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太子爷来讲,可不是好兆头。
知画在伺候宫北钰之前,是在太子少傅的府上待过的,太子少傅为了防止太子早早贪恋美色,不务正业,早期是不允许一个丫鬟近身侍候的。
待到太子爷成年以后,才放了她们这一批调教好的,无父无母的丫鬟进宫。
她是太子爷身边的四大绝色侍女之一,其余的在各处为太子爷办事。
“知画,不要忘记我为什么留你。”
宫北钰没有看她,却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心机不可测。
知画跪在地上,她没有忘记,太子爷之所以留她在身边,是因为她在太傅家待得时间最短,是最话少的丫鬟。
“起来罢,与尉迟去商定路线。”
既然决定十日后走,便一切都要着手准备起来,忽略了鼻尖处淡淡的酒香,宫北钰的左手又缓缓落下一子。
凌霄在地上活动了几步之后,通身舒缓了很多,她甚至觉得身轻如燕。
“浣纱,我大好了。你去忙吧!”凌霄指挥着不放心的浣纱,去厨房帮着秋悦做点精致的小点心。
她自己去了药剂房,还是上次的配方,凌霄不需要调制,直接按照之前的就是。
这是她的核心技术,是觉得不会假手别人去做的。
凌霄正在药剂房热火朝天的忙碌的时候,有人上门来了。
是凌霄的叔父。
抢走了凌霄父母留下的千家铺子的人。
“凌丫头在不在呀?”
“我家小姐还在静养,您请回吧。”
凌远山听了浣纱的话笑得更加猥琐,他是个聪明得商人,早先凌美画和族长设计陷害凌霄时候他就没有参与,打算看他们鹬蚌相争,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凌美画被斗得一身骚回去了,可不就由着他粉墨登场了嘛!
凌远山此次,是真得来给凌霄探病的,只不过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是听凌美画说,凌霄身边有一个不得了得病秧子,连县太爷都不怕,凌远山担心凌霄对付完凌美画,转头腾出手来,又收拾他,他这几千间铺子可不能丢,这是将来闺女入宫的最大依仗。
“浣纱。”
凌远山往浣纱手里塞了一百两银票,问道,“凌家现在住着一些什么人?”
浣你纱将银票赛会给他,一脸不快,
“你这的心肠比何首乌还黑,这钱,本就是我家小姐的,你来这装什么好人!”
浣纱这几日,被各种事情轮番逼,刺人的本事长进了不少。
世事本就是这样,你硬别人才会欺软怕硬。
浣纱在厅里应付凌远山,又偷偷的通知卫持去通报。
让自己小姐即时回房,凌远山是凌霄的叔父,今日要是真不给他探病,明天就有凌霄不孝的流言传播开来。
事关小姐和大牛的谣言,才刚刚平复下去没有多久,现在正是敏感时期,有多少长舌妇在伸着脖子等着看凌霄的笑话。
浣纱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看到卫持给自己打的手势,浣纱才又说。
“小姐请叔父去门口。”
凌远山是长辈,理应可以进房,但凌霄伤的是背,所以请凌远山在门口话家常,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让人知道,也是挑不出错来的。
“叔父,你怎么过来了?”
凌霄的声音从帐子中传来,凌远山听的不真切,只道她是身体还未恢复,声音小。
“叔父这次来,就是来看看你的伤势,听说族长用家法处置你了,那个棒,看着也吓人。”
如果没有凌远山联合族长拿走凌家的铺子在先,今天他上门来说的这番话,就听着挺情真意切的。
“霄儿,你也已经快及笄了,要是你双亲还在,早就给你说好人家了,也不至于现在连个提亲的人都没有。”
凌霄听着这里,就已经明白了,这个老狐狸今天是给她下套来了。
凌远山还在那里自顾自的说着,“我在我媳妇的娘家侄子中,挑中了一个可造之才,霄儿要是愿意,叔父就安排我这侄儿来你府上居住几天。”反正你这里也杂乱人住一堆。凌远山心里这么想着。
凌霄在帐子里冷笑,她这个叔叔,做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老奸巨猾许多。
他肯定是通过凌美画得知了宫北钰的能力,才上她的府中来探查一番,只有这个亲事,就更加荒谬了。
凌霄听浣纱说过凌美画和这个叔父的家庭大体情况。她这个叔父的老婆,是个秀才的女儿,她的侄儿,定是秀才的孙子,听说已经有一个今年也考取了秀才。
她叔父不会这么好心的,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见帐子里的凌霄沉默,凌远山又说道,
“我这侄儿今年可是高中秀才,来年上京必定是状元郎。你不是从你姑母那里得了良田?
也好让他帮你算算账!他对九章也很是精通。”
凌霄有一丝丝得被打动,算数好?
宫北钰马上就要离开了,她现在府中得众人谁也不堪大用,她确实需要一位账房先生。
“不知哥哥有没有兴趣来凌府做账房先生?”
凌远山眼前一亮,这是有戏?
他以为是凌霄害羞,假借做账房先生的名义邀请自己的侄子上门。
果真,凌远山心中冷笑,小娼妇!
面上确实不显,“我这就回去问问我侄儿,霄儿好好休息吧!”
实际上说这门亲事,也是凌远山现场想出来的,他见凌霄院子里,卫持仪表堂堂,突然福至心灵,与其让凌霄嫁与别人,不如让凌霄嫁一个自己可以掌控的,他们婚后,这一千家铺子,还不是随便他拿?
还不用担心宫北钰的报复!
真是一举两得,凌远山心里为自己鼓掌,他可不像是凌美画那样的蠢妇,只会撒泼打滚。
凌霄见凌远山的时候,浣纱是在一旁伺候的。
不行,凌远山的人绝对不能进府,他们会害了小姐的。
凌霄见浣纱进来,想说些什么,便自己先喝了口水,说道。
“放心吧,我有分寸。”
便又下床去了药剂房。
浣纱在背后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小姐已经不小了,需要自己承担风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