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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八8、
空气凝滞了片刻。
我忽然笑了，讥讽地看向孟可瑶，
「看来，人民警察还有神医的体质啊，刚来就把你的声带受损给治好了。」
周南叙也震惊地看向她，「你一直以来都在装病骗我？」
「因为你，外婆受了伤，黎愿也要跟我离婚，结果到头来，你竟然一直都在骗我！」
他气到双目猩红，死死攥着拳头，仿佛要将孟可瑶生吞活剥了。
目光落在我身上时，他眸底浮现出深深的后悔和绝望。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划过眼角。
「黎愿，对不起……」
孟可瑶先是僵硬着愣在原地，然后又慢慢笑了起来。
从低笑渐渐变成了狂笑，双眼也通红一片：
「是啊，我是一直在装病骗你，可你不也被骗得十分开心吗？」
「明明是你在我和姜黎愿之间摇摆不定，你既不得她对你的好，又对我这个初恋念念不忘。」
「是你的贪心才造就了今天的局面，怎么反过来怪我呢？」
周南叙忽然泄了气。
他看着我，缓缓笑了，笑里全是苦涩，「是我错了，是我太蠢了。」
「黎愿，我愿意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但是我只求你一件事。」
他顿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显得有些局促，「我被带走之后，如果外婆接下来有任何消息，告诉我一声好吗？」
我看着他，没说同意，也没拒绝。
只是警察来的时候，手术室的大门也打开了。
医生边摘口罩边走了出来，
「送来得很及时，病人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再观察几天就好了。」
我重重松了口气。
周南叙也同时松了口气。
孟可瑶被带走时，还在骂骂咧咧，和前面柔弱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垂下眼，在周南叙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刻，还是喊住了他，
「别拖着我，记得签离婚协议。」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周南叙的背影微微佝偻了下，肩膀颤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挺直了脊背。
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
诉讼完成后，周南叙和孟可瑶分别都被判了刑。
入狱的那天，孟可瑶要求见我一面。
想了想，我还是去了。
隔着玻璃窗，她直勾勾盯着我，眼里的情绪换了又换。
最后，自嘲似的叹了口气，
「姜黎愿，你赢了。」
「我刚出国那段时间，他每天都给我发消息，哪怕我从来不回，他也不曾间断，我便以为他会一直等我，会始终坚定选择我——」
我打断她，「你当初出国，并不是因为家里人生病要筹钱吧？」
孟可瑶沉默了半晌，最后点了点头，
「没错，那个时候我爸妈一心想让我嫁入豪门，他并不达标，甚至连我家里想要的彩礼都给不了我。」
「刚好那个时候有个富家公子追求我，让我陪他出国留学——」
她顿了顿，而后对着我强调道，「我并不认为我想追求更好的生活有什么错。」
说到最后，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只是没有想到，周南叙会真的爱上你。」
周南叙真的爱我吗？
我想未必。
他不过是突然发现，惦念多年的白月光从始至终都在骗他，而我，对他始终如一，真心真意。
两相对比之下，他做不到原谅孟可瑶的欺骗，又无法接受我真的会离开他的事实。
所以，他才会觉得「悔」。
这种悔从来都只是为了他自己。
我摘了耳机，站起身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她。
「你的三观我无法苟同，但我要谢谢你，帮我筛选掉一个人渣。」
「以及让他对我有愧，这样离婚的时候我才能多分一些财产。」
「至于你——」我朝她挥了挥手，「我会联系最好的律师，尽我绵薄之力，让你多判几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