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雨夜。
林湘惨白着脸，衣衫褴褛的跪坐在马路中间。
一双血迹斑斑的手，被大雨冲刷的只剩下依稀可辨的红。
她跌跌撞撞想站起来，可身子却向前扑了出去，一辆车刹车极狠的由远及近挺住。
车头刚好擦过她已经被冻得发麻的右臂。
“叶先生，这位姑娘好像有点面熟。”
司机隔着湿漉漉的前车玻璃，有些不安的对后座开口。
几分钟后，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她的视野，偌大的伞面挡住了雨水的冲灌，却还是压不住溅起的水花打在她的身上。
“林湘？”
疑问的话，肯定的口吻。
林湘缓缓抬头，湿透的睫毛让她眼前模糊得连人脸都不够清晰。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坐上车，又是怎么被带进那座房子。
只记得回过神，自己手里已经多了一杯热腾腾的可可，甜甜腻腻的味道充斥整个鼻腔。
“谢谢。”她两个字含在舌尖，开口却是破碎。
叶天寒刚从国外回来，这会儿还在倒时差，听她开口，淡漠的看过来。
“等会儿我让人送你回林家。”
“不要！”
他如此平和的话却让林湘反应极大，她几乎是腾地站起来，一双眼黑亮黑亮的有些渗人。
可可杯在这样的工作惯性下摔到地上，陶瓷杯面碎的不成样子。
有几块甚至掉在林湘的脚面，划破了她的皮肤，渗着有些狼藉的血。
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保持着那个怪异的姿势，直勾勾的看向叶天寒。
“我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去，我会死的。”
林湘说这话的时候，她是认真的，眼中深深的恐惧是装不出的。
“我凭什么帮你？”
不知是林湘的那双眼让叶天寒动了恻隐，还是她惊恐的语气让他想到了从前，叶天寒突然想知道这样一个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女孩经历了什么。
“就凭……”林湘这会儿理智了些，绞尽脑汁的看着叶天寒想了又想，终于在男人的耐性快要消散前，回答道：“凭我是舒艺菁的女儿，凭我是舒艺菁最后的继承人。”
叶天寒挑眉。
“我知道你想要叶家下任决策人的位置，我更清楚叶家的现任决策人对我母亲的画有变态的眷恋，我……可以帮你。”林湘嘴唇被她咬得血红，这是她活下去的最后的希望。
“你倒是个聪明人，不过就只靠这一点，这笔买卖可不划算。”叶天寒双手交叉在胸前，眼中是商人的精明。
“我随你利用！”林湘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就把自己给卖了，“所有人都说我杀了林家的决策人，但我没有，也绝不可能杀爷爷。但没人信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求求你，我知道叶家有这个能力，想要救下一个人，不会是难事。叶天寒，只要保我活下去，我这条命都可以给你。”
叶天寒半晌没说话，只是打量的视线不断的在林湘身上上上下下的扫来扫去。
直到叶天寒离开，她还傻傻的站在原地，脑袋里不断回响着这句曾经听过的保证。
久久，叶天寒才说，“我相信你不会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