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酒吧的是王达添和乔松儒,他们像是约好在这见面,没有留意到唐小美和欧阳珮珮也在这,在另外一个角落坐了下来,王达添道:“我都不知道这里居然有这样一家酒吧。”
乔松儒道:“我认识这里老板。”
一年轻伙计走来,乔松儒道:“啤酒,黑啤。”
他看向王达添,王达添道:“一样吧。”
正在表演的谭梦玲在唱她今天的第二首歌《广东爱情故事》,当她唱道:“人在广东已经漂泊十年”时,乔松儒道:“你都快二十五年了吧?”
王达添道:“是。”
乔松儒轻叹道:“那时连你也想不到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吧?”
王达添道:“那时我们能看到的世界很小,现在就很大,应该说可能已经不能更大了。”
乔松儒道:“是,那时我们说世界,其实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世界啥样,现在去看过这么多地方,经历过这么多事,算是知道世界是啥样了。”
王达添道:“你觉得是啥样?”
乔松儒道:“和我这次回来看到的一样。”
王达添道:“你喜欢现在这样的世界吗?”
乔松儒淡淡笑了笑,伙计拿来两罐啤酒和啤酒杯。
王达添摸了摸啤酒罐道:“差不多12度。”
他揭开啤酒罐拉环帮乔松儒斟酒,看着啤酒泡沫升到杯口,又帮自己也斟了杯。
乔松儒道:“你出门就只带一个保镖?”
王达添道:“一个够了,主要可以做代驾。”
乔松儒道:“看来国内治安很好。”
王达添道:“据说是全世界最好的。”
乔松儒微笑着举杯道:“来,为我们干杯。”
他和王达添和碰了下杯然后都只是浅浅喝了口,道:“你现在很少喝酒?”
王达添道:“很少,基本不喝。”
乔松儒道:“在学养生之道?”
王达添道:“也不算吧,反正——”
他从口袋拿出包烟抽出一支点燃吸了口道:“除了这个戒不掉,其它对身体不好的我都戒了,最近体检除了轻微脂肪肝,其它基本都正常。”
乔松儒道:“我天天去健身房,也一样轻微脂肪肝。”
王达添道:“五年前医生说我的脂肪肝是酒精型的,早期喝酒太多,如果我想活得长命些,就得戒酒,还要锻炼,我想自己还没娶老婆,还不能就这样玩完。”
乔松儒笑道:“你是没娶老婆,可女人不少。”
王达添道:“你呢?你真没有过女人?”
乔松儒道:“还真没有过。”
王达添有些奇怪地看了眼乔松儒,道:“你不喜欢女人?”
乔松儒道:“别想歪了,只是没遇到适合的。”
王达添轻轻点了点头,道:“看来你要求比我还高。”
乔松儒道:“我是宁缺毋滥。”
王达添拿起啤酒杯喝了口啤酒道:“说实话,我是想娶个老婆了,我有两个女儿了,还缺个儿子,我是想过谁给我生个儿子,我就让她做我老婆。”
乔松儒笑道:“你是要立太子封皇后吗?”
王达添道:“差不多是这样吧,反正以前皇帝也是这么干的。”
乔松儒看着王达添喝了口啤酒没出声。
王达添道:“说正事吧,我知道我的报价你肯定不满意,不过你也很清楚我在等你的还价。”
乔松儒道:“这种讨价还价我们有上百次了吧?”
王达添道:“差不多。”
乔松儒道:“以前我们讨价还价都会考虑到下一笔生意,不过现在我们谈的很可能是我们之间最后一笔生意。”
王达添轻轻点头道:“我做生意是肯定会给对方有钱赚的,既然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笔生意,我会让出更多的利益,所以你只管开口还价,你自己不好意思就让你那位Miss Song来谈,她可真是够精明。”
乔松儒微笑道:“我觉得她和以前的你很像,都特别能磨,而且只想着说服对方,而不想被对方说服。”
王达添道:“她占股份吗?”
乔松儒道:“不占。”
王达添道:“那她为什么这么为你拼命?”
乔松儒道:“可能是认真吧。”
王达添笑道:“真的只是认真?”
乔松儒道:“她结婚了。”
王达添噢了声轻轻点了点头。
乔松儒道:“你现在国内智能手机这块亏着做,难道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倒贴钱恶心李建国?”
