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神仙见多了这生离死别的情景,一般都是婆婆丈夫力保孩子,哪有像凌染这样痴情的男子呢?当下被凌染的痴情感动,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对母子全部救活!不能白拿了人家那么多好东西呀!
阴沉的惨淡的阳光笼罩着这片奇异的森林,有时,森林静谧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惧中。而有时,鬼怪的身影与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可以让人产生到了阴间的幻觉!
粗壮参天的诡异植物,色泽妖娆的无名昆虫,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不同寻常!
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在树林里艰难前行着,他要去黑树林找巫鬼婆婆,只见他拖着沉重而高大的身子,每走一步都很费劲。
“巫鬼婆婆,出来………”他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那声音如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看来是他的嗓子受到了损害,能够发出声音已经不错了,如果再不抓紧时间医治,恐怕真的说不出来话了!
他在树林里徘徊了好久,身体乏累,于是做到了一颗大树下歇歇脚,他扯下来蒙面的黑纱,露出一张美丽妩媚的脸庞,只不过这张男人的脸上,露出的是不耐烦的恨意!
他恨庄无月,恨凌染,恨拓跋浚,恨卧龙山庄的所有人,是他们,剥夺了他的幸福,让他十年来一直苦苦医治自己身上的伤口,直至今天,身上的伤口偶尔还会复发!可是,又被这该死的凌将军折磨了三天三夜!
如果不是莲儿,恐怕自己早就死在了凌染手里!想到这个小丫头,濮上路嘴脸勾起一抹笑意,人人都想做人上人,我个丫头也不例外,飞上枝头变得凤凰的事,古今有之!如果我濮上路真的能够报仇了,就一定娶你为妻!
树林里刮起了阵阵凉风。吹的树叶莎莎做响,濮上路精神大条的坐起来,看了又看,平时,这个巫鬼婆婆都会在这个时间里出现,他身上的伤也全靠巫鬼婆婆给他医治。
“啊……啊……”他痛苦的呻吟一声,身上的几处伤口已经露出森森白骨,这个凌染果然心狠手辣,待他伤好以后,一定会复仇!
“怎么了?小子,出什么事了?你这是……”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树林里的小动物们都会绕道走!
一只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小兔子,它的腿部似乎受伤了,应该是被猎人打伤的。它的耳朵又大又长,只要听见一点轻微的声音,就会“唰”地一下竖起来,灵巧地四面转动,寻找声音发出的地方,它看见了巫鬼婆婆,可惜自己已经不能逃跑了,此时这只小兔子战战兢兢地望着巫鬼婆婆,突然,它所处的位置一下子飞溅出血色的雾气!
一瞬间,这只可怜的小兔子便消失了,它短暂的生命里,临死却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参拜巫鬼婆婆!”濮上路跪下来拜见巫鬼婆婆,他满脸恭敬之色,可见这巫鬼婆婆是何等人物也……
“巫鬼婆婆,您的机会到了,您不是要那庄无月死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女子虽然死了,肚子里却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孩,今日,想来就要临产了!婆婆,你是我们这家族的保护神,清泠也是你从小看大,您一定要帮我呀!”
“哼哼……好说,我断然不能让那女子祸害我的泠儿!泠儿,她死的冤枉!死的冤枉!”巫鬼婆婆恶狠狠说道,恨不得立刻将庄无月碎尸万段!
“好!婆婆,那我带您去!”濮上路支撑起身子,不管身体怎么疼痛,没有比他内心受到的伤害更大的了!
只见,一溜烟他们便消失在树林中……
如果能够诞下孩儿,庄无月便成了千古第一人,所以,赛神仙万分紧张,他做了周密细致的观察,并做了万全的准备,这不,桌上摆满了千年人参,还有他亲自炼制的百花续命丹药,并且还准备着万一有什么闪失他只有使出最后一招!
