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将至,祁府上下都忙着张罗她出嫁的嫁妆。当然,宫里一大早就送来了出嫁当天的嫁装与首饰,据说是皇太后她老人家专门找人定制的,别说婚服有多华贵厚重了,光是那凤霞金冠,估计顶上那么一天,她的脖子都能断掉。
而权王府送来的聘礼更是堆不下大堂,下人们搬到手疼。
关于摄政王与祁大小姐明日大婚的事情也是传得满城风雨,同时也让不少名门闺秀哭晕在厕所,总之祁瑶是一下子就火了,火到关于她的那些“奇闻”都能被百姓用来聊上一天。
祁瑶走在长廊中,她今日穿着一条绿色襦裙,外罩浅青色烟罗纱,以流云簪束发。不需要过多繁重的头饰与装扮,也能令人印象深刻。
“大小姐。”路过的侍女行礼后便匆匆离开,生怕被她吃了似得。
祁瑶来到大堂,看到一群下人从大堂里搬出的一排排箱子,神情略显惊讶。
她看到管家从大堂走出,忙上去问;“管家,我老爹呢?”
“小姐,老爷他一早就出去了。”管家和蔼的回答。祁瑶可纳闷了,她本想还找祁国公再商量商量的。见祁瑶表情苦闷,管家便询问;“小姐,您找老爷有事吗?”
“没事了。”祁瑶失落说着,转身离开。她焦躁地走回沁院,脑海里都是想着日后的打算。谁知白霖那厮突然就跳了出来,把她吓了一跳。
明明昨天早上是病恹恹的扶墙离开,怎么今天看他就特别有活力,居然还有胆子来吓唬自己。
祁瑶扫了他一眼;“你还敢来啊?”
白霖嘁的声,抱臂质问;“那天晚上你是扮鬼吓我的,对不对?”
祁瑶瞅了他一眼,见他眼神笃定,看来这家伙不算太笨。
祁瑶挑眉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特别深有感触,像不像?”
“你也就只能吓唬我,有本事你去吓唬王爷啊。”白霖不甘心,他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被她知道自己怕鬼的事,凭什么因为他怕鬼就欺负他呢,自己王爷为什么非要派他来干这种不讨好的苦差事。
祁瑶嘴角扯了扯,去吓唬那个男人,她是嫌自己命不够长吧。祁瑶继续往前走,又道;“你今天还要继续盯着我吗?”
“你以为我想啊,是王爷非要派我来的,还让我带来了聘礼。”白霖跟在她身后,回答。祁瑶这才明白原来大堂那些就是聘礼啊,也够丰厚的。
她忽然停下脚步,好奇地回头问;“你们王爷长这么好看,爱慕他的女子一定很多吧?”
“那是自然,只不过王爷瞧不上。”白霖为自己的主子受欢迎而感到自豪。
“那我是不是该感到庆幸?”祁瑶眯着眼儿,笑道。
“那是必须的,天底下想要成为摄政王妃的女人可多着了,王爷肯娶你,是你的福气。”白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在嫌弃她。
祁瑶点点头,又继续问;“我说假如,假如王妃得是犯了什么错,才会被赶出王府,或许说被休掉呢?”
白霖没多想,就思考着她的话,回答;“除非是犯了大忌,那就是与人通奸行苟且之事,或者对皇家大不敬,有损王爷威名。”
偷情的事就算了,在古代偷情者是要浸猪笼的,对皇家不敬?万一被砍头怎么办?不行,不能冒险;“难道就没有简单点的吗?比如说做了王爷最讨厌的事,或者是触碰他的底限啥的。”
“有。”
“是什么?”祁瑶仿佛看到了希望。白霖皱着眉头,回答;“王爷不喜欢别人提起....你问这些做什么?”
反应过来后的白霖疑惑的看着她,祁瑶赶紧违心的回答;“我这不是再担心吗?我要是做错了什么被休了咋办?”