王达添微笑着道:“他做国内高端品牌,我就陪着他做高端品牌,而且我就只做高端品牌,但如果他想拓展东南亚市场,说他的品牌比我高端,那最后只能是个笑话。”
乔松儒沉默片刻道:“你很早前就在布局了?”
王达添道:“国内市场始终会饱和,欧美日韩市场轮不到我们,他李建国做那块市场也一直是在赔本卖吆喝,现在德米科技重心全在智能手机这块,美国政府开始盯着他,股价今年至今一直在跌,我看他还能支持多久。”
乔松儒道:“你最近在印度泰国印尼马来西亚建厂,动作不小。”
王达添道:“国内人工成本越来越高,外迁也是必然的,而且海外建厂也能的道当地更多的好处。”
乔松儒慨然道:“当年李建国就想到做出口,结果放弃了,后来是你把这一块给做了。”
王达添道:“是丁琰灏先做的,只是他没做成。”
乔松儒慨然道:“李建国半途而废,丁琰灏竹篮打水,就你做成了。”
王达添道:“这就是命和运吧。”
乔松儒看着王达添道:“真的只是命运吗?”
王达添眨了眨眼睛没有回避乔松儒的目光,道:“我说应该是。”
乔松儒举杯喝了口啤酒也不出声。
王达添似乎这才发现唱歌的女孩已经从舞台消失了,道:“怎么没人唱歌了?”
乔松儒道:“可能今晚就她一个歌手,下去休息了。”
王达添道:“那女孩唱得不错。”
乔松儒道:“现在会唱歌的女孩也越来越多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道:“粤星通讯的曾总你认识吗?”
王达添神色微微一变,道:“认识——怎么——”
他见乔松儒没出声,转念道:“她也想买你的公司?”
乔松儒道:“是。”
王达添呵呵笑道:“曾倩雯居然也有这么大的胃口。”
乔松儒道:“你们熟吗?”
王达添神情有些奇怪地轻哼一声笑道:“她是个有些手段的走运女人,做过K房陪酒,后来认识了我,又认识了李建国,据说还和李建国上过床,李建国给了她一笔钱就再没交往,她拿这笔钱开了家小店卖手机,也不知怎么的居然被粤星通讯何老大看中,何老大为了他把老兄弟林老板都赶走,现在粤星在广东市场排名也是前几的。”
乔松儒皱起眉头拿着酒杯道:“又是李建国。”
王达添道:“是啊,你见过她了吧,是不是长得有些象沈诗雯?”
乔松儒心头一跳没出声。
王达添道:“松哥,当年我们自己创业时互相提携,你帮我的应该比我帮你的还要更多些,你看不惯李建国,我和他是势不两立,今天我还是当你是我多年的好兄弟好朋友,所以才和你推心置腹地说,把你的公司卖给我,我会让李建国和他的德米成为历史。”
乔松儒沉默了会嘴角露出丝苦笑,道:“你还这么恨他吗?”
王达添轻轻摇头道:“我并不恨他,没有他哪有我的今天,我其实是发自内心地感激他。”
乔松儒道:“那你还一心想整死他。”
王达添道:“那是因为我和他之间的战斗,我赢过,然后惨败,但我一定要证明我比他强,我才是这场战斗最后的赢家。”
乔松儒道:“然后呢?”
王达添一愣看着乔松儒。
乔松儒道:“赢了之后你想做什么?”
王达添想了想道:“这个我还倒还真没想过。”
乔松儒道:“我看过一次访谈,李建国说他想让德米科技成为全世界最大的智能手机公司,比苹果三星还要强大,要开发出能解放人类重复机械工作的人工智能和机器人,还有能模拟人类思考帮助人类漫游虚拟世界的电子神经系统,还要让世界变得更公平更开放。”
王达添道:“他一直都异想天开,爱吹牛,说得天花乱坠。”
乔松儒道:“他吹过的牛也有不少实现了。”
王达添笑道:“我就说他运气一直都不错,他犯过许多错,一般人可能犯一次就完了,他居然犯那么多次错还能走到今天。”
乔松儒道:“你觉得他只是运气不错吗?”
王达添道:“是的。”
乔松儒道:“那你犯过错吗?”
王达添道:“没有,我一直都在告诫自己,绝不决不能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