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海没多说什么，脱下了手套，把手轻轻放于琴弦上。稍作调整之后，缓缓地弹出两个轻音。
“你看，我说没问题吧？”营业员很有些不满的说道。对于秦英子，他是认识的，自然不会太过于计较，但是，眼前这个人穿的实在是太寒酸了，廉价T恤上都已经起了毛边。想来也不是个什么有身份的人。但凡是真的对古琴稍微算得上的精通的人，自然不会是这副模样。想来，秦小姐应该是被人骗了。
肖海没有理他，继续了他的演奏。乐曲由缓入急，由轻入重。很快，一首高山流水就这么呈现出来。
“太美了，太好听了。”秦英子听得入迷，手里负责摄像的手机都忘了关掉。
“你难道听不出来？这个琴的高音部分有些干燥。而中音处也不是那么饱满。”肖海看向秦英子问道。
秦英子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就只是顾着欣赏了。”
肖海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那营业员，“请问，你们店内有没有普通的古琴？我指的是现代产的，质量要好。”
“有的。”那营业员点了点头，说实话，刚才他是真的有些瞧不起肖海，但是这一曲过后，也是深深的被他折服。他不懂古琴，直接说的话，音乐懂得也不是太多，就是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琴，也仅仅是考到了五级而已。五级是什么水平？连入门都不算。不过，就算是如此，那也能够听出，此人绝对是精通音律。
“那能否借我一用？”肖海向他问道。
“稍等。”营业员的态度大变，现在是一脸的恭敬。
片刻过后，一把崭新的古琴被抱了过来，这把琴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直接被抱在怀里就那么拿了过来。
肖海接过琴，试了试音准，稍微调整了一下琴弦，便又重新弹奏了一边刚才同样的曲目。这一下，在场的人都是屏住呼吸，再一次的欣赏，一定要屏气凝神。
一曲完毕，肖海看向秦英子，“怎么样？听出差别了吗？”
秦英子略微点了点头，“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这次更好听了一点。不过，你弹的话，怎么都好听。”
肖海很是无奈，这秦英子简直成了自己的迷妹，“你不是有录像吗？两首曲子同时播放，便可知晓。”
秦英子照做，营业员却打断了她，“秦小姐，莫急，能否把您的视频拷贝给我们，我给您拿去店里音响上播放。我们以后还可以在店里放。”
“这得问他。”秦英子看了看肖海说道，她知道，他有些秘密不放被公开，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去代约文婧。所以，这种事，还是要他同意才可。
“可以。”肖海点了点头，“但是视频不能给你们，你们要在店内播放的话，可以转换成音频。还有，不能给我传到网上。”
“这个没问题。”营业员很是兴奋，赶忙拿来电脑，让秦英子将视频转换成音频拷贝下来。
两遍的曲子被分别编号，之后，那营业员取了两个同样的音响过来，同时播放起两段音频。这一下，秦英子终于能够明白肖海的话。这里面的差距，不仔细听的话，还真听不出来。如果没有对比的话，第一遍绝对是一首完美的曲子。但是跟第二首对比之后，就好像欠缺了些什么。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肖海说道。
“嗯。但是我也准备把这把琴买了。”秦英子笑道。
“为啥？”肖海有些不懂了，“既然你的第一目的不是收藏，为何还要选择这把琴？”
“因为你弹过。”秦英子的回答很简单，但又有些无厘头，这让肖海很是无奈。
“既然你要买，我给你说下，这把琴，单单从收藏的价值上来看，还是可以的，虽然不是当时最出名的铸琴师，但也算是大家。这把琴，在当时算的上是一把好琴。别看它身上没有雕饰，过于古朴，但绝对不是一般寻常百姓可以使用。想来也是这个铸琴师相当自信，或者是说相当的有性格，才会免去了那些花里胡哨没有意义的东西。”
“这能看得出，他是专心做亲。而当时的话，这把琴的音色绝对要比刚才我弹奏使用的那把现代造琴强上十倍有余。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无论是琴弦还是琴体，无论保养的再好，都会有所损耗。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毕竟，也没有谁真的会去买一把古董琴来用于演奏。”
“合着你刚才在诳我？”秦英子有些不满，“既然本就知道我不是用于演奏，那你干嘛还明知故问？”
“不这么说，怎么显得出我的价值？”肖海笑了笑，“更何况，我欠你一首曲子。算是还给你了。”
“刚才不算！”秦英子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你说，这把琴值多少钱？”
“如果是我来报价的话，不会超过三百万。”肖海说道，“再贵，就没有买的必要了。因为去年，苏士比拍卖行拍了一把同时期的名家琴。也不过是450万，按照行情，那把琴现在应该能涨到600万，但毕竟是名家手笔，这把琴，三百万足矣。”
“你们多少钱卖？”秦英子看向营业员，她是真的想要这把琴。本就对古乐充满了兴趣，上次又听了肖海的演奏，自然是对古琴念念不忘。说实话，她以前也学过不少乐器，包括古琴，但都不是太精通。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学一学古琴。并且反复告诉自己，这次绝对不是三分钟热度。
“这位先生的估价很准确。”营业员笑了笑，“我们这把琴，报价三百五十万。”
“三百万，我就买了。”秦英子说道。
“这个我做不了主。”
“那就把韩菲叫来，我跟她谈。”既然肖海说了，这把琴三百万，那自己绝对不会多花一分钱。况且，三百万本就不是小数，回头自家老爷子还不定怎么絮叨自己。好在虽然自己家的产业要略逊于文家。但是跟文家不同，这些都是秦英子她爸爸自己的。而她也是老爷子一根独苗。自然是要宠爱一些。有什么想要的钱不是问题，可这一下子花个三百万买个古琴？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啰嗦一阵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