“王爷不喜欢别人提起关于他母亲楚寒妃的事。”
楚寒妃,哦对了,那天白霖问她见没见过的鬼,原来是萧权的母亲。
祁瑶笑着答应;“知道了知道了,绝对不问。”才怪。
“半年前有个下人议论楚寒妃的事,最后被王爷给杀了。”白霖又补充道。祁瑶本来走路带风,被这么一句话给吓得差点儿崴脚。她黑着脸转过身瞪着白霖,这臭小子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
“祁小姐,你没事吧?”白霖见她脸色一青一白的给憋着,问道。
“没事,我想静静。”祁瑶伸出手阻止他再跟过来,头顶阴云地走开了。
白霖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越来越不能理解这个恐怖的女人除了是祁国公的千金以外,好像就没啥好了。缺点嘛,他都一一记住了,脾气大,会吓人,而且还没点大小姐的形象。
本以为她只是普通的女子,却不曾想她居然是祁国公的千金。难以想象,这个女人会是今后的摄政王妃。
出于对这个未来女主人的好奇,白霖一整天都在暗中观察。果然像坊间所流传的那般,这个祁小姐在府中都喜欢独来独往。
没事总做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比如拔树叶,蹲在水池里摸鱼,坐在亭子里看着远处发愣。
下午吃完侍女送来的膳食后,便自己在园子里瞎晃荡,还偶尔东张西望,有时候会突然的被什么吓一跳似得,又对着空气说话。
白霖开始为自己的王爷有所担忧。
夜深。
因为明日就是大婚,沁院更是安排了人手巡视,生怕婚期前出个意外。白霖更是不能睡觉,带着一群侍卫来回守着。
屋里的烛光亮着,祁瑶双手枕着脑袋躺在床上睡不着,眼看明天就要出嫁了,她现在没找着玉佩,逃也逃不了,难道真是要她代替真祁瑶嫁了?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一想到如果自己假祁小姐的身份暴露后,到时候她可是欺君之罪,嫁过去就是送人头啊。
祁瑶捂着脑袋慌忙坐起身;“不行不行,太可怕了,求放过!”
一只大手很突然地落在她肩上,祁瑶怔住,回头看到那张俊美的脸时,吓得从床头滚到了床尾,抱起被子惶恐的盯着萧权。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不对,你是怎么过来的。”他不是在京都吗?大半夜的居然会出现在西郊城祁府?
“本王就是想过来看看祁小姐到了晚上究竟有多可怕,可以把本王的影密卫吓晕。”他背着手走到一旁,环视了一眼这闺阁。祁国公虽说是晋州第一首富,但祁府内布置简雅大方,不像是一些暴发户为拼命伪装自己弄得尽是奢侈。
“可你一个大男人大半夜闯女孩子的房间,传出去你不要面子,我不要面子的啊?”他也太随意了吧,还好她没有裸睡的习惯。
“只要本王下令,谁敢说呢?”
“那也不行。”
她不想看到他,反正就是特别不想看到。萧权看她很是提防自己的样子,只是眉头微微一皱,天底下的女人巴不得贴上自己,倒是她还嫌弃起来了。
不过,他娶她并不是因为对她有什么想法,除了祁国公的家业,他更好奇她是不是就像坊间所传闻的那样。
“明日就是大婚,本王可不希望有任何差池。”
“你就不害怕?”
萧权欲要开门出去,身后却传来她的声音。他侧身看着她,冷眸眯起;“本王为何害怕?”
祁瑶愣了愣,在现代她只要说她是做灵媒工作的,来相亲的人脸色就变了,更不要说留什么联系方式,变成祁大小姐也不例外。
“我可是真的能够看见鬼的,王爷你得三思三思再三思啊。”
“本王不介意你找它们来跟本王商量,正好本王也想见见。”萧权薄唇轻撅,说着便出了门。
祁瑶石化在床上,他是不是疯了?
从沁院走出来的萧权让巡视的侍卫都惊呆了。他扫了一眼侍卫,语气冰冷道;“好好守着,若有一点差池,唯你们试问。”
“是。”
为了不惊扰到人,萧权从王府侧门离开。而站在马车前的东离鉴则露出了一抹玩味的邪笑;“途径祁府还能遇到这种新鲜事,真是有趣,不过,车里的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只见马车里被绑着的黑衣人口捂着布,一脸惊恐。萧权冷冷瞥着他,如果不是正巧路过遇见,恐怕刚才进祁瑶房间的不是他,而是这些人了。
白霖从屋檐上飞跃落地来到他们俩面前;“禀王爷,属下无能,另一个黑衣人抓到后,服毒自尽了。”
“无妨,那就留着车里头的这个。”
白霖走上车搜黑衣人的身,果然搜出了毒药还有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一看就是有人雇凶刺杀祁瑶。
东离鉴将折扇一开,似笑非笑;“看来是有人想要你成不了亲了。”
“王爷,这是宫里的银子。”白霖从银子下方看到了宫印,这些银子是出自宫里的。
萧权目光冰冷,他得好好调查调查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