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岁的女儿在住院。
老公因为单位有急事，便把5万元现金，交给了小叔子钱军。
让钱军去趟医院，把住院费交了。
钱军拿了钱后，转身进了赌场……
1
我母亲在医院，照顾我生病的女儿。
刚才打电话过来：
「护士把欠费催款单送到病房来了，住院费赶紧交一下。」
我立即给老公打电话：「你不是说，昨天的5万块钱，让钱军去医院交费了吗？钱呢？」
老公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和我一起，亲自到医院缴费窗口去查询。
钱，确定没有交进去。
老公只得掏出银行卡，重新刷了5万块，补交了医疗费。
交完钱后，他立即给他弟弟打电话。
电话一直没人接。
我焦急地说道，「这个钱军，该不会拿着钱跑了吧。」
老公的手机打不通，又换了我的手机打，也没有人接听。
他急得满头大汗。
钱军把钱拿到哪里去了？
「不行，我得回老家一趟，找到钱军，把钱要回来。」
老公知道他这个弟弟，没有正当职业，天天赌博。
说不定，现在已经拿着这个钱，进了赌场了。
「我跟你一起去，这5万块钱，我们必须得要回来。」
我知道老公脾气太好，很少发火。
特别是在他父母和弟弟面前，更是过度迁就，心慈面软。
「也行，让岳母过来，照顾一下彤彤吧。」
我妈很快到了医院。
听说我的小叔子钱军失踪了，是拿着我的5万块钱跑路的，当时就气得直骂。
「找到他，一定把钱要回来，我家彤彤的手术钱，他都敢拿走，真是太不要脸了！」
「只要是个人，都不会做出这样的畜生事情来！」
老公向我妈解释道：
「钱军昨天到市区来，说是来办事的，我刚好单位有急事，就把5万现金交给了他。没想到，这小子见钱眼开，竟然卷钱跑路了。」
老公的家，在一个叫石头村的地方，离市区只有三十多公里。
我们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就进了石头村。
钱军没在家，只有公公婆婆在家。
我当即把情况向他们讲了。
「钱军这孩子，天天不见人影儿，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儿。」
婆婆在拉针线活儿，坐在椅子上，连头都没抬一下。
好像她的小儿子拿了我家的5万块钱，拿得理所当然一样。
公公坐在桌子旁边抽烟，一声不吭。
我也看出来了，公公婆婆护犊子。
从他们嘴里，肯定问不出钱军的下落了。
我直接拉起老公的手。
「走，我们去市郊区的麻将馆，一家一家挨着找，钱军肯定是拿钱赌博去了。像他这样的赌棍，只要有钱，肯定会继续赌的。」
石头村地处市郊区，有很多的麻将馆。
我和老公，一家挨着一家地找。
刚找到第三家时，正好看见钱军从麻将馆里出来。
一见是我们来了，钱军一愣。
「哥，嫂子，你们咋来了？」
老公有些生气：「那5万块钱呢？」
钱军低下了头，小声嘀咕道：「输光了。」
我把手里的矿泉水瓶，直接砸在了钱军的身上，大声吼道：「连你亲侄女的手术救命钱你都敢拿去赌，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钱军小声嘀咕道：「本来，我是想去试一下手气的，万一要是赢了呢？」
「万一要是赢了，把本钱还给你们，我不也赚了嘛。」
十赌九输，哪一个赌徒最终是赢了的？
「走，我知道你没钱还我了，去找你父母要去。」
我一把揪住钱军的耳朵，把他往车里拽。
「嫂子，快撒手，哎哟我的耳朵，哥，你也不管一下！」
我老公也不管钱军的叫喊，直接进了驾驶座，开起了车。
回到公公婆婆的住处，我揪着钱军的耳朵，让他找父母要钱。
「妈，哥和嫂子要那5万块钱，我哪里有啊。」
钱军在父母面前开始叫屈。
婆婆过来指着我的老公骂：「儿子，你女儿这是先天性心脏病，干脆不要治了，治好了又能怎样？长大了还不是个赔钱货？」
我一听就火了。
「我女儿咋了？就算长大了是个赔钱货，也比你这个不成器的赌棍小儿子强！」
公公走了过来，阴狠地说道：「钱军没钱，我们老两口更没钱，这5万块钱，你拿不回去了。」
我一脚踢翻旁边的椅子，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说道：「不还钱，我就把家里的三头牛牵去卖了，这钱，我要定了。」
「你敢？」
公公很生气地嚷道：「这牛是准备给钱军娶媳妇用的，你卖个试试？」
我老公坐在旁边，低着头，不吱声。
