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可以，可以出去了吗？”杨力跑到厨房，扒在门框边眼巴巴的往里看。
不是说好等他看完花就可以出去了嘛，他都已经看了三遍了，能出去了嘛。
秦阿林回过神来，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转身笑道：“走吧，你去把衣服换上我们就走。”
算了，现在纠结这些也没意思，还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杨力却站在原地没动，光着的两只脚丫互相踩。
“咋了？不想出去了？”秦阿林脱下围裙挂在墙上，仔细观察对方脸上的表情。
“想出去的！”杨力挠挠脸，脸上满是纠结，像是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那我穿，穿裤子出去，能不能还抱着我的红裙子呀？”
说完又急急的补充，“穿裙子会被骂的，我怕…怕你难受。”
秦阿林一愣，直直看进那双纯洁的黑瞳里，“那你呢？你就不怕被骂？”
“我不怕，他们骂，我不听就，就行了。”杨力毫不在乎，最开始听别人说，他胸口也会疼，但是后来慢慢的就不会疼了。
傻子连自己都顾不上，却会想着他难不难受，秦阿林心疼的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他走过去揉了揉杨力的头发，“不怕，我也不难受，你想穿裙子就穿。”
“真的？”杨力的眼睛霎时亮了起来，抑制不住的微笑，“那我还是先不穿，红裙子破掉了，下午重新买。”
秦阿林亲他一口，“成，都你说了算。”
杨力捂住脸，小声抗议，“不能随便亲亲的。”
“怎么随便了？我又不是外人，我是你哥，喜欢你，亲亲你怎么了？”秦阿林说的理直气壮的耍流氓，没有一点儿心虚的样子。
“哦，那可以亲亲。”杨力的脑子转不过来这个弯，被忽悠的一个劲儿点头。
“我的傻宝贝儿诶。”秦阿林唤他一声，找来宽松的T恤和裤子给他换上，带着人出了门。
距离公寓不远处就有一个小型商场，杨力就像是进了玩具店的小朋友，零食，玩具，衣服，什么都想去看一眼。
“那里有裙子！哥，还是红色的！”
秦阿林一把将蹦蹦跳跳的人捉进怀里，“还跑呢？裤子都要掉了！快提好。”
他的裤子对于杨力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松紧带都系到最紧了还是会往下掉，卡在屁股上晃悠。
“没掉，提好了提好了。”杨力满心满眼都是新裙子，胡乱抓了两把就想往外跑，却又被抱着腰扯回去。
秦阿林一摸，大半个屁股都露在外头，还好有宽松的T恤遮挡，“提好个屁！屁股都还在外头！羞不羞？”
杨力扭个不停，梗着脖子说：“又看不见嘛…”
“看不见就不用提好了？那我直接给你脱下来算了！”秦阿林揪了一把软肉作为惩罚，把他裤子重新整理好，“行了，现在可以去挑裙子了，跑慢点。”
“好疼，轻点嘛。”杨力揉揉被掐疼的屁股蛋子，夹着腿跑进店里，迫不及待的开始挑选。
秦阿林站在门口，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着，也不抽，就是砸吧个味道。
他的眼神一直跟着里头那个人转悠，看他小心翼翼的去拿墙上的裙子，去试探着摸那些布料，纠结到底应该先试哪一个。
胸口处有暖流涌动，秦阿林觉得这时候的杨力才是真正自由自在的。
一个下午的时间都花费在商场中，杨力最终挑了两件裙子，一条合身的裤子，还有口红和眉笔。
排队结账时杨力把秦阿林扯到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给你，要是不够，就不买。”
这些钱都是他卖废纸换来的，虽然傻了，但是依旧坚持自己的东西要自己买，买不起的就要退掉。
秦阿林接过那笔钱，夸他：“有这么多啊，那肯定够了，你乖乖站在门口等我，不要乱跑，听明白了吗？”
杨力点头，乖乖蹲在商店门口，低着头搓手指。
女装店对面就是卖金饰的柜台，百无聊赖的导购小丽叹了口气，却无意中看到了杨力。
她一愣，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人是谁，忙戳了戳旁边在吃饭的杨萍萍，“萍萍你看，那人是不是你三哥？”
“都说了他早就不是我们家的人了，他又缠上哪个了？可不关我们的事。”杨萍萍对杨力嗤之以鼻，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不是，你快看一下嘛，他没有穿裙子了！”
杨萍萍这下终于愿意抬起头，却看见对面蹲着的那个男人穿了一件白T恤，气质柔和，脸上再没有涂着很厚的粉，露出了干净的眉眼。
这，这人真的是那个不男不女的杨三娘？！
杨萍萍吃惊的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明明上一次见到这人还是一副流浪汉的模样，怎么没过几天这全身上下就穿的都是牌子货了？
“还真是你三哥啊，他不穿裙子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小丽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起哄。
杨萍萍恼怒，“再说一次，他不是我哥哥！”
这时对面的店里又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男人，一手拎着几个手提袋，一手牵起杨力，两人举止亲密，有说有笑的走了出去。
小丽吃惊，“那人是谁？好帅啊！也好有男人味！杨三娘新勾搭上的男人？”
“我怎么会知道？”杨萍萍同样是一脸的吃惊，江镇上哪个男人不躲着杨三娘，怎么还会有主动往上靠的？
旁边一直沉默着的小兰插了进来，“你们都不认识他啊？咱们派出所新调进来的大队长，才来没几天就买了一套公寓，还是全款付的呢！”
小地方的消息向来传的快，秦阿林才到任没几天好事者就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大队长？我听说他是个从大城市来的富二代，手里头有钱的很！”小兰语气中都是遮掩不住的羡慕，要是她能被这样的好男人看上可就真是好福气了！
“好男人啊，”小丽叹口气，“那他怎么会和杨三娘掺和在一起？”
小兰撇嘴，“八成又是被缠上了呗，不男不女的死人妖！”
“别管他了，是生是死也跟我家也没什么关系。”杨萍萍表面上不在乎，可心里却一直在计较。
那大队长到底是看上死人妖哪点了？还给他买这么多名牌货？
不行，她得打个电话回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