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冬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别的心思,一放学就跑了个没影没踪,生怕真会被秦阿林给拐带回家。
男人身上的阳光过于耀眼,白冬现在不敢靠的太近,就害怕到最后还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秦阿林看着青年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大好的吹了一连串的流氓哨,惹的路边的姑娘红了脸。
007,“小少爷,咱们要不要追上去?”
秦阿林摇头,甩着书包往回走,“白冬现在对人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给他一点缓冲的时间。”
反正时间还很充裕,不着急在这一时半会。
从这天开始,白冬只要是在H大学里,身边就必定会跟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
一时间流言四起。
有说白冬被男人包养的,也有说白冬上赶着给人家当宠物,还有些唯恐天下不乱,说的要多难听就多难听。
相比起白冬的草木皆兵,一惊一乍,秦阿林反倒是一脸的无所谓。
“对啊,我就是在跟白冬搞对象。”面对李冉的质问,秦阿林面不改色的说。
他旁边的白冬惊的把一口汽水全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
李冉手撑在桌上,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真的?你没在跟我开玩笑?”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秦阿林扯了张纸给白冬擦嘴,淡然道:“你觉得是就是,觉得不是就不是。”
他视线扫过那些躲着看热闹的人,笑着说:“众口铄金,我也没法让每一个人都闭上嘴。”
一张嘴,上唇轻轻碰下唇,黑的也能被说成白的。
李冉的眼神暗了暗,他想起了之前自己和白冬的流言,于是自觉的没再追问下去。
他摆了摆手,“行了,你俩自己的事我也没资格管,你们过的舒服就行了。”
秦阿林转头看向在放空思绪的白冬,敲了敲桌子问:“想什么呢?发呆都发了那么半天。”
白冬猛的回神,“没!没有…”
他捏紧了手里秦阿林买给他的汽水,满满的疑惑堆在胸口,里头还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望。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先把作业借我一下。”秦阿林往后靠在椅背上,悠闲的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噢。”白冬低头在书包里翻找。
他就知道秦阿林刚刚是在开玩笑,还期待什么呢?秦阿林那么好,又怎么可能会看上他这样平庸还懦弱的人?
失望的情绪弥漫开,白冬呼吸间能闻到男人身上的气息,熟悉的很。
秦阿林低笑一声,手搭在他的椅背上,叹息似的说:“傻冬冬啊。”
白冬的半边身子立马就酥了。
这样酥痒的小心思持续了一下午,直到他在回家的路上又遇到了胡丽玲。
面前的女生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狭小的巷子里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声音。
“白冬,你知道为什么你会没有爸爸吗?因为你妈就是个小三!”胡丽玲将调查出来的资料一张一张甩在白冬脸上。
她狠狠的揭开过去的遮羞布,“你妈破坏了别人的家庭!还不知羞耻的生下了你!怪不得你一直缠着李冉和秦阿林,贱人的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怎…怎么会?!
白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些照片,记忆里温柔的母亲,偶尔见面的父亲,一起去游乐园的美好回忆……
妈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不可能…”白冬小声的反驳,他仅剩下的那只眼睛也糊上了泪水。
胡丽玲叉腰,咄咄逼人:“怎么不可能?这些照片可是我花了大功夫才找来的!我还去问了你那个爸爸的原配老婆,她一看见你妈的照片就认出来了!不要脸的狐狸精!”
“不是!!”白冬捂住耳朵,他不想再继续听下去,记忆里仅有的这点温情居然也是偷来的。
他就像是一个最低劣的小偷,时时刻刻躲在黑暗中伺机窃取属于别人的东西。
下贱!
白冬握紧了空空如也的右手,拼命想象那里还有件皮夹克,就如同秦阿林站在他的身边。
胡丽玲抬了抬下巴,“白冬,你最好这次能长点记性,记得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话音刚落,巷子的阴影里就走出来好几个混混,领头那个红毛白冬并不陌生,他身上大部分伤都是拜他的手笔。
秦阿林皱眉,猛的捏住刹车漂移急刹停下,后轮蹭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007疑惑,“小少爷?”
秦阿林右手青筋暴起,“我总感觉心里不安稳,白冬呢?他现在到家没有?”
007,“前十分钟查看还一切正常,白冬……小少爷!”
秦阿林打火,笃定道:“出事了。”
007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焦急,“胡丽玲拿到了有关白冬身世的资料,他们现在就在前面的那条巷子里!”
“路线!”秦阿林压着火气,猛的将油门按到底,一头冲进车流之中,发动机的轰鸣声一阵接着一阵。
007迅速将地图调出来,二十几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压缩到十分钟,秦阿林直接在巷子口就丢下哈雷,一刻不停的往深处走。
白冬被压在地上,钢管落在他的背上发出闷响。
疼,好疼,疼的快要死了。
白冬左手摸索着握住了上衣口袋里的那把剪子,为什么都要他死?
他想活下去,他比谁都活下去啊!
白冬放下了一切,道德的锁链岌岌可危,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恶魔即将出笼。
就在他面无表情准备反手往后用力捅时,身后的重量突然消失了。
“哐!”压在白冬身上都小混混被一脚踹出去好几米,紧接着就是几声痛呼。
他回头,诧异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秦阿林。
几分钟后,小混混躺了一地,秦阿林活动了几下关节,转头看向那个红毛。
“还不跑?等着我亲自揍你?”
“不!不是!”红毛吓的握不住手里的钢管,软着腿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巷子。
“啧,一群垃圾,”秦阿林有意放红毛回去给胡丽玲报信,他转身向白冬伸出手,“你没事吧?”
白冬吸了一下鼻涕,肾上腺素消失后身体只剩下无尽的疲倦,他拉住秦阿林的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青年像是在寒冬里待了太久,现在才开始努力学习该怎么在阳光下行走。
秦阿林擦掉他嘴角的血渍,“拿出来。”
“什…什么?”
“兜里装着的东西,我帮你收着。”
白冬乖乖将那把剪子交出去,心里刚刚还在叫嚣着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现在却消失的干干净净。
“乖冬冬,”秦阿林笑着把他架起来,语气宠溺,“还能自己走吗?不能我就背你走。”
白冬没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他凌厉干净的侧脸。
秦阿林挠了挠他的下巴,“怎么了?眼睛都快粘我身上扯不下来了。”
白冬拿开他的手,脸红到脖颈,小声说:“没什么。”
秦阿林懒得再玩那些弯弯绕,干脆一把将人背起来,小跑着骑上摩托,一路飞驰直接带回了家。
果然还是得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二十四小时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