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行空心不在焉的夹了二十分钟的娃娃，却都没有任何收获。
自己的脸什么时候黑的和白铮一样了？不不不，不会，应该是——于是就在他开始质疑这娃娃机是不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的时候，旁边那台机子的操作台上，突然跳出来了一只小小的灰眼睛。
严谨的说那是一只长了四条小腿的，像蜘蛛一样的眼球。
那小东西夹了一枚游戏币，咣当的一声揉进那投币口，然后蹦蹦跳跳的坐上操作摇杆，左右晃着把钩爪移动到某个位置。紧接着它高高跃起，扑腾的一下坐到了红色的小按钮上。
康行空就眼看着这怪样子的小蜘蛛在他眼前秀出一串操作，最后顺利的把一只长颈鹿送入出货口。
——如果这玩意是人，那肯定不能算是秀操作。但偏偏是这样一个小怪物，还是带着一点优越感，故意给没收获的他演出了的夸张动作。
康行空就挺气愤。
人非了谁都能欺负。康行空深深意识到这一点，并产生对自家那非洲队长史无前例的同情。
可是讲道理，他康行空绝对不可能这么倒霉啊。我们灰光的副队长就不认邪，当着那小蜘蛛的面，投币，放钩爪。
上钩。
“呵呵，还想秀我。”小刺猬抱到怀里，康行空笑得都有底气：“你做梦呢。”
那蜘蛛没有嘴巴，自然也无法反驳，可是它主人却不一样。
三下清脆的拍手声响起，穿着白色军装的端木商姬从旁边的岔路口里面缓步踱出。
军装？
康行空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那衣服似乎是城渊的春季队服。
纯白色的德系军装改，非常适合骑士话题的衣服。但平日里并不见他们在队里穿——多半是因为不怎么方便行动的缘故吧。
当然，这并不妨碍这身军装获得盛世职业队中［第一颜值队服］的称号。
此时，盛世第一难追的公主陛下穿着盛世第一颜值的军装，脚底下踩着半标准的台布，向康行空走来。可康行空却满脑子都是“堂堂公主居然偷窥我”的想法。
端木商姬在他面前150米以外停住，双手抱胸摆出一个相当养眼的pose：“康副运气真好呢。”
“托小姐的福而已。”康行空客气的一点头扭头看着那灰眼珠笑道：“您真关心我，连夹娃娃都要——”
“只是巧合。”端木商姬抿嘴一笑：“我们之前刚好路过。它想玩，我就让它先过去了。没想到碰见您了。”
康行空侧侧脸，他看向旁边娃娃机的玻璃橱窗。映在那上面的长颈鹿，它晃悠悠的飘在半空中，下面什么都没有。
虚体的怪物——么？
康行空噗嗤的笑了出来：“自己过来？别人应该看不见它吧——被你们副队撞见多尴尬。”
“我们的副队——他和你们队长一样。”端木商姬耸肩。她用目光示意，让那小怪物举着玩偶蹦蹦跳跳的走到她旁边，飞快的窜上她的裤腿，最后把那长颈鹿交给自己的主人。端木商姬看一眼这个玩偶，抿嘴道：“在队伍里，差不多算是半个异类了。”
康行空有点笑不出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副队什么都看不见，而白队——”端木商姬垂着眼睛笑了两声。她抬抬下巴，意味不明的哼起雾雨魔理沙的角色曲恋色，抬脚一点点走到康行空身边，目不斜视的和他擦肩而过。
魔理沙？魔法使——？
康行空呼吸一滞。不——不可能。那是他亲眼看见的事实。那个晚上的事情只是他的错觉，被焊丝的门后面绝对是空无一物。
可站在康行空背后，端木商姬侧了脸，嘴里调子突然一改：“DieSchattenwerdenlanger，unddochbleibenalleblindundstumm。”
妈诶，这是哪里的歌啊，康行空苦笑一声：“您别说外语，我只有高中程度的文化水平。”
“umm，那您还是自个回去查意思吧。”端木商姬说：“我就要您听不懂——直接说出来，就没什么意思了。”
说完，她就走过去了。
他怎么查啊，不知道字母也不知道歌名的。康行空有些无奈。他打开手机里的自带音乐软件，点进去搜索框，手指在那上面犹豫好久，最后还是退了出来，随便打开今天的日推，顺序播放。
让他莫名其妙的，是第一首曲子的副歌部分，就和端木商姬的哼唱完全重合。康行空连忙去看歌词：
——黑暗即将到来，而麻木的世人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