在亲生父母和亲弟弟面前，他从来没有说过狠话。
我就不一样了。
5万块钱，虽然对我来说，并不多。
但是，这是恶意挪用，让人非常恼火。
我必须拿回来，出这口恶气。
「彤彤不就是个心脏病嘛，明天带回来，我能治。」
婆婆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们石头村，地处帽儿山，山里各种各样的草药，数不胜数。我明天去找老中医要个偏方，保管治好彤彤的病。」
婆婆扶起被我踢翻的椅子，不阴不阳地说道：「我把彤彤的病治好了，钱军就不用还这5万块钱了，两清了，咋样？」
我冷哼一声，脸上全是不屑。
连三甲医院的专家都组团开会研究了几次，才最终决定了手术方案。
你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村老妇，敢大言不惭，能治好我女儿的病？
「嫂子，一个月之内，这5万块钱，我一定还给你，你别在家里闹了，好吗？」
钱军终于开了口，向我说出了还钱的期限。
「好，一言为定，到时候你要是不还，我就来牵牛。」
我用手指着钱军的鼻子，一字一句地咬牙说道：「我这人，说到就一定做到！」
这时，钱军走到我老公的面前，小声说道：「哥，再借我2万块，我去翻本，到时候赢了钱，我双倍还你。」
老公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拿眼瞪着他，只得摇了摇头，说：「没钱。」
我和老公回到医院，彤彤在病房里，已经睡了。
我妈见我们没要回钱，又把钱军骂了一通。
「天天就知道赌，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他家里的那几头牛，还有他家的那个平房，到时候，一定都会输出去的！」
我老公钱兵和我在一个单位上班。
我们是畜牧单位，我俩都是山羊改良方面的技术骨干。
马上就要参加全国山羊改良交流大会了，最近我俩都很忙。
「你俩去忙吧，彤彤住院这几天，就交给我了。」
我妈很通情达理，主动照顾起了彤彤。
「谢谢妈，我和钱兵正在抓紧赶写论文，这几天就辛苦你了。」
回到单位，领导便找我和钱兵谈话。
「钱兵，你俩写的波尔山羊改良新品种，改良方案写完了吗？」
我和钱兵给了肯定的答复。
领导很高兴，「那10只波尔山羊改良新品种，明天用车拉回来吧，后天去省城，开新品种展示会。」
这10只新品种山羊，现在正在帽儿山石头村放养。
放养的农户，正是我的公公和婆婆。
新品种需要在山中试放养，记录山羊在原始生态中的各种数据。
我和钱兵已经收集了大量的数据。
证明这10只波尔山羊的改良，是非常成功的。
目前来说，只差去省城进行样品展示了。
第二天，我和老公开了一辆小货车，准备把这10只山羊接回单位。
回到石头村公婆家，却发现山羊不见了。
我和老公都大吃一惊。
这可是单位研发的新品种山羊，要是在我俩手中弄丢了，我俩就完了。
我和老公，还有公公婆婆，立即进山寻找。
直到太阳落山，仍然不见山羊的踪影。
本来，平时放羊，都是公公或者婆婆去放的。
这两天，钱军突然说，他正好闲着，就来放几天羊。
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10只山羊，不会被钱军卖掉了吧。
婆婆早就给钱军打电话了，不接。
公公也打了，也是没人接听。
我和老公更加感觉到不妙。
我掏出手机，要报警。
如果这10只样品山羊丢了，没有了样品，这次的省城样品展示会，单位就没法去了。
我们写的所有研究数据，因为没有实体，就有可能不会被上级承认。
到时候，单位申请的千万研发资金，就彻底泡汤了。
这个责任，我和钱兵都承担不起。
婆婆见我要报警，立即阻止了我。
「儿媳妇，不能报警，这羊十有八九是钱军卖掉了。」
「警察要是把我儿子抓起来，以后我们老两口还咋活呀？」
公公也拦在了我面前。
「千万别报警，我们不能把小儿子往派出所里送。」
说着话，公公从屋里拿出了一沓钱，递到了我的面前。
「这是5000块钱，就算我们赔你单位羊了，咋样？」
我的肺都快气炸了。
5000块钱买10只波尔山羊？
这是单位研究出来的新产品，是样品！
就是100万，单位领导都不敢卖！
没有了样品，向上级申请的千万研发资金，就彻底没有了。
这样的损失，对单位来讲，是非常大的。
我老公一直在不停地流汗。
他从邻居那儿借了手机，打了钱军的电话。
这一次，打通了。
「钱军，那10只样品山羊呢？」
