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书房内气氛顿时陷入诡异的沉默。
气场强大的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不疾不徐扣在桌面上,漂亮的黑眸目光闪烁,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陆皖皖打小在泥里滚过来,虽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但也并不惧怕,“你不用这么看我,我觉得我没说错。把我送警局吧,别耽误您赚钱,毕竟误工费我可赔不起。”
她这话说的讽刺意味至极,祁渊更是听得双眸微眯,凌冽寒意迸射出来。
就在他一动不动,陆皖皖以为他已经石化,准备起身自己去警局自首时,男人突然开口,“你还有个队友是么。”
这话无波无澜,却还是听得陆皖皖心里咯噔一下,“这件事是我做的,和他没有关系。”
男人并没有急着拆穿她的谎话,点点头颇为认同,“他还有个正做化疗的母亲是么,你们这次这么着急接单,是为了凑够她的医药费吧。”
还是那个波澜不惊的语气,陆皖皖垂在身侧的手攥的指尖发白,清澈见底的棕色眼睛定定看着他。
“选择权在你。”
说完,祁渊抱臂,靠在沙发背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见状,陆皖皖闭了闭眼。
她已经预料到,倘若从这里走出去到警局自首,但是林屾的母亲也正需要钱……
胳膊扭不过大腿,有没有钱治病,都是祁渊一句话的事。
就在陆皖皖万分犹豫时,“嗒”一声脆响,祁渊指尖燃着一根细长的香烟,他抽了口,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沉沉的笑声从胸膛发出:“陆小姐是个聪明人。”
听着他这让人后背发凉的笑声,陆皖皖不甘心的咬紧下唇,拳头因为愤怒微微颤抖道:“好,我只陪他一个月。”
话刚说完,管家推门进来,将厚厚的一沓文件放在陆皖皖面前道:
“陆小姐,这是小少爷喜好一千条,请熟记于心。”
后者挑眉,她是不是还要倒背如流?
还不等陆皖皖提出抗议,管家再次开口:“陆小姐,我带您去看您的卧室。”
二楼小团团隔壁房间,陆皖皖震惊看着眼前的房间。
不得不承认,这个房间对比整个祁家装修,简直是异类的存在。
以蓝白为基地,繁复明亮的水晶吊灯熠熠生辉,珠帘层次有序垂在落地窗边,微风拂过,发出一串叮叮咚咚的悦耳响声。那张柔软的席梦思,更是不知道比陆皖皖贫民窟房间那张床大多少倍。
床头壁布挂着细碎的星星夜灯,各式各样的小玩偶零零总总摆满整个房间,温馨可爱。
这么可爱的风格,一定不是那位黑面门神指定的装修风格。
“这间房……”
许是看出了她的踟蹰,管家抿了抿银亮的头发,“这间房本来是为祁家未来当家主母人准备的,空闲已久,陆小姐先将就住下吧。”
这哪儿是将就啊,分明就是讲究嘛。
陆皖皖咋舌,后知后觉捕捉到管家话头,“等等,这间房是给祁家未来当家主母准备的——”
话落,陆皖皖看着身后不知何时消失的管家身影,不由挠头,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线条流畅简洁的欧氏立柜贴墙摆放,她拉开衣柜门,里面各式各样的女士服装让她深吸一口气才压下惊声赞叹的欲望——这也太壕了吧?
且不说里面有多少大牌衣服,一天一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样都是轻而易举。
就在陆皖皖长吁短叹时,口袋里手机蓦地一震。
看见来电显示,陆皖皖长舒口气,接通便喷道:“怎么,打个电话过来看看我是否还活着?”
“呸呸呸!”林屾呸掉她不吉利的话,焦急道:“你什么情况?你家也乱糟糟的,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是的。”
见林屾终于聪明一回,陆皖皖恨不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庆贺一番,前提是她能离开这里的话。
念此,陆皖皖烦躁挠头:“我回不去家了。”
话落,陆皖皖简洁明了的将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平铺直叙,听得林屾啧啧叹道:“太刺激了。”
“?”陆皖皖骂道:“你不关心我的安危,逗闷子呢?”
闻言,林屾颇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想了一瞬,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我有主意了。”
“什么?”
她语调平平,显然,陆皖皖对猪队友的主意不太抱希望。
林屾也不气馁,逐字逐句分析,“你知道祁子轩为什么没有母亲吗?”
软萌可爱的小团团可比冷面冰山男有趣多了,想到这,陆皖皖感兴趣道:“为什么?”
“他是试管婴儿!”林屾语气有些兴奋,“小道消息,祁渊是个gay,祁家要断子绝孙的,才造出来这么一个太子爷。”
“他是个gay。”
听到这话,陆皖皖像发现了新大陆,顿时明白小团团那句石破天惊的“你介不介意多一个男朋友”是什么意思了。
脑补出一个爱恨情仇小剧场,陆皖皖颇为遗憾的摇头,真是苦了孩子了。
“喂喂,陆皖皖,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林屾大呼小叫,把陆皖皖飘忽的注意力拉回。
“别吵,我在听。”陆皖皖道:“所以你的主意呢?”
“我替你留在祁家,他不是喜欢男人嘛,我顺便捞个金龟婿。”紧接着,电话那头林屾兴奋地搓搓手,“如何?”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