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屾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是?”
女人笑了笑,顺手将他扶着坐了起来,“我啊,是祁先生雇来照顾你的,我姓刘,你叫我刘嫂就行。”
听到这话,林屾眸子不可察的黯淡了一瞬,随即他浅浅的笑了笑,“谢谢,刘嫂。”
女人也是个豪爽的性格,听完捂着嘴笑了笑,随即出门去给他打水洗漱。
女人离开之后,林屾靠着枕头,心情有些低落,他目光放空,思绪早已飘远。
祁钺他,应该是不想见到这样肮脏的他吧,所以才......
祁钺安安静静的守了林屾一夜,在天微微亮起的时候,他安排好一切,才从医院离开。
想到他那天晚上,因为生气对林屾所做的所说的一切,都让他无地自容。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知道是那个王家的人将他们带过去的,可是,看到林屾他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和别的男人娇笑,他就忍不住怒火。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伤人的话也说出去了,林屾眼里的失望他也尽收眼底。
那样的情绪,那样的林屾,他不敢看,所以只能狼狈的逃走。
所以,祁钺才会选择在林屾醒来之前离开,因为,他害怕再次看到他那双失望的眼睛。
况且,林屾他应该也是不想见到他的吧。
祁钺这么想着,离开了医院。
祁家别墅内,因为陆皖皖在林屾的保护下,只受了很轻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在祁家上上下下众人的帮助下,她很快就恢复了,活蹦乱跳的。
陆皖皖恢复健康,祁渊也放下心,可以安心地去处理别的事。
毕竟,王家的事,可还没有算完账呢!
可还没等祁渊腾出手去找王家人算账,王家的人就已经先一步不知好死的闯上门来。
那可是王家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不知多少年才盼来的一个独苗苗啊,居然就这样被祁家的人给打成了那样。
这些都暂且不算,好好地一个男人,居然被废了命 根子,这还怎么能忍啊!
这不是断了他们老王家的香火吗?
接到消息的那一刻,王老太太差点没有晕死过去。
她的宝贝大孙子哟,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王立奇也就是王家的当事人,那个纨绔子弟的父亲,此刻正阴沉着一张脸,在偌大的别墅内,气的浑身发抖。
一时气,那个混小子没有将他的劝告放在眼里,惹到了不必要的麻烦,二是气这祁家的人也丝毫不留情面,竟然将他的宝贝儿子给......
想到那个他五十多岁,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宝贝儿子,居然就这么被毁了。
他还指着他为他们老王家延续香火呢!
王家一大家子半夜浩浩荡荡的闯到了医院,反复问了好几遍医生,直到十分确定他们的儿子王俊宝确实是永久性的丧失了性功能。
王立奇一下子没有从这个打击中回过神来,瘫软在地王家人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等他醒来,就看到一群女的,围在他身边,像哭丧一样全都拉着个脸对着他哭。
王立奇不耐烦的坐起身子,咆哮道,“都吼什么,吼什么呢,我还没死呢!”
王立奇的妻子刘玉兰不停地擦拭着眼泪,“老公啊,咱们的儿子可怎么办啊,这后半辈子,还长呢,现在这么年轻就这样了,呜呜……”
听着刘玉兰顶着一张人老珠黄的脸,给他哭诉,王立奇心里更多的是烦躁和不耐烦。
要说这王俊宝好色,也是有这基因在的。
他年轻的时候娶了十里八村的一枝花,人能干又好看,不辞辛苦的陪着这王立奇创业打拼。
甚至还因为过度劳累伤了身体,怀孕的时候流了产,也因为如此,他们家这老太太是撒泼打滚,哭着喊着死活都要让他们离婚。
这王立奇也不是个好东西,有了点钱的他早就不满意家里那个黄脸婆了,这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总算是离了婚,又娶了这个他的姘头刘玉兰。
谁知道,他这离了婚以后,他家里家外的女人,却死活都怀不上个孩子,这可把他给急坏了。
好不容易,等他五十几的时候,他家里这个怀了孕,还一举得男,这可把他高兴坏了。
这孩子,他们从小可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宠着长大。
也因为如此,把他给惯坏了,从小就无法无天的,什么坏事都干,尤其是等他长大一点,就开始毫无节制的玩起女人来。
甚至还玩死了好几个良家少女,但这些事,都被他们给压了下去。
本来平时,王立奇没少提醒王俊宝,让他不要招惹那些名流世家,免得给家里招来灾祸,可谁知,这个没用的东西,竟然惹上了祁家,结果落到这个地步。
见王立奇半天没回应他,刘玉兰啜泣的越发厉害,“呜呜,老公,这可怎么办啊,咱们家的俊宝,谁把他弄成这样的,咱们可不能放过他。”
听到这话,给本就烦躁的王立奇又添了把火,他一巴掌甩了过去,“闭嘴,你这个蠢妇!”
