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姐姐研制出了新的护肤品?”柳芯水落座后,先是十分优雅的拨弄了几下秀发,才开口询问。语气多多少少有些因着不知情而产生的委屈。
柳蓁蓁不着痕迹的把自己御用的茶杯往一旁挪了挪,生怕被柳芯水碰脏了,“有些头绪了,目前还差着些呢。等全部研制完毕,给妹妹送去试试。不用心急。”
几句话的功夫,把柳芯水不知情的委屈,转变成了贪欲引发的着急。
柳芯水的目光稍显复杂,她仔细打量了柳蓁蓁,怎么也不觉得这个山野丑丫头有跟自己四两拨千斤的智慧。
只觉得这一切多半是巧合。
毕竟从一开始,柳蓁蓁表现出来的模样,就不是能够跟柳芯水平分秋色的模样。
原本此次出府,柳芯水是打算去手帕交的府上参加茶会的,哪知道行至一半轿子忽然坏了,别无他法只好先找个地方落脚,等着丫鬟去雇别的轿子。
结果便听到了柳蓁蓁新研制出了一款名为爽肤水的护肤品。
一想到桃夭给柳蓁蓁赚了多少银钱,柳芯水便嫉妒的眼睛发红。
明明是个又蠢又笨又丑的女人,凭什么压在了自己的头上?这些天夸赞尚书府大小姐会经营,有头脑的,可是数不胜数。
她柳芯水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以前别人提起尚书府,只会赞叹她这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经商的美佳人,现在不是这样了。
总是提起她以后,还要加上一句“尚书府的大小姐更加聪慧,虽皮囊比不上二小姐,却更加会经商,还极其的心善”。
这让柳芯水怎么忍?!
如果不是因为怕柳蓁蓁名声坏了,嫁给睿王的就变成了自己,她早就不会忍下去了。
抿了口柳蓁蓁让人给自己倒的茶,她杂乱的心绪勉强压了下来。
“姐姐可真聪慧,也不知怎么想出的这些方子。”柳芯水强撑起笑容,又装起了姐妹情深,“我就不行了,不仅没姐姐聪慧,还没姐姐温柔端庄。”
“哪儿有,妹妹也是极好的。”柳蓁蓁实在开不了口夸柳芯水,只好用了个“极好”就带过去。
不过看柳芯水的神情,似乎还是蛮受用的。
“不知姐姐可否跟妹妹说说这方子?”狐狸露出了尾巴,“只是好奇罢了,若是姐姐不放心便不问了。”
柳蓁蓁满含深意一笑,“哪儿会,谁都可以不放心,妹妹不行。只是这些涉及药理,也不知妹妹听得懂吗?”
这句话分明问的语气很正常,也在情理之中,但到了柳芯水耳朵里,便带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她被柳蓁蓁问的脸颊都有些发红,急急忙忙的带过,“对了,姐姐可知道近日发生了件大事情?”
见柳芯水害怕丢人现眼,自己带过了话题,柳蓁蓁头一次觉着眼前这人看上去没那么不顺眼了。
“大事情?”柳蓁蓁配合的追问。
“听闻啊,本来已经嫁出去的郡主,又……回来了。”说到回来,柳芯水的神情有些复杂,她四处望了望,朝柳蓁蓁凑近,“似乎是不满意这次的夫婿,看中了清河楼里的小倌,打算招为驸马。”
不满意自己的夫婿?!小倌?!招为驸马?!
这些话,每个字分开来柳蓁蓁都认识,但合在一起,怎么就这么的奇怪呢。
这个时代的女子,不应该遵循三从四德才对?怎么无论是言妍儿,还是这个素未谋面的郡主,都显得这么与众不同。
柳蓁蓁无数吐槽的话想说,最终尽数咽了下去,“是哪个郡主呀?”
这问题一出,柳芯水眼里划过的鄙夷全被她看去了。
这回倒不是故意装傻了,是真的不知道。
皇帝儿女成群,别说出嫁的郡主了,夭折的恐怕都数不清。
“是益阳郡主。”说着,柳芯水似乎是怕她还不明白,“半年前方才招了个驸马。”
这年头,无论男女,花心看来是常态了。
不知怎么回事儿,脑中划过了秦睿那张英俊的脸颊,柳蓁蓁暗暗吐槽祸国殃民后,又觉着要是秦睿花心了,自己恐怕会忍不住把他五花大绑,然后用银针在他脸上刻上“花心大萝卜”五个大字。
“那……皇上怎么决策?”柳蓁蓁压低了声音对柳芯水询问。
“嘘,圣意岂是你我揣测的?”柳芯水吓得脸色都变了,她生怕被别人听了去,到时候惹得一身骚。不过还好,这个野丫头蠢归蠢,也知道要悄悄说。“似乎是龙颜大怒,要将益阳郡主封号夺了,贬为平民。”
一边说着圣意不能揣测,一边说着皇帝的决定。
柳芯水这个双标,让人自愧不如。
“这样啊。”柳蓁蓁听到后面,觉得有些无趣了。
也许是起先说的太精彩,结尾又太理所当然,才让人失了兴趣。
柳芯水死皮赖脸的硬是坐了一个时辰才走,时间被拖得晚了些,该有的交代和布置柳蓁蓁额外花的时间,等回到尚书府,已是天色擦黑。
要是再晚些回府,指不定要被柳杜氏的那些狗腿子为难了。
“大小姐,怎的这么晚才回府?”念头刚刚落下,安娘便皱着眉,一脸责怪的站在柳蓁蓁面前,“身为尚书府大小姐,怎可晚归?这要是让外人知晓了,定是要议论大小姐德行不佳。”
柳蓁蓁撇撇嘴,“安娘说的未免过了些,我这人虽然蠢笨,但德行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怎么便不佳了?我今日去了何处,什么时辰在做什么事情,可都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想要因着归府的时间来借题发挥,柳蓁蓁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安娘沉默片刻,随后叹息一声,恭敬行礼,“是奴婢逾越了,还望大小姐责罚。”
硬是端了一副打从心底关心柳蓁蓁的模样。
这般心计与算计,不是柳杜氏那样的能够与之相比,柳芯水也输了一些。
柳杜氏究竟从何处找来的救星?柳蓁蓁心中思索着,面上丝毫不露,只觉得自己要是不在这个时代,恐怕能够拿个奖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