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在听到“开过光”三个字后,太阳穴都忍不住跳了三下!
开过光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小丫头还真把自己当成护国寺里的大菩萨了?
老太君也是一脸的恍惚……她刚刚好像听到孙女说这是叫睿哥儿开过光的帕子吧?
到底是她听错了还是孙女儿讲错了?
“祖母千万记住了,贴身收好,谁要都不能给的!”
顾一宁见老太君一脸懵,唯恐对方记不住,又特地强调了一遍,最后将那帕子叠好了塞进对方袖袋里才罢休。
“那什么……外面风大,你就先回去吧,我送外祖母出去便好。”
还是萧睿当机立断,直接将神神叨叨的小丫头给推了回去,和老太君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拔腿就走。
顾一宁:……
好像被人嫌弃了呢……
“睿哥儿啊……宁儿眼下是还没有大好呢……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做哥哥的,还要多担待些……”
老太君艰难开口,想着好歹要替顾一宁找补两句,免得叫睿哥儿对她有了什么嫌隙才是。
萧睿笑着摇头,“不碍的,宁儿妹妹天真纯稚,还是个小孩子心性,外祖母不必担心。”
老太君见萧睿果然没有在意孙女古怪行径的意思,当下放下心来,笑叹一句,“她这丫头鬼灵精怪的,最近又不知道看了什么杂书,浑说呢!”
萧睿一路护送着老太君回了将军府,一拐进府邸前头的巷子,远远的便看到有人在大门候着了。
一看到老太君的马车,蒋氏便立刻迎了上来,“母亲,您总算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老太君看着一脸急切的儿媳皱了眉头,“何事如此慌张?”
蒋氏一脸难色,一脸欲言又止,“母亲,咱们还是回府说吧。”
老太君对媳妇儿支支吾吾的样子很是不满,却也不愿当街给对方难堪,“那便先进去吧。”
说完,转身对着萧睿道,“睿哥儿一路辛苦了,今日府中还有事,外祖母便不留你用饭了,改日再好好叫人给你准备一顿宴席。”
“如此,孙儿便先行回去了,若是外祖母有何事需要吩咐便派人去城外京畿卫戍地找孙儿便是。”
萧睿说完,也不多留,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进了将军府,老太君的脸色便沉了下来,冷声道,“到底怎么回事?神神秘秘的,值当你一早就候在门口等老身?”
“母亲……是悠然那丫头……她……她撞邪了啊!”
“撞邪了?”
老太君一怔,头一个反应便是蒋氏在那边装神弄鬼,这两人莫非是为了那长公主的鉴宝宴故意来自己面前作妖?
“真的!今儿个一早,便没有见悠然那丫头来我房里请安,我只当她身体不适,便派了翠云过去瞧瞧,却发现她那院门紧闭,里头传来不小的动静,再进去,便发现悠然她撞了邪,嘴里不住叫着有鬼有鬼,几个丫头都治不住她,后来还是叫了一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才勉强将她给压住了,如今……正派人看守着……母亲,这可如何是好?是不是之前宁儿要动那暖玉阁惊动了鬼神……”
“一派胡言!”
蒋氏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老太君一声厉喝给打断了,“鬼神之说向来并无缘由,那白悠然突然发狂说不得是她自己便带着病,和宁儿修葺暖玉阁有何干系?蒋氏,你可要记住,谁才是你亲生的女儿!你刚刚那些话我权当是你的胡言乱语,趁早给我咽下去烂在肚子里!若是日后再叫我听到一句半句不利于宁儿的闲言碎语,你看我不找你这个糊涂人算账!”
老太君气得要命,就差没拿起手里的龙头拐给面前糊涂的蒋氏来上一棍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
白悠然突然发狂,不找别的原因,头一个就怪到宁儿头上去!
真不知道对方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媳妇儿也是为了早一点找到原因才……”
蒋氏小声解释了一句,却见老太君瞪了她一眼,“闭嘴,还不在前头带路!老身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魑魅魍魉,竟敢在将军府造次!”
说完,也不等蒋氏发话,直接就快步朝着玉涵院的方向走去。
“母亲……”
蒋氏被骂得委屈,原本还想分辨两句,却对方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走了,只能压下心中的委屈带着几分不安,快速跟了上去。
“放开我!让我出去!有鬼!屋子里有鬼!快放我出去!!开门!”
一进院子,白悠然撕心裂肺的惨叫伴随着敲击门板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里,只见闺房外头站了三四个孔武有力的婆子,直接将门守得牢牢的。
“她这是怎么了?”
老太君听着里头的动静不小,沉声问了一句,立刻就有管事的婆子上前禀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早上还好好的,突然就叫唤起来了,起初夫人还请了府医过来诊治,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发狂了,还差点就咬伤了府医,再后来,就开始嚷着有鬼了……府里有略懂玄术的老人说,悠然小姐这是被什么脏东西给撞上了,得请术士来抓鬼才行……”
那婆子越说越小声,眼瞅着老太君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心里暗忖,自己莫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吧?
“什么神神鬼鬼的,给我把门打开了!老身倒要看看这是在搞的什么鬼!”
老太君话音刚落,那边苏婆子就劝上了,“老太君不可啊!若这悠然小姐真的发狂冲撞到您可如何是好?老奴以为稳妥起见应快些派人去请将军和大少爷回府才是。”
“老身起起伏伏一生,岂会怕这些鬼蜮伎俩?开门!”
老太君话音刚落,便听到砰——的一声,那紫檀木大门竟是硬生生被人从里头一脚踢开,说时迟那时快,一阵阴风猛地刮了过来,叫人后背一阵发凉!
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倚门而立,此刻正冷冷的望着前方,正是被关在里头的白悠然!
和往日端庄柔顺的形象不同,今日的白悠然竟然一改常态,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身正红的襦裙穿在身上,一双丹凤眼微微挑着,透着一股子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