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晴被厉霆深的话说中,顿时有些心虚,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委屈可怜地挽住厉老爷子的手。
“你听听,我一片好意邀请他们来参加庭宇的订婚宴,可是霆深居然威胁我。这么多年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接受我?”
厉老爷子安抚地拍拍妻子的手,转头便怒气中烧地望着厉霆深。
“是谁教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果然跟这样女人在一起只会让你品味和阶层降低,我命令你,立刻跟这个女人分手!”
“你身边那个的身份也不怎么光彩,还不如我老婆呢,在这一项上我承认我不如你!”厉霆深如巍巍青松般挺立,高大挺拔的身躯居高临下地望着垂垂老矣、硬挺不再的厉老爷子。
“你这个小畜生,你是想气死我吗?”厉老爷子上前就想亲自教训厉霆深,却一时激动心脏开始绞痛,吓得王雪晴母子俩连忙扶住老爷子。
王雪晴抬手轻柔地为老爷子顺气,神情担忧地说道:“老爷消消气,为这个小畜生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就是啊爸。哥哥也太不懂事了,怎么可以这么说话气你呢?”厉庭宇附和着老妈的话,给厉老爷子下眼药,一面做着乖巧孝顺的样子,一面在老爷子看不到的角度,对着厉霆深露出得意的讥笑。
宋夏望着这王雪晴母子虚假做作还不忘给人下绊子耍阴谋,不由觉得这豪门贵族为了家产真是什么恶心事都做得出来,同时又有些心疼厉霆深,父亲对他如对待仇人般不是生气就是打骂,继母弟弟天天惦记着厉家的财产,每天跟他阴阳怪气的,巴不得他不得好死。
宋夏乖巧地站在厉霆深的身边,正想开口安慰几句,却被厉霆深一手揽住肩膀,他如同看戏般冷漠俯视着三人,高大修长的身躯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气势, “走吧。”
宋夏被厉霆深强硬地揽着肩膀离开老宅,她有些不甘心就这么被当面欺负居然什么都不做直接走人,她勉强回头,发现努力演戏的王雪晴母子发现厉霆深根本没有把他们当一回事,脸上得意的表情瞬间扭曲。
宋夏捂唇偷笑,果然对待贱人,就是要无视他们,这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
宋夏想将刚才自己的发现分享给厉霆深,却发现厉霆深俊美的脸上眉眼低垂,身上散发出如一头被抛弃的孤狼般寂寥的气息。
心中的喜悦瞬间冲淡,宋夏担忧地望着厉霆深,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厉霆深,你…你没事吧?”
两人此时走到早已停好在门口的车子,厉霆深绅士地为宋夏拉开车门,却没有回答宋夏的问题,宋夏没有坐进去,一双明亮清澈的杏眼深深地望着他,波光流动间透露出关心和担忧。
厉霆深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性感薄唇微微勾起,修长宽大的手摸了摸宋夏的脑袋,低沉磁性如大提琴的声音,藏着无限柔情:“我没事。”
宋夏半信半疑地轻轻哦了一声,乖乖坐上车子。
上车后,厉霆深单手抵着下巴,完美深邃的脸庞隐藏在黑暗中,只露出线条流畅的侧脸,他沉默地望着窗外迅速飞过的灯光与风景,车内气氛有些凝滞,良久,厉霆深突然开口:“习惯了。”
从很小的时候,从他懂事那天起,他就是这样长大了,父亲冷漠放任,只要他有一点不符合父亲的要求,便是非打即骂,继母口蜜腹剑,在所有人面前做着贤妻慈母的样子,背地里却给他不断使绊子,他早就习惯了。
宋夏直挺挺地坐在车上,不敢有一丝放松,就连呼吸都刻意放缓,她时不时偷瞥一眼厉霆深,又赶紧将目光收回来,第一次为自己嘴拙感到生气。
明明该生厉霆深的气的,明明只要守好自己的心,乖乖做好厉霆深的妻子一年,然后潇洒走人才是的。可是,看到厉霆深封锁自己,不愿任何人靠近的样子,她竟然有些难过,想要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温暖眼前的男人。
她皱紧眉头,绞尽脑汁地想着各种可以安慰厉霆深的话语,身边突然传来一道冷漠干脆的声音:“下车。”
“?”宋夏不解地瞪大眼睛望着厉霆深,显然被他的话震惊到。
可是不等宋夏多说什么,还是被厉霆深坚定地赶下了车。看着转眼消失在路口尽头的车,宋夏很是愤怒,混蛋厉霆深,亏她想方设法想要安慰他,还什么用尽自己的力量温暖他,根本就是一个冷心冷肺的大混蛋。
她果然还是坚守本心,做完一年假夫妻,就干脆利落的走人,再也不要见到厉霆深这个混蛋。
宋夏气坏了,但是心中又有一种好心被当驴肝肺的委屈,终于宋夏在心中撒完气,回神时发现她下车的地方是她家外面的街道,只要几分钟的路程就可以到家了。
“……”宋夏心中的怒气顿时如戳破的气球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为刚才自己误会了厉霆深感到抱歉。
她努力压下嘴角的上扬,心中不由浮现出几丝女孩的嗔怒,什么嘛,直接和她说她到家了不就好了吗,偏偏一副冷冰冰的把她赶下车的样子。
宋夏脚步轻快地走回家,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明天她就好好的配合厉霆深吧,一定要帮他把那对讨厌的王雪晴母子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