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宏涛要离开医院一趟,需要主治医生同意,但他伤口极深,好几次被送进急救室,醒来没多长时间,伤口也没好多少,最好是留在医院观察,杜绝其他情况发生。
主治医生断然拒绝道,“不行,你伤还没好到可以出去溜一圈的程度。”
“我觉得可以,就两个小时很快回来,不会有什么事。”叶宏涛解释道。
“不行,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我说不行就不行!!”
“我伤口为什么恢复得慢,一定是缺少家人的照顾,还有公司的事情,他们‘不懂事’全部扔给我,让劳累那么久,我要去教训他们一下,以后能有更多时间休息修养,医生,这样想不亏的。”叶宏涛绞尽脑汁掰扯理由。
“不行!”
叶宏涛脸上的笑一秒消失,“为什么,要不你给我检查一下,一个小时,不,一个半小时也行。”
“不行,我要对我的病人负责。”主治医生态度十分坚决,手机震动,医生看那了一下病历本,“好了,继续吃药,休息,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眼睛撇了一下那堆文件,“不能太过劳累。”
叶宏涛瞪眼,“看什么看,我要处理这些文件,还不是那些狠心的家人扔我在这里,我就是要去找他们,让他们回来帮我忙。”
医生一针见血指出,“那他们为什么现在不帮你忙了?”
叶宏涛:“........”为什么要提醒他这个,弄得他刚刚组装起来的厚脸皮瞬间瓦解,真的不好意思去找他们。
医生叮嘱他一些事情,兜里的手机还在震动,出去接通。
“我们这是不能去叶宅了吗?”副董叉腰叹气,“看来我还得要跟你这人一起艰难工作,罢了,我就这种命。”
“什么就这种命,我跟你还不是工作那么多年,我看你是见我受着伤,公司还要你来运作,胆子变肥是不是。”
“哎~我是跟你打拼那么多年的兄弟,在公司有上下属的觉悟,但我还没有到怕你的程度,这些年我都是跟叶策一起工作,对接项目也是跟他,再来现在我带着小忆凝,他们俩个无论是哪一个都比现在的你强。”
副董越想越认同,先不说叶策在公司多年,成熟稳重,处事严谨,谈判有自己独特的方法,他的优秀有目共睹。
让他惊讶的是小忆凝,顶着继承人的身份进入公司,还以为她胜任不了,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之后,迅速上手,让一直注意她,对她有很多不满,瞧不起她的高层乖乖闭嘴。
叶宏涛这家伙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能有这样优秀的儿子女儿,再想想自己家的两个臭小子,心里就一顿生气,小儿子在学校里打架,前几天还被叫去见老师。
正时,医生回来,“你真的想出去一次?”
叶宏涛和副董齐齐转头,露出不解的表情。
“咳咳,没什么,我刚回去想了一下你的治疗方案,如果给你出去一次,能让你好好集中治疗加快病情恢复,好像也可行。”
副董眼珠子一转,对医生竖起大拇指,“嗯?医生果然明事理,”转头问叶宏涛,“怎样,还去不去?”
叶宏涛犹豫,突然答应他,他有点杵得慌,再者他对他们心虚得很,去了不一定能让他们原谅还会回来帮助他。
可能会挨一顿骂,灰溜溜回来。
那样岂不是很没面子。
想到这,立马怂下拒绝道,“算了算了,还是不去了。”
“嘿嘿,果然是怕见妻女。”副董立马捂嘴偷笑,露出的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线。
“少啰嗦,你不也一样!”
“咳咳,我给你的机会只有一次,放弃的话以后在你伤还没好全之前我不会同意你出院。”医生突然插话进来。
叶宏涛:“我知道了,去就去。”不管怎样,总要跟他们说声道歉,就算那撤诉的想法不想改变。
叶宏涛走路会撕扯到伤口,副董给他弄来一架轮椅,推着他走。
两人扶着他上车,开车一路到达叶宅宅子。
管家出来开门,一脸惊讶,“先,先生您回来啦?”