“巫鬼婆婆,前面就是卧龙山庄了……。。”濮上路解释道,突然脸色严肃起来,“不好,婆婆,前面有侍卫把守,想来是那凌染小心谨慎,知道我逃脱了所以才加强了警戒。”
婆婆点点头,他的个头比濮上路矮上一头,所以,濮上路说话都得低着头,只见巫鬼婆婆远远看了眼前面的山峦,神色复杂的说道:“想当年这卧龙山庄是何等风光啊,不过,现在也不差,就因为那凌霄,我总是得不到山庄里的秘密,这次,我倒要看看谁能拦住我?”
“是,是,婆婆,我相信您,我们不要耽搁了,现在赶紧进庄吧!”濮上路赶紧催促道,他恨不得将那庄无月扼杀在沉睡中。
“看这情形,我们得从后山抄小路进卧龙山庄了!”濮上路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这小路是自己的表妹清泠在世的时候告诉他的,而且,卧龙山庄的人从未发现。
只见他带着巫鬼婆婆轻车熟路的拐进了一条不知名的小道,那是进入后山的道路,进入了后山便看见一堵黑色坚固的巨石,濮上路径直走上前去,从巨石的两边寻找到一个圆形的按钮,他很快按下去,紧接着巨石中间形成了一扇门,正在缓慢打开。
随着枝枝丫丫的声音,待石门完全打开了,濮上路冲着巫鬼婆婆高兴笑道:“请吧,巫鬼婆婆………”
巫鬼婆婆嘿嘿笑了下,俩人一前一后进入了这地下通道,一直通往卧龙山庄的后门,那个在马厩里的暗门。这是清泠请人专门用来设计的,以备不时之需,想不到,自己没有用上,自己的表哥却用上的了,机关算尽太聪明!可惜!
此时,锦绣缘内,凌染与拓跋浚,夏侯淳端坐在外面的座椅上,几人全不做声,房间内很安静,安静到掉一根针也能够听得到。
气氛十分压抑,特别是凌染,额头竟然冒出了汗珠,他即将面临着人世间最幸福是事情,或许也是人世间最残酷的事情!这样艰难痛苦的场景,他真的不想面对,就像十年前一般,如果还要再次失去月儿的话,他真的没有办法让自己安安心心的活着……
他默默沉思着,忽觉身上像被什么挠了一下,抬起头来,却见拓跋浚一脸严肃,他的神情说不出来的悲惨,那凄凄惨惨的神情真的是天下绝唱!
又不是死人了,你那张大嘴还要瞥多大呀!凌染虽然心中万分紧张,但是容不得别人这副难看的表情,“今天,是我儿子就要出来了,你这搞的哪出啊?”
拓跋浚见凌染不悦神色,立刻绷住了脸庞,艰难道::“我想起了往日与月儿一起潇洒快活的场景,那才叫畅意人生呢,无拘无束,像孩子一般快活,看看今日,她马上也要有自己的孩儿了,我心里……。我心里高兴啊………”
他说着想咧嘴笑起来,却比哭还难看!
“……。。”凌染真的无语了,转过头去不去理会他。
此时,觅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庄无月的肚子看了又看,这大疙瘩特别活跃,比之前更甚!仿佛是找不到出口有些着急了。
“赛老头儿,这是怎么回事?”觅儿紧张的手打颤,有些拿不住手里的剪刀,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只等这胎儿赶紧出来啊。
“你这丫头,急什么啊?”赛神仙慢悠悠的走过来把脉,道,“应该到时间了,怎么还不出来?”
“死老头,快转过身去,”觅儿吼道,虽然庄无月只露出了一只手在外面,但到底是个男的,还是个糟老头。
“嘿!”赛神仙不满的瞪了那粉色纱帐一眼,他又不是没有接生过,那些难产的阿猫阿狗,都是他接生的,而且,还为几位贵太太接生过,所以,他并不怎么忌讳。医者仁心,他看待每一个人都是以医者的角度来看的。
“啊!不好了,这大疙瘩跳起来了,”觅儿突然大喊道,慌了手脚,竟然探出头来,抓住赛神仙的胳膊,“神仙啊,您快救救我家月姐姐,求您了……。。”大概月的内心实在是受不了这惊悚的画面,怪异而吓人!