电话那头一听是山羊的事儿，立即挂了。
我们全都明白了。
这10只样品山羊，百分之百，被钱军卖掉了。
「走，去麻将馆，钱军现在有钱了，肯定又去赌去了。」
我恨恨地说道：「这次抓住钱军，直接交给警察，这么严重的后果，不把样品山羊追回来，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公公婆婆一听，我俩要把他们儿子交给警察，立即被吓住了。
他们坐进我们的货车，一定要和我们一起去。
果然，在一个麻将馆里，我们揪出了钱军。
「实话说吧，羊被我卖了，现在，我正拿这钱翻本呢。」
钱军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脸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刚才那一把，我差点儿就自摸了，胡了就能赢1000多，硬生生被你们搅黄了，这1000块钱，你们得赔我。」
钱军还在埋怨。
公公上前，啪的一声，给了他一耳光。
「败家的玩意儿，这次可把你哥哥嫂子害惨了！」
「搞得不好，他俩被开除都有可能，赶紧给你哥嫂道歉！」
我摆了摆手，「道歉就没必要了，现在的关键，是赶紧把那样品山羊找回来。」
钱军说：「这山羊，已经卖到屠宰场了，是今天早上卖掉的。」
我和我老公对视一眼，立即不约而同地上了车，向屠宰场驶去。
还是去晚了一步。
那10只样品山羊，已经被宰杀了。
我绝望地拿起电话，准备向单位领导说明情况。
老公却阻止了我。
「先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再上报也不迟。」
我们回到了石头村。
公公婆婆和钱军，全都在家。
钱军现在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低着头，站在那里不说话。
我和我老公，脸上全都是沮丧的表情。
「绝对不能报警，山羊在山里弄丢了，跟我家小儿子没关系，是我放羊时弄丢的。」
婆婆大包大揽，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目的只有一个，把这事儿跟他小儿子撇清关系。
我老公看了我一眼，「老婆，就按我妈说的办吧，如果把我弟送进监狱，他这辈子就算完了。」
我冷哼一声，「如果单位报了警，警察调查出真相，我俩又多了一条撒谎罪名，老公你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老公低下头，沉默不语了。
「这样吧，山羊就说是我卖掉的，是我卖给屠宰场了。」
公公连抽了几支烟后，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这黑锅，我来背。」
公公又向我们解释说，钱兵考上大学，用了家里很多钱。
小儿子钱军却只上了个初中毕业。
没有读高中的原因，是因为家里没钱了，钱都被大儿子钱兵上大学用了。
钱军便退学在家种地。
因为没有知识文化，就慢慢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所以，钱军混成今天这个样子，哥哥钱兵要负主要责任。
如果哥哥不上大学，那么，家里就有钱供弟弟继续上学了。
说不定，弟弟钱军学习成绩冲上来，也能考个名牌大学。
「所以，这10只样品山羊，就算是对钱军的上学补偿了。从今以后，哥哥再也不亏欠弟弟，两清了，咋样？」
老公点了点头，说道：「我对弟弟，确实是有些亏欠，那我们就不报警了，就说羊自己在山里跑丢了，就这样定了。」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反正样品山羊已经没有了，如果把责任全部给钱军，公公婆婆肯定会大闹不休的。
「不行，我不同意。」
钱军突然很气愤地大声嚷嚷。
「几只破山羊，能值几个钱？哥哥再补偿给我10万，我没有上大学的事情，就算扯平了，从此两清，10万补偿费，一分也不能少。」
我心里的火，腾地一下起来了。
「马上报警，让警察来解决。」
我掏出了手机，开始拨打号码。
婆婆一下子抓住我的手，「儿媳妇，你是要逼死我们吗？你要是报警，小儿子被抓进去了，我立即死给你看！」
婆婆从桌子上抓起了一把剪刀，对准了自己的颈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