叶宏涛坐在轮椅上,一脸肃然,“嗯,他们呢。”
管家心虚移开视线,“夫人她们,她们......”
“嗯?我现在地位下降得连你也要瞒着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是......是......”管家语气拖沓,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开门让我进去。”
管家欲言又止,开门给他们进去。
副董推着他进去,走到房子门前,就听到里面打麻将的声音。
“八筒!”
“碰!”
“九条。”
“九筒。”
叶宏涛脸色黑入锅底,他们还真的在打麻将。
管家给他们开门。
副董推他进去。
几个人进去便看到,叶夫人,叶忆凝,叶策,纪柏严坐在一桌打麻将,乍一眼看过去,意外和谐有爱。
像一个年轻人的牌局。
叶宏涛老脸一沉,用力嗯哼一声。
开心打牌的人停下动作转头一看,见是他,立马收回眼神,继续打,当他们不存在。
副董在这时候还添油加醋道,“他们无视你,你在家的地位就这样?”
“怎样,你在家很嚣张是不是?”叶宏涛回怼他。
副董语塞,小声反驳,“怎能是嚣张,我们是分工合作,大事上我来决定,他们都要听我的,比如我家臭小子.......”
“行了行了,我不想听你家臭小子。”
副董立马不乐意,小声反驳,“什么,我家臭小子除了皮了点,还是很好很孝顺的。”
........
两人没意义的吵嘴,那边继续打麻将,根本不理会门口的几个人。
管家在一旁什么都敢说,什么都不敢问。
叶宏涛吵着架,突然转头看向他,“你去跟他们说我回来了,过这边来谈话。”
“好的。”管家过去把原话传递过去,然后又走到叶宏涛这边,“先生,夫人小姐说,他们没空,等他们有空再谈吧。”
叶宏涛深吸一口气,“那他们什么时候有空?”
管家没过去传话,“先生,他们这几天走在打麻将,玩得很开心。”
管家一句玩得很开心直戳叶宏涛的心,他在医院忙这忙那,他们到在家里玩得那么欢乐。
这合适吗?
好像.......合适?谁叫自己作出来的事。
“咳咳,你去跟他们说,我是来道歉的。”
管家又过去传话,跑回来,“他们说,可以听你道歉,但是等他们有空先。”
叶宏涛火气上涌,“你直接问他们,要我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管家过去传话,副董俯身歪头靠近他,“你什么时候得罪他们了,因为什么事?”
叶宏涛转头怒瞪,“关你什么事,你现在给我回车里去,人家的家事你也要围观吗?”
“我......”副董闭嘴,他倒想围观看看。
难得见叶宏涛吃瘪的样子。
“哎哟,我在还可以帮你说说话。”
“给,我,出,去。”
“哈哈,好好好,我走还不行。”副董礼貌呵笑,想围观但不敢。
估计其他人过来也会赶他走,何不趁现在给叶宏涛一个面子。
干脆的退离。
麻将桌那边几个人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些什么,叶宏涛低头看了看前面那个台阶,抿嘴的嘴角透着一丝丝后悔。
早知道让他把轮椅搬上去在赶他走,现在好了,想自己的过去还跨不过那小小的坎。
站起来,自己走过来,伤口肯定会拉到,还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原谅他,别到时他伤重新撕开,又要苦兮兮的处理文件,得不偿失的感觉。
那边还在聊。
叶宏涛等得很焦躁。
聊什么聊得那么热烈,连管家也在说。
同一个空间里,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般。
以后说什么都能犯这样的错了,被‘孤立’的感觉好难受,他应该感觉到,以后惹到忆凝,全家帮着她欺负自己。
叶宏涛想法顿了顿。
好吧,要是换做是他也会这样做。
.......还在聊。
........还在聊。
叶宏涛深吸一口气准备大喊一声,又默默闭上嘴,算了算了,他是来道歉,要是不耐烦大吼,他们肯定有理由赶回去。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还要面带微笑。
面带微笑?
