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挥挥手，冷声道，“来人，将那贱婢直接赶出去发卖了！至于这白悠然，直接关进悠然阁，派人看守着，除一日三餐外，没有我的吩咐，悠然阁中不许有人进出，一切都待老爷和大少爷回府再行发落！”
这是……要软禁她们了？
白悠然心中一松，只要不是真的被赶出府去，终归还有机会……
那顾青元和蒋氏最为心软，到时候若是能再谋划一二，说不得后头还有变数也未可知……
反倒是红玉，一听这话，当即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了，这……这意思是白悠然未必会倒台？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太君居然都没有直接发落了她？
若是那白悠然日后翻了身……那自己岂不是……
红玉越想越害怕，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将求救的视线投向一旁的顾一宁，“大小姐救我！大小姐！奴婢说的都是真话啊！奴婢是为了您才说了这些……”
“祖母，如今许多谜团尚未解开，莫不如留着这人，只将她留在府中派人看守着吧。”
顾一宁一开口，红玉脸上便露出了几分如释重负的表情。
“派人看守？这般背主的奴才还留着做甚？”
老太君皱眉，她是看不上白悠然不错，但这卖主求荣的红玉她照样看不上！
这等卑劣的小人不快些赶出去发卖了，留着也无用！
“再说，这府中也无看押奴才的地方啊！”
“这个倒无妨，左右她和白悠然主仆一场，如今便都关押在悠然阁吧，分开两处屋子便是，倒也不用另外特地多派人手看着了。”
“这……”
老太君闻言，略一沉吟，便点头，“那便按大小姐说得办吧！”
“和她关在一起？！”
“和她关在一起？！”
白悠然和红玉两人一起开口，瞪着对方，眼里满是厌恶和防备！
如今这对过去看似亲厚的主仆早已生了嫌隙，彼此都恨不得对方去死，哪里愿意再共处一室！
可偏偏老太君发话了，也没有人去管他们两人的想法，直接就从外头唤来两个孔武有力的家仆，直接推着两人走了。
“你们且都下去，这里不用伺候了。”
老太君屏退左右，只留下了萧睿和顾一宁两人，神情严肃，“如今只有咱们祖孙三人，宁儿，你和祖母说实话，你刚刚说的那些锁灵阵，什么阴魂的，到底是真的还是随口说的？为何你会知道白悠然手上有那么本奇门遁甲之书？还有你又是从何得知，她爹不是为了救你父亲而是被那什么阵法反噬而亡？”
顾一宁之前在众人面前说出那一番话时，就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当下听到老太君的问题，当即便对着老太君直接跪下了，“祖母可愿信我？”
“你这说话便说话，好端端的跪下做什么？难不成你有什么事瞒着祖母？”
“孙儿不敢欺瞒祖母……只是孙儿知晓这一切的缘由有些蹊跷，怕吓到祖母和表哥，故而之前一直不敢说，只是今日那白悠然挟恩以报，满嘴胡言，孙儿不忿，故而拆穿了她！”
“怕吓到我和睿儿？”
老太君皱眉，转头望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依旧一脸波澜不惊的外孙，摇头，“你且说说看。”
顾一宁顿了顿，这才开口，“祖母可信鬼神之说？”
“鬼神？”
老太君一听，心里咯噔一响，突然想到了穿着红色襦裙神色诡异的白悠然，还有那块莫名烧成了灰烬的帕子，整个人后背一凉，打了个寒颤。
就连萧睿听到鬼神二字，眉头都蹙了蹙……
顾一宁唯恐对方又要在这个时候来上一句“子不语鬼力乱神之说”，索性抢在前头开口了，“孙儿知道这些，全是因为一个奇怪的梦。”
她是死都不敢说自己其实能见鬼，而且还能看到各人头上那些五颜六色的雾的，要真说了，她怕被当成妖女烧了的不是白悠然，而是自己了……
这是她的秘密，哪怕最亲近如老太君，她也不敢说，打死都不说！
思来想去，还还是学古人把这些异相都推到一个奇怪的梦上去好了！
“奇怪的梦？你说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因为一个梦？”
老太君是越听越糊涂了，她倒是有心想要信，可是这……这也忒扯了！
自家宝贝孙女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甚至连什么锁灵阵都报出来，居然只是因为一个梦？
顾一宁重重点头，脸上半点都不怵，反倒一板一眼的说起自己的“梦”来了。
“孙儿那日在月影池落水后，一直醒不过来，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自己从何处来又将往何处去，迷茫中，看到一桥……”
“桥？！可是奈何桥？！”
老太君一听到桥心里就猛地一紧，像是被一直大手给揪了一把，一颗心都提起来了，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这顾一宁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只担心自己孙儿是不是会走上那座桥。
顾一宁顿了一下，面带迟疑地想了想，“孙儿不敢肯定，当时我浑浑噩噩的，却只听到身后有无数的声音催着我往前头走，说是尘归尘土归土，莫要留恋红尘……只消喝下那一碗忘忧汤便可忘掉前尘往事，万事无忧……”
“那你喝了吗？！！”
老太君听着，忍不住站起身，伸手攥住了顾一宁的手，一脸紧张。
顾一宁知道对方是在心疼自己，反手握住了对方的手，柔声道，“孙儿正要喝，却听得一个浑厚慈悲的声音在孙儿头顶响起，叫孙儿莫要停留，速速回头！孙儿回头，才发现……一个穿着僧人袈裟的出家人坐在一只奇怪的瑞兽身上……那瑞兽虎头独角、犬耳龙身、还有狮尾和麒麟足，孙儿看着好似在哪儿见过似的……再看那出家人，他面带慈悲的望着孙儿唤我回去……孙儿原本还有些浑浑噩噩，也不知怎么的，听到那声音后，忽然就清醒了几分，不敢往前了……”
“阿弥陀佛！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那……那难不成是神兽谛听？！那位出家人……莫不是地狱之主地藏王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