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的场景,柳蓁蓁总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不知廉耻。
实在看不下去,她意图冲过去做点什么,却被一旁的安贵妃拦下。
她愣住,撇头望去,安贵妃轻轻摇头,示意她到别处说话。
寻了个地方坐下,柳蓁蓁不解地询问,“为何阻拦我?”
“方才您应该也瞧见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的,那说明他所做的举动,在平常对于大家来说,已经是人之常情的事情,不足为怪。更是说明,他们根本就没人敢管这种事情。方才您就算是过去了,也落不到任何好处,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反而还会泄露了您的身份。万万不可啊!”
安贵妃果然不愧是常年在后宫里,处理所有一起的大小事,真正意义上的掌舵人。
柳蓁蓁在宫里生活习惯了,权利这种东西带给她的方便让她差点忘记,凡事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一切都要三思而后行。
更何况,眼下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不过也是偷偷的罢了,根本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贵妃娘娘说得对。”一不小心,桂花也唤住了真正的称呼,意识到说错话,她连忙捂住嘴巴,尴尬一笑,“奴婢觉得夫人这番话说得很对,还望老爷能够想清楚再行动。”
“我明白了。”柳蓁蓁缓缓点头,并未在这件事上沉思太久。
她们唤来小二,点了些许吃的,琳琅出来得早,根本没有机会多吃一些。为了顾虑她的胃口,便多点了一些。点菜时候,柳蓁蓁把小二唤到自己身边,掏出银两交于他的手中。
“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问,若是你能够如实回答出来,那么这东西便是你的了。”她扬了扬手中的银子,勾唇一笑。
小二被白花花的银子吸引住了目光,也不事先询问清楚,便连连点头,“客官您想问什么尽管问,但凡小的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得到保证后,柳蓁蓁这才试探起来。
“后面那桌是什么情况?你们店里的掌柜的,难道都不管管吗?”她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给人感觉像是用膳时候被人叨扰,十分不爽。
顺着视线望过去,小二愣了愣,突然犹豫起来。
柳蓁蓁见状,也不多说,默默要把银子放回袋中。
小二见状,立即出手阻止,“我说,我说就是!”
见钱眼开,这等好事他可不想白白错过。
“赶紧说,不要废话。”桂花跟着呵斥一声,暗示他不要浪费时间。
小二用力点头,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确认不会有任何问题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几位客官应当是外地来的吧?你们有所不知,那位少爷啊,可是礼部侍郎大人的独生子,平日里礼部侍郎十分宠爱于他,要什么给什么。除此之外,还利用自己的身份让他儿子四处乱来。”
“今天骑马横冲直闯,明天就敢当街强抢民女,吃饭赊账。反正便是怎么不好便怎么胡来就是了。这种事情,太经常出现了,大家都习惯了,没有办法帮忙,久而久之的,也就视而不见了。”
一番话说完,在场的人纷纷陷入沉默。她们深知外头世界并不简单,却怎样也想不到,这岂止不简单,简直就是混乱不堪!
“发生这等事情,难道你们都不上报的吗?”一旁的平安忍不住询问。
小二仿佛听到笑话,“上报?那可不就是找死吗?!县令大人跟礼部侍郎,可以说是狼狈为奸,不仅他们,还有许多人呢!一个官可能不可怕,若是成群结队,那可是能够只手遮天的!”
能说出这番话来,显然小二早就对这样的情况感到麻木了。他们不奢求改变,只奢求这种倒霉的事情不要发生在他们身上就是了。
“想不到天子底下,仍有人这般不知死活,竟敢作出这般可怖的事情来。”安贵妃一边喝着刚刚送上来的茉莉花茶,一边摇头感叹着。
“可悲!可泣啊!”说着,她又不自觉地开始吟诗一首。
柳蓁蓁已经习惯了,直接当做没看到,默默翻了个白眼。
琳琅听闻小二说的那些话,顿时不服起来。
她放下鸡腿,像个小英雄那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官官相结倒是正常,但是拜托,这世界上也是有好人的呀!”
“不要担心,这一切就让我这个小郡……”最后一个主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她的嘴巴就被身边的人儿捂住,除了呜呜呜发不出任何声音。
“怎么了?这位客官方才要说的是?”小二不太能理解地询问,
“没什么事,银子给你,你下去忙吧。”柳蓁蓁将方才捏在手中的银两交了出去。
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边思考着方才小二说的那些话。
见怀里的小姑娘总算闭嘴了,她才轻松地松手。
琳琅气得不轻,抬头质问,“你这算什么?我哪里说错了吗?”
回应给她的,是柳蓁蓁面无表情的模样。
琳琅不甘心地嘟囔,“我说了吗?我阿爹本来就很厉害嘛!”
“傻丫头,你懂什么叫做低调行事吗?”柳蓁蓁拿了个玉米掰成两段,一段递给她。
“你想说什么?”琳琅摸不着头脑。
“眼下你偷偷出来,本身就足够令小秦贝勒他们生气了。这种兵荒马乱之下,若是你暴露身份,那么你我会被很多仇家抓到,轻的受点伤,重的死于非命,还可能连累家里被诛灭九族。”
如果说方才琳琅还在天不怕地不怕,那么眼下她的心情彻底落入谷底。
敢情刚才她无意间的一个律动,差点就引来了杀身之祸。
“我知道了,我错了,我不说了。”一口气说了三句,而且还都是道歉的话。
这让她们都很吃惊,总有一种自家小姑娘逐渐在长大的感觉,
用完膳食,也打听好了事情原委,她们打算去找看看那些人常去的地方,拿到一些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