想着,嘴角慢慢拉扯开,形成一个‘有礼貌’的弧度。
笑得眼角挤出皱纹,就一直保持.......微笑?
那边还在聊天,像在讨论什么重大事情一样,神色沉重却严肃。
一个小时之后,叶宏涛脸笑僵了。
管家才过来,“先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叶宏涛嘴角的笑已经收不起来,僵着嘴角,用喉咙发出声音,“呵呵。”
“额,我也不想,是他们讨论时间太久,没结果过来,您也会不高兴是不是?”
“他们说看你道歉的态度来决定后面的事情。”
“可以可以,要我怎样都行,你帮我把轮椅推到沙发那里先。”
“是。”管家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轮椅移上那个小台阶,移动到沙发处。
叶宏涛又开始着急,“他们怎么还不过来?”难道还要等待一个小时才能说上话?
“这个我也不知道。”
“哼,不知道你刚才还和他们说了一个小时的话,我都看着时间等。”
“这个,这个。”管家满头冒冷汗,“我是在那里等了很久,可他们说话都是交头接耳,我听到的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内容。”
叶宏涛冷哼,傲娇撇头。
过了一会儿,那边又开始打麻将,打完一局之后才过来。
四人在叶宏涛对面的沙发上分坐各处,两边骤然形成。
叶宏涛受着几个人的瞩目,面色挂不住,先开口,“那个,我是来道歉的。”
四人各看其他人的脸色,最后还是叶夫人先开口对付,“道歉什么,你又没什么错。”
“不不不,我有错我有错。”
“你没错。”
“我有错。”
........
叶夫人嘴角抿着不满的弧度,眼神嫌弃。
“我当时看到新闻消息的时候,听到林起秉有心理疾病,再加上我渊源的关系,想他不是故意这样做,我想当然以为这个受害者都原谅就可以,忘记了你们的辛苦,非常抱歉。”
两手撑着膝盖,弯腰把头低下,动作诚恳。
叶夫人还好,就是几个小辈有点承受不住,脸上动了动。
叶夫人可不吃他这一套,“哼,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这件事上你体会出什么道理?”
众人满头问号。
叶宏涛抬头,“啊?”
叶夫人脸色一沉,“所以你以为只是道歉就可以,我们伤心就伤心,生气就生气?”
“不是不是,我是没弄明白你这问题方向,感觉像是要学生写作文一样。”
“那行,之后你给我们下一篇这事的感想,要是没能深刻体会到关键,我绝不会原谅你,这事就没完,他们的意见也一样。”叶夫人眼神警告其他三人。
在她的威逼下,蓦然点头,“是的。”
“没错。”
“没意见。”
“啊?”叶宏涛哀嚎,“什么叫关键,这事还有什么关键?”
叶夫人一听脸色更加阴沉,“你居然没一丝丝觉悟,呵呵,你可以回去了,我不原谅你!”
“这这......我.......”
叶忆凝看了一眼叶夫人,“爸,你说你跟林起秉有什么渊源?”从来不知道爸爸跟林起秉会有什么关系。
前世林起秉说爸爸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到利益。
她绝对不相信爸爸会做出这样事情来。
“这个事说来话长.......”叶宏涛无意义的叹一口气。
“那就长话短说!”
“这都不懂。”
叶忆凝和叶夫人同时开怼,纪柏严跟叶策纷纷侧目。
女人生起气来那么厉害。
同时出现以后不能惹女人生气的想法。
“我说,我跟林起秉的母亲许静枫多年的好友,当年她未婚怀孕.......突然消失再无消息,后来又突然出现,很多时候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那时候我没察觉出来,她消失一段时间,脸色苍白交给我一些东西走了,再见面的时候是她的葬礼,
我试图调查她的死因,但都无终而返,而她的孩子我也去了解过,医院那里说一出生就断气,我也就相信没有继续调查下去。
那天林起秉打电话给我,我就意识到他可能是许静枫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