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纸上写的话,宋清嗤笑了一声,将它拿起来,轻轻的撕着。
“还学会维护别人了?”
“这不算约会,什么才算?”
“你没有女性朋友了?非要和一个男人见面,还是和你一起陷入过舆论中的男人。”
纸张撕碎的声音伴随着她冷冷的语调,话语间全是讽刺的意味。
对上盛一夏幽深冷寂的视线,分毫不怵,又继续说道:“我今天来,是要通知你一件事。”
本来她是想要好好羞辱她一顿的,却不想她又变成了一个哑巴,顿时意兴阑珊起来。
这也更加坚定了她不让盛一夏进门的决心。
她爱做什么都随她的便,反正,以后她只会是他们靳家的陌路人。
品性如此之差,还有哑疾,他们要是在一起了,别人只会嘲讽南霆。
她儿子如此优秀,什么样的优秀女人找不到,非要找一个患有哑疾,身边又不干净的人?
只是,有些话她得斟酌些说。
最好是能让她自行放弃,这也是她打消了要羞辱她的念头的关键原因。
“江婷雪肚子里的孩子是不可能打掉的,只能生下来。”
“南霆也同意了,等你们都把孩子生下来后,到时会对外宣布,你生的是双胞胎,这样孩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靳家。”
“同时,江婷雪也会和你们住在一起,表面上自然是以私人医生的身份,这个没有人会置喙,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再正常不过。”
“不过,你该知道,私底下,她就相当于二夫人,她为我们靳家生下了孩子,我们是不可能亏待她的,该他们母子的,一分都不会少。”
宋清的话,让盛一夏渐渐的回过了神来。
先前的状态,很不对劲,仿佛她被人捆住了,动弹不得,大脑里一片空白。
或者说是她自己开启了身体的应急开关,让自己停滞下来。
如若不然的话,她很有可能又会陷入当初被关进小黑屋的状态。
在察觉到危险的那一刻,她强行断掉了自己的思绪,让自己不要去想那时的画面。
就是现在回过神来了,她依然没有去想,报应两个字,会让她崩溃。
只有做了恶的人才会遭到报应。
她的母亲如此不幸,若说是报应,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视线落在宋清开开合合的唇瓣上,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她在说江婷雪。
阿霆一直没有和她说过有关她的事,她的心不慌是假的,还有前两次的聊天。
一次到了早上才回复,一次中途戛然而止。
她告诉自己应该相信阿霆,可当时的情绪,却是真实存在过的。
在她忐忑的等待阿霆的消息的时候,她会有不安。
现在宋清说他同意了。
是不是正因为这样,他才会迟迟不肯告诉自己,他打算如何处理江婷雪的那件事?
她不是非要江婷雪将孩子打掉,那是一个生命,也是阿霆的孩子。
可宋清说的话,也是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她都能想象得到和江婷雪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是怎样的情景,她会随时随地的想办法靠近阿霆。
一年两年,阿霆都能一直拒绝她。
但时间久了呢?
他们有共同的孩子,孩子会成为他们之间最强的纽带。
这样一个对她爱的人虎视眈眈,又对她和小北怀有恶意的人,天天出现在自己眼前,就算她再爱阿霆,也会受不了的。
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以江婷雪的性子,不可能不去算计。
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家是温暖的地方,而不是充满了算计和争斗的地方。
“如果你能接受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你,虽然你是个哑巴。”
“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庆幸,这样,你的孩子有人帮你照顾,江婷雪这么温柔善解人意,由她来教导两个孩子,我们都很放心。”
“至于你,看在你工作还算不错的份上,你可以继续工作,但不可以抛头露面,只要在家里设计就行,靳家也不会亏待你。”
这个时候,茶水的温度也降了下来,宋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顿时觉得喉咙里舒服了很多。
和她说话就是费嗓子。
几年前,她就是因为小北被交由江婷雪照顾,从而闹了起来。
她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她就真的跑去和南霆签了离婚协议,只能说她活该,不仅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还这么容易被人影响。
她还真想知道现在的她会是个什么反应,能不能有点长进。
冷静下来,她并没有把话说死,毕竟孩子也还没有生出来,让他们彻底分开的事,不急于一时。
而且,她也还需要时间为南霆物色新的妻子人选。
如果这她都能接受,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个是她更看重的是他们靳家的权势和财富,这样的一个女人,她会让南霆彻底看清她的真面目,然后断了对她的念想。
第二个则是她爱南霆已经爱到失去了自我。
这种情况下,她倒没有必要赶尽杀绝,既然她都能接受江婷雪了,那么让她像江婷雪一样,想必也不难。
不管如何,她都不可能成为南霆明面上的妻子。
至于以前的事,只要把离婚证拿出来,一切都可以澄清,不会影响到南霆。
如果她选择自己离开,那就更好了,南霆再爱她,面对一个三翻四次离开自己,不信任自己的女人,再热的心也会冷下去。
不管怎么说,她都没有半分损失。
而且,她也没有直接逼她离开,她已经说了会接纳她了,这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母子情谊。
“你想好没有?”
见她面上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同几年前的样子大不一样,宋清蹙着眉又问道。
这种反应,她还真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那个时候的她,浑身都充斥着无能和弱小,不仅小脸苍白,双眼赤红,就连身体都在发抖。
她无疑是厌恶的,她最讨厌的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人。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和他芝兰玉树的儿子站在一起,她就觉得浑身哪里都不自在。
但现在她变了,她心中对她的厌恶依旧一分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