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尘,我要杀了你!”江东鸿的后背都是鞭痕,撞上门,顿时疼的叫了起来。
欧阳绣也顾不得已经跑了的江轻尘,连忙上前扶住儿子。
“让你别来招惹她别来招惹她,你偏生不听,你要是忌恨她,回头娘替你出气就是,你何苦跑到这肮脏地方,遭这一番罪。”
这些关心的话,江东鸿丝毫听不进去,眼看着江轻尘已经跑了,他冲着一群下人就喊道。
“还不赶紧给我去追,你们这群废物。”
一群下人这才朝月牙门外追出去,但此时的江轻尘已经跑出柴房很远,她也不往别处跑,就径直朝着南院跑。
南院有江承畴的书房。
若是她猜测没错,她那个爹这会儿肯定是和靳长涯在书房谈话。
江东鸿和欧阳绣是有备而来,她虽然不怕他们,但若是能借着这个借口,跑一趟书房,打探清楚靳长涯在来相府做什么,也未尝不可。
不过片刻,江轻尘就避开了路过的下人,成功摸进了南院的书房。
书房房门紧闭,但并不能阻隔从里面传出来的谈话声。
“早先我父皇也是有意想让江相南巡一趟,只不过眼下出了弘王府一事,南巡的事情,想必也是要交给其他大人。”
江轻尘听的出,此时正说话的是靳长涯。听说话的内容,靳长涯来相府,似乎是为了公事。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江轻尘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正打算接着听下去,紧闭的书房门不知怎的,突然就被人拉开了。
江轻尘刚才还听到屋内有江承畴的声音传出,所以压根没有防备,于是就眼睁睁的被门内的人,逮了个正着。
“果然是有偷听的。”屋内传来江承畴动怒的声音,江轻尘神色一凛,脸上惊讶的神情瞬间变成了委屈、难过。
江轻尘自己进了书房,软糯着声音道。
“爹爹,女儿想明白了,先前是女儿的错,女儿不该因为大哥的事情,就与爹爹顶撞,爹爹,女儿那时也是委屈,想着爹爹怕是偏心哥哥的……”
江承畴看到门外偷听的是江轻尘,本想骂人的,可看到江轻尘这主动认错的样子,整个不禁愣住。
江轻尘很是委屈的看着江承畴,眼眶还很配合的红了一圈。
“爹,女儿认错,您就别罚我了,以后我都听您的。您、您去和母亲说一声,让她别打我了……”
没说几句,江轻尘捏着帕子,盖住了眼角。
而这时靳长涯才半眯了眯眸色,若有所思的勾了唇,原来是相府夫人在兴风作浪。
若此事不牵涉到皇家,他自然不会多问。
但如今平乐一事,皆因此而起……
未加思索,靳长涯就朝江承畴走近了几步,沉声道。
“相爷,令夫人之前在宫中就有殴打三小姐的事例,主母行事不端乃是府上内事,但平乐郡主受辱……”
“大夫人已然因溺爱铸错,你可得选一位贤良淑德的人掌家!”
江承畴神色一变,抬头看到靳长涯正目光冷冷看着自己,眉头不由紧皱。
夫妻本就同体,他的夫人处事不公,张扬跋扈的苛待妾室所生的子女不说,还犯下欺君的大罪。
这件事虽说压了下来,但若是不加以处理,他的官声势必受损。
一瞬间心思百转,江承畴额角沁出一层薄汗,再看向江轻尘的目光,也全然变的慈爱起来。
“太子殿下这是说的是,此事是内子误导了我,轻尘,你放心,待会见了你母亲,为父替你做主……”
“江轻尘,你给老子滚出来。”
江承畴的话还未说完,院子里就炸起了江东鸿的怒喊声,江轻尘故意缩了一下脖子,朝靳长涯身侧靠近几步。
靳长涯刚要侧头去看,江东鸿就怒气冲冲的从门口跑了进来。
他刚刚才被欧阳绣从诏狱接回来,所以压根不知道,书房里还有其他人。
而此刻。
江东鸿已经怒火中烧,哪里还想得到去瞧其他人。
他冲进书房,看到江轻尘,撸起胳膊就朝江轻尘奔了回来,嘴里还骂骂咧咧道:“你个没人养的小贱人,老子你也敢阴,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眼看自己要被江东鸿抓住,江轻尘连忙闭眼闪躲,一双手也下意识扯住了靳长涯的衣摆。
靳长涯被江轻尘的动作弄的一愣,但他来不及反应这些,直接就握住了江东鸿挥过来的拳头。
江东鸿被阻,抬头就骂,“滚开,你个不长眼的东西……”
他抬头去看拦自己的人,双眼瞬间僵直,而随后后脑就是狠狠被砸了一下。
江承畴拍完江东鸿的脑袋,就又去扯他的耳朵,“逆子啊逆子,诏狱你是不是还没待够呀!太子殿下你也敢唐突……”
“老爷……”
欧阳绣是一路跑着过来的。
刚进门就看到江承畴在打江东鸿,正要护儿子,就看到了沉着脸站在旁边的靳长涯,神色也是一慌。
但看到儿子被打的连连惨叫,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先拉住了江承畴,将江东鸿护在了自己身后。
“老爷,鸿儿才在诏狱回来,你这是要打死他不成。”
说完,她又朝刚刚就看到的江轻尘瞪过去,骂道。
“你躲什么躲,你害的你哥哥被诏狱的那些人,打的皮开肉绽,让你哥哥打几下又怎么了?”
靳长涯眉心一蹙,冷声呵道:“大夫人当真是不知悔改!”
“令郎犯错,那是他自己管束不好自己,难不成你们还真存了想让三小姐女扮男身,替令郎顶罪的心思?”
欧阳绣瞬间反应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想要辩解,江承畴却直接瞪了她一眼,骂道:“还不快滚出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我不走,就是江轻尘害的我……”江东鸿依旧不服,但他还未说上几句,就被江承畴连着欧阳绣一并从书房推了出去。
看到江东鸿和欧阳绣走了,江轻尘这才松开靳长涯的衣摆,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旁边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