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来就查户口?
靳少廷微笑,微微躬身说:“奶奶好,我叫靳少廷,和楚楚认识很久了!”
靳少廷!
这个名字每天都要被说起几百回,在古玩角可不陌生!
整个古玩角“轰”的一声炸开,瘦小老人睁大眼睛说:“你就是靳少廷?小楚楚一直在找的人?”
靳少廷点头:“是,是我!”
高个子老人拉一拉叶楚楚,低声问:“真的是他?你没有认错?”
叶楚楚好笑:“真的是他,我怎么会认错?”
胡子老人疑惑的说:“昨天还没有他的消息,怎么突然就找到了?哪里找到的?”
叶楚楚笑说:“是他找到的我!”
是靳少廷找到的叶楚楚?
老人们更加奇怪,七嘴八舌的追问。
靳少廷只好随意编个故事说:“和楚楚失散之后,我也一直在找她,只是每次都晚一步,直到昨天,我听说这里有一个女孩子打听我的名字,就赶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
听完他的讲述,又见叶楚楚始终亲亲热热的挽着他的手,老人们终于相信。
老奶奶眉花眼笑,点头说:“郎才女貌,还真是很配的一对呢!找到就好!找到就好!也难为你们了,整整一年!”说着话,看看叶楚楚红润的小脸儿,又看看靳少廷略显风霜的眉眼,倒心疼起他来,拉着他的手问东问西。
场面终于安静下来,几个老人开始担心,凑在一起低声议论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把叶楚楚拉过来问:“小楚楚,你找到要找的人了,是要跟着他走吗?以后还来不来?”
叶楚楚一怔,回头看看靳少廷。
是啊,人找到了,就不用天天来古玩角等他的消息。可是,他们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设法回去,还没有来得及商量。
靳少廷虽然被人拉住说话,却一直在注意叶楚楚,对上她的目光,过来问:“怎么了?”
叶楚楚抿一抿唇,没有说话,瘦小老人又把话问一次。
靳少廷微笑说:“我们还会留几天!”
所以,总还是要走的!
老人们舍不得,但也知道,他们的家不在这里,也没有办法挽留,个个唉声叹气。
胡子老人摇头说:“原来这古玩角,也只我们一些老家伙成天吹牛,说自己的东西好,可又说不出哪里好来,小楚楚来了,才让我们开了眼界,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高个子老人向靳少廷问:“你是要带小楚楚回家去?那桐城虽说不错,总不能和首都比,你要不嫌弃,我让我儿子帮你找个差事?”
靳少廷连忙道谢,微笑说:“我们还有些事要做,以后的事慢慢商量不迟。”
瘦小老人突然想起来说:“对了,小楚楚不是说,要找一个什么雕玉的师傅?这个人你们还找不找?”
她要找的,是韩举人的后人!
只是,要找那个人,也只是因为那是找到靳少廷的线索。
叶楚楚微笑摇头:“打听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应该不在这里了!”
这十几天,她和老人们也有了些感情,见他们舍不得,心里也有些难过,很快转了话题说:“你们才说有宝贝给我看呢,怎么这会儿舍不得拿出来了?”
老人们一听,有几个笑起来,指着她说:“就你一张小嘴儿会说!”就有人给她引见别处赶来的老人。
话题岔开,叶楚楚被老人们围在中间鉴赏古玩,靳少廷坐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想着这七年来的寻寻觅觅,心里悄悄的掠上一抹静溢安祥。
这就是书上说的岁月静好吧!
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什么,就这样看着她,听着她的声音,他的心里,就是说不出的满足。
几件古玩鉴赏完,一个新来的老人意犹未尽,向叶楚楚问:“小楚楚,你刚才说什么玉珠,给我们瞧瞧?”
“好!”叶楚楚从脖子上取下项链,连着玉珠给他。
老人仔细瞧瞧,又对着阳光观察一会儿,赞赏的说:“别说这个工艺没有见过,就连这玉也是第一次,不知道是哪里产的?”
是在靠近西南的山里!
只是,那片玉田不该提前开发,叶楚楚并不想说明白,微笑摇头说:“我也是第一次见,一直查不到出处,爷爷有没有线索?”
老人沉吟一会儿,点头说:“朝天门那边,有一个玉器行,那里的掌柜见多识广的,说不定会知道!”
“真的!”叶楚楚又惊又喜,急忙向老人要了地址,一谢再谢,又问,“不知道那位掌柜的怎么称呼?”
老人摇头:“这个掌柜的,我也只见过一次。”
叶楚楚见他不知道,也只好算了。
快中午的时候,古玩角渐渐安静下来,老人们也都陆续离去,叶楚楚和靳少廷离开古楼,沿街去找饭店。
靳少廷问:“你还是想找到韩举人的后人,确认那个故事?”