只见庄无月的肚皮上,一个大疙瘩在白花花的肚皮上游走着,有时候似乎耸立起老高,仿佛要穿破肚皮一般,这情景的确惊悚,换做任何一个人也接受不了!
“不好,这胎儿有可能堕入了魔道,是魔胎啊!”赛神仙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正常而祥和的胎儿是能够给人带来好运达,可是这胎儿还未出世竟然想害死他的娘亲啊!
“怎么办,怎么办啊?”觅儿焦急了,带着哭腔喊道。
“为今之计,只有将他扼杀在娘胎中……。。”
“什么?不!”觅儿斩钉截铁的回答,“他是我姐姐的孩子,你不能杀他,你不仅不能杀他,还得让这孩子安安稳稳的出来,你是大夫,要你来是做什么啊!”觅儿激动的有些口不择言了,那赛神仙着实过分了。竟然说出这等话来,是不是魔胎还不一定呢!就算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出什么事了?”凌染听到声音已经不顾男人不能进产房的忌讳,冲了进来。拉开帷帐,凌染也惊呆了,这是他的孩子吗?太雷人了吧!他这是在耍刀,还是在跳舞?
“他是魔胎啊!”赛神仙颤抖着说,“此孩子一出世,天下移主!”
突然轰隆一声,凌染脑袋懵了,次子不凡,怪不得现在满天的红霞,是大吉啊!
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他紧紧握住赛神仙的手,道:“神仙啊,你若是母子平安,我拜你为我的祖宗!”
想不到,我的孩子还未出世就如此不凡!哈哈哈!凌染心中乐开了花,而赛神仙心中却忧心不已,这个令染莫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天下大乱啊!
“想要她活着,就得使用无穷的灵力!”赛神仙无奈,他是大夫,医者仁心,万没有杀人的道理。况且这孩子还未做任何事呢!
他刚刚说完,只见觅儿已经将自己的灵力灌输到了庄无月身上,凌染正要抬手,只听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他已经顾不得外面了,“拓跋浚,全靠你了!”
“恐怕他是靠不住的!”
咚咚!两声沉重的撞击声,两条身躯砸在了里面的桌子前,那桌子瞬间被砸碎了,桌上的人参鹿茸等珍贵药材稀里哗啦的洛了一地,拓跋浚与夏侯淳龇牙咧嘴的呻吟着,他们两个男人竟然不堪一击!
“你是谁?”凌染问道,只见走进来一位老到了极致的婆婆,一位佝偻老人,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凌染,瞳孔中似乎藏着一把刀,缩瘪干裂的嘴笑起来苍白诡异。
在一旁的赛神仙惊恐的双眼圆瞪着,煞白的脸颊扭曲着,这哪里称得上是人,简直是从地狱里来的修罗刹!
只见巫鬼婆婆在昏暗的灯光下,苍老的皮肤,饱经风霜的脸上,一条条的皱纹,双手双脚微微颤抖,但是她的声音却听起来格外提神,那是寒冷到骨子里的冰冷,“你是凌霄老头子的孙子吗?”
她不客气的问道,凌霄与她作对了一辈子,还妄想斩杀自己,不想被旧情人所伤,最后一命呜呼!
“哼!”凌染没有说话,只听觅儿大喊道:“不行,我的灵力不够,凌大哥……。。”
听到觅儿的求救声,凌染毫不犹豫的将灵力灌输到庄无月身上,巫鬼婆婆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寒玉床上的庄无月。
她看了看庄无月的肚皮,哈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有点意思啊!”
突然她话锋一转,阴森道:“只可惜,这寒玉床,不是你的。”
“对对对,巫鬼婆婆,她就是那庄无月,害死清泠表妹的凶手,”濮上路从外面走进来,满脸得意的神色,“凌染,想不到吧,我们这么快见面了,我给你送的见面礼怎么样啊?”
凌染没有说话,他正在全神贯注的为月儿输送灵力,只怕一分心,月儿与孩子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