刘玉兰委屈的捂着脸,瞪着王立奇,“你居然打我?”
王立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赶紧给我滚,别在这里给我碍眼否则停了你所有的卡。”
一听这话,刘玉兰立刻偃旗息鼓,默默的离开了。
虽说这王立奇平时也总让着她,那也是看在她给王家生了个男丁的份上,在这之前,他们家那死老太婆可没少挤兑她。
这几年嚣张惯了,差点忘记这王立奇本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虽说刚刚刘玉兰说的话他不赞同,但多多少少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印记。
是啊,把他儿子打成这样的是他们祁家,他们家可占着理呢,说到哪里都是他们没错。
这么想着,王立奇就越发气愤,也越加有了自信。
他召集了人手,先一步找上了祁渊,打算为他儿子找回公道。
祁渊听到这个消息,不屑的勾了勾唇,“哦?有意思,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想干些什么?”
祁渊在祁家接见了王立奇。
王立奇今年已经年逾古稀,花白着头发,拄着拐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王俊宝的事,他佝偻着腰,显得越发憔悴。
按理说,祁渊一个小辈,应该他去找王立奇,但因为两家实力实在相差悬殊,所以王立奇只好先找上他。
祁渊坐在主位上,丝毫没有要起身迎接一下他的意思,只轻轻颔首,“王老爷子来了,请坐。”
王立奇差点气的吐血。
好歹他也是和这个祁渊爷爷辈差不多的人,竟然这么敷衍,没家教!
王立奇本来想好的是,他亲自来找祁渊。
作为一个小辈,他祁渊恭敬一点,然后他顺势提出一些要求,谋划一些利益,而祁家为了压下这件事,也同意了这件事。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也并非不可能。
可谁知,这祁渊的态度竟然这么强硬,丝毫没有给他机会。
王立奇变了脸色,狠狠的杵了一下地,“祁总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祁渊神色淡淡,“哦?王老爷子这话怎么说?”
闻言,倒是把这王立奇呛住了。
他冷哼一声,“哼,祁总也不用和我装蒜了,这我们家王俊宝被打的事,你看这笔账怎么算。”
说着,王立奇抹了把脸,就差老泪纵横了,“你也知道,我们王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现在你把他给弄的,失去了当男人的资格,他以后还怎么活。”
说到这些伤心事,王立奇就忍不住狠狠的杵了几下地。
祁渊两手交叠,目视前方,“王总说这话,倒是像我们欺负了你们似的。”
“你们王家的公子胆子还真是大呢,不然,怎么连当街强硬绑架的事都能做的出来。”
闻言,王立奇的脸色僵硬了一瞬,他抹了抹头上的汗,声音也明显没了底气,“这,我们,我们也没有做这样的事,祁总你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得这些话,我们是绝对不会做的。”
祁渊冷冷的看了眼王立奇,看着他冠冕堂皇的样子,就觉得作呕,“做没做过,王总心里清楚就好,也不用让人过多解释。”
见祁渊态度如此强硬,王立奇也渐渐失了谈判的耐心,他狠狠的跺了跺地板,“我实话告诉你说吧,祁总,今天这事儿你一定得给我们王家给个解释,虽然我们王家不如你们祁家家大业大,但是我们也不会这么任由你们欺负。”
见王立奇终于忍不住失去了耐心,露出了真面目,祁渊眉目也逐渐凌厉,声音越发冰冷,“哦?王总就光说我们,你们家的人动了我的女人,这件事又要怎么算呢?”
王立奇大惊失色,“怎么,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们家俊宝一向单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呵呵,单纯?王总也真是厚脸皮,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是让在下大吃一惊呢!”
听到祁渊的讽刺,王立奇忍不住黑了脸。
但是,他是绝对不会就这么承认的。
念此,王立奇也是打定了主意,“祁总,这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话啊?”
听到这话,祁渊怔忡了片刻,微微垂着头,眼睑低垂,让人看不清神色。
见状,王立奇以为祁渊因为他的话迟疑了,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扯出了抹老奸巨猾的笑容,随即他笑道,“祁总,这样吧,我有个办法,不知道您会不会同意?”
“哦?”祁渊仿佛来了兴趣,撑了撑下巴,饶有兴致的盯着王立奇,“说来听听。”
见祁渊坐正身子等候聆听的样子,王立奇不禁有些洋洋得意。
还以为是个什么有心思的人,这样看来也只不过是个草包罢了。
王立奇双手撑在拐杖上,眉宇间的精明一闪而过,“祁总,您也知道,我们王家盯着市中心那块地很久了,如果我们能共同合作,你看是不是?”
说着,王立奇嘴角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得意的看着祁渊。
听完他的话,祁渊嘴角扯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王总,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