叶楚楚摇头,握住他手的手指紧了紧:“最初,我确实想知道那个故事,可是后来,只是为了找你!”
现在,人就在身边,玉珠的故事就已经变的不再重要。
靳少廷微微点头,想一下说:“没有线索也就算了,既然有线索,不防去看看,以后……”
以后,如果离开这个时空,怕再没有机会来了。
只是,现在的他们,没有把握一起离开这个时空,这个话题默契的都不提起。
叶楚楚抿一抿唇,点头说:“好,我们去问问,问不到也没有关系!”
日子还长,以后的事,他们可以慢慢商量,重要的是,喜欢的人就在身边!
靳少廷明白她的心思,回她一笑,反手把她的手紧紧一握。
两个人商量好,吃过饭,直奔朝天门。
按照老人给的地址,很快找到那家店面陈旧的玉器行。
两个人跨进玉器行大门,看到店里的陈设,忍不住对视一眼。
陈旧的柜台,简陋的货架,货架上摆着寥寥无几的几件玉器。这个感觉竟然似曾相识,仿佛……像是南庆岛的博古玉器行!
柜台后,一个中年男人正拿着放大镜研究一件玉器,看到有人进来,只是撩眼皮瞅一眼,又再垂下,懒懒的说:“二位要什么,随便看!”
要什么?
这里有什么可要的?
叶楚楚挑眉。
想不到在首都看到的玉器行,还比不上平城姓陈的年轻人的玉器辅子。
目光在店里掠过,叶楚楚径直到柜台前,向中年人问:“请问,掌柜的在吗?”
“我就是!”中年人头都不抬的说。
叶楚楚说:“我有一件玉器,想请掌柜的看看!”
中年人这才抬起头来,向她认真打量一眼,摇头说:“我这里是玉器行,小姑娘要鉴玉,出门左转,街尾有一家专门鉴玉的店,可以盖章子的!”
也就是原来世界的鉴玉专家?
叶楚楚摇头:“我的玉不用章子,只是想请掌柜的看看,有没有见过这样的工艺!”
掌柜的又撩眼皮看看她,摇摇头没理,又再低头专心研究手里的玉器。
靳少廷见他阴阳怪气,有些不悦,敲敲柜台说:“掌柜的,只是瞧件玉器,见过就见过,没见过也不要紧。”
掌柜的又向他打量几眼,仍然没有说话。
叶楚楚托着腮帮子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玉器,撇撇嘴说:“虽然说,这玉也太普通了,值得掌柜的研究这么久?”
她一句话,成功让掌柜的抬起头来,脸色微沉,冷笑一声说:“小姑娘知道什么?信口雌黄!”
“谁信口雌黄了?”叶楚楚睁大眼,指着他手里的玉盏说,“诺,你看这里,玉质表面看着水透尚好,可是里边的絮状大小不一,还不是一个平辅的走向,这玉质就已经算不上上乘。”
掌柜的没想到她一口就说出这玉的缺点,倒有些意外,挑眉问:“还有呢?”
“还有,看这玉的雕工,应该是模仿三十年前的工艺,雕的人应该是初学,所有的转角都有些生硬!”叶楚楚接着说。
掌柜的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定定的瞧着她,慢慢的问:“那依你看,这玉值多少钱?”
“一文不值!”叶楚楚撇嘴。
话说完,拉着靳少廷往外走:“这掌柜的没什么眼光,我们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丫头总有办法戳人痛处!
靳少廷好笑,也不说话,跟着她往外走。
掌柜的听她不止把玉盏贬的一文不值,还顺便把自己也损几句,也不生气,笑着说:“喂,小姑娘,你不是要看玉?”
叶楚楚头也不回的摇头:“不了,说你会鉴玉,想来是误传!”
看着两个人已经走到店门口,掌柜的又说:“小姑娘,一个五岁孩子雕成的玉盏,应该不算很差吧!”
五岁孩子雕的?
叶楚楚脚一停,回过头惊讶的看着他。
掌柜举一举手里的玉盏,笑着说:“这是我小儿子雕的第一件成品,他刚刚五岁!”
还真是一个五岁孩子雕的?
叶楚楚惊讶,转身回来,又把玉盏仔细看看,点头说:“如果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又是新手,那只能说,这孩子很有天赋。”
掌柜的含笑说:“小姑娘过奖!只是小姑娘这样的眼光,还有玉自己拿不准,要别人瞧的?”
叶楚楚点头:“就因为我瞧不出来,才想要掌柜的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