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敏和玉漱一听，双双瞪大了眼睛去看顾一宁身旁这个身量未足的小丫头，显然是都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也是个会术法的。
一听顾一宁要对方将自己的记忆抹去，两个人脸上都露出的惊诧的表情。
“宁儿姐姐不要抹掉玉漱的记忆嘛，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
小家伙头一个回过神来抱着顾一宁的胳臂，开始发动撒娇攻势。
顾一宁哭笑不得，“别闹，这鬼神之事岂是闹着玩的？若不是因为怕你们出去了被那些东西盯上，你当我会留着你在这屋子里？”
“外面还有？！”
小家伙一听脸色都白了，紧紧抱着顾一宁的胳膊更加不肯松开了。
“所以你乖乖的留在这里，睡一觉，我让晴鸾陪着你，醒来就没事了。”
顾一宁已然不打算带着她去什么后山了，那边太危险了，也不知道哪个“良妃”到底想要搞出什么动静来，她就算不怕也要防止对方对着玉漱下手。
“可是……”
小家伙还是有些不肯，歪着脑袋想讨价还价，却被晴鸾轻轻地挥了挥手，直接就闭上了眼睛。
慧敏：！！！
屋子里三个人直接呼呼大睡，剩下慧敏和顾一宁主仆面面相觑。
知道自己这会儿的记忆也要被抹去，慧敏想了想，忍不住开口，“能不能别抹掉我的记忆？而且……我想问，这世上真的有鬼神吗？宁儿你……莫不是神仙？能够见到鬼怪之类的？”
慧敏见顾一宁的神色有些松动，忍不住也跟着要求了一句，眼神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顾一宁：……
“我以我慧敏公主的身份向你起誓，今日所见之事我绝不会对任何一个人提起！否则，就叫我……就叫我死后入那拔舌地狱，永世不得超脱！”
慧敏的动作太快，顾一宁都来不及阻拦，这誓言就已经说出口了。
“慧敏公主……你这是何苦？”顾一宁蹙眉，“既然知道这世上有鬼神，便应该知道这起誓之事可不是随口胡诌的，如何能就这般张口就来？”
“正因为知道因果不虚，我才敢起这个誓言，宁儿你应该知道我的诚意。”
顾一宁：……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顾一宁略一思索，还是点头了，说白了，她还真得有个帮手才行。
晴鸾留在这里照看小家伙，其他人不是分量不够帮不上忙便是和玉茗南屏珠似的，对自己怀有敌意，指望她们帮忙还不如指望她们别捣乱来得现实些。
慧敏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而且看她这个样子，好歹也是个能帮得上忙的。
“那成，不过今日之事，你自己也起誓了，若是泄露半句，因果自负。不过我话说在前头，现在不抹去，不代表将来不会抹去，在必要的时候，或者是你需要的时候，我还是会帮你把关于这些神鬼的记忆抹去的。”
顾一宁觉得还是有必要将话说清楚了，毕竟对于寻常人而言，接下来的记忆应该不会是什么美妙的回忆。
“嗯！我心里有数的！”慧敏一听，知道自己的记忆暂时不会被抹掉了，直接就点头了。
她见顾一宁是个说话算数的，几次接触下来看着也是个热心肠讲义气的，应该不会害自己。
届时，自己说不得还能拜托对方帮着自己找找那个人……
慧敏定了定神，主动开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你不是说外头还有脏东西吗？我们要不要去禀告皇兄？那个良妃……”
慧敏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听得顾一宁脑门都疼，连忙抬手打断了对方的问题，“暂时不用动，静观其变，我估摸着，再有一会儿，那边就该派人过来叫我们了。”
“为何？那脏东西……是盯上你了？”
慧敏一怔，一时有些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盯上顾一宁这样一个小姑娘，略一思忖，突然想起来了，“那……刚刚那热水……是不是有问题？你不让珠儿用那热水，是早就看出来了？”
顾一宁点头，倒是觉得这个慧敏公主是个明白人，自己都不用多说，她便能自己想明白过来。
“那水里头沾染了阴邪之物，本就是那良妃拿来试探我的，我本打算让那宫女带回去，结果南屏珠的小丫头突然跳出来要来取用，我又不好当面拆穿，只能让晴鸾去倒了。只是那阴邪之气到底还是顺着那小丫头染上了南屏珠，她体质弱，故而一下就中招了。”
“竟是如此……”
慧敏听得咋舌，心里暗自感慨，人人皆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实则有的时候就算是眼见的，也不一定为实。
她们肉体凡胎又如何看得到那些？
只是顾一宁……又是怎么看见的？难道她自小就异于常人，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藏拙？
“那……为什么要盯上你啊？”
“我也不知道，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事儿实则和你无关，你若是害怕，现在便可以重新选择，我让晴鸾抹掉你的记忆，你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了，那起的誓言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的。”
“不！我要帮你的，一来，我后头确实有事相求，二来，我觉得你倒是个重情重义又有趣的姑娘，我愿意帮你，你总也是需要帮手的不是？”
慧敏说着，笑着冲她眨眨眼，把顾一宁逗乐了。
这个慧敏公主倒也和传闻中的不大一样。
两人正说着，外头果然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顾一宁和慧敏对视一眼，定了定神，双双走出了厢房留下晴鸾在屋里里照看其余三人。
“奴婢见过慧敏公主，见过思宁郡主。”
来的依旧是良妃身边的大宫女月莹，见了二人后行了礼，低眉顺目的样子和刚刚险些和顾一宁争吵起来的样子判若两人。
慧敏之前听顾一宁说了良妃的事，心里到底有些发怵，见了月莹，脸上的神情难免有些不自然。
顾一宁上前一步，拦下了月莹落在慧敏身上探究的眼神，冷声道，“月莹姑娘去而复返，又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