”
“回将军,刚回,听说惨不忍睹。”副将说着都有些幸灾乐祸了,“三四万人马挤在一个山凹凹里抱团取暖。”
“是挺惨的。”五里行赞同的点头,又道,“不过,咱们也别掉以轻心,得时刻准备着!”
“是,将军,卑职明白!”
待副将领完命,五里行才又开口,“不知殿下那边如何了?在城中待的可习惯?”
“习惯,非常习惯!”副将都不好转达吴忠诚的原话了。
这长公主一进城就直奔木生罗家去了,把人家剩的孤儿寡母赶到一旁,自个跟个主人一样,把取暖的玩意都据为己有了。
“那就好!”
五里行放心了。
可不一会他又愁了,“也不知将军那边如何了?”
这西疆的雪都这般大了,那北方岂不是情况更严重?
“将军骁勇善战,又经验丰富,一定会没问题的!”再说,他们的君主还是很开明的,棉衣棉被齐全不说,军饷也给的很充足!
“希望吧。”
五里行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想,集中精力备战才是真的!
“走,跟本将再去巡视一遍。”
“是,将军!”
姬永善在城中的暖和生活刚开始,不好的消息却是一个接一个传来了。不过,并不是大西朝的。
什么军营里粮草不够啊,有将士被冻死了啊等等,怎么可能是她大西朝呢!只有大夏那个傻缺玩意里才会有的!
吴忠诚又一次打了胜仗回城复命,姬永善都不想夸他了,只问,“将士们的衣服可都穿够了?”
“穿够了,殿下放心!”吴忠诚说着还不忘拍了拍胸膛,“暖和着呢。”
“这就好。”
姬永善说完,难得大方的举了举手中的茶杯,“吴将军要不要来一杯茶?”
“不用不用,卑职还要去巡逻,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他说完就要走。
姬永善却是叫住了他,“这几日应该会有一批粮草经过,你且派人去看看,如果能抢回来自是最好的。”
“在哪?”吴忠诚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虽然城中粮草充足,再打个把月都没问题,可咱不嫌多啊!
“那偷偷潜进来的大夏军在哪条道上,粮草就在哪条道上咯。”姬永善轻笑。
吴忠诚顿时明了,麻溜的抱拳,“那卑职先去安排了,殿下等卑职好消息!”
“嗯。”
姬永善等的当然只能是好消息了,坏消息,她一个都不想听。
热茶一杯喝完,姬永善慢悠悠的起了身,摊开手道,“披风。”
阿水麻溜的将披风拿过来给殿下披好才问,“殿下要出门?”
“有点呆腻了,看看雪去。”
“喏。”
四人应着,赶紧递手炉的递手炉,开门的开门,打伞的打伞。
自下雪,姬永善还是第一次出门,先前是连窗都不让水性杨花开的,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大雪纷飞,几米开外的路都看不清了,地上更是厚厚的一层,一脚就陷进去了,皇宫何曾有过这般大的雪。
姬永善想,若是这地有地龙烧着,她倒是想画一副大雪图。
秃树逢雪,别样风姿,只恨那人在北,她在西,不能坐看赏雪图。
“不知他在北疆怎么样了?”姬永善想着,不由自主的念了出来。
水性杨花四人皆了一怔,不知该如何接话。
北疆的天气该比西疆更恶劣才是,她们也不能确定此刻的将军是好是坏,只能盼着是好的。
“真希望冬去春来之际能见到他。”姬永善呢喃着,手已经伸出伞来接了一片雪花来。
洁白无暇,却凉透人心,也不知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