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艾茉莉小姐，经常做投资项目，最近因为一桩借贷交易出现了纠纷。”叶笙山简单的为聂司城做着介绍。
艾茉莉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身上那高冷禁欲的荷尔蒙，瞬间吸引了她，落落大方的伸出手，“聂律师，你好！”
聂司城表情平冷，礼貌性的与她握了下手，便马上松开，“你好，艾小姐，可以先告诉我借贷纠纷的情况吗？”
他直入正题，不想过多地进行无谓寒暄。
叶笙山从中插了一句，“艾小姐，人我送到了，你们聊。”
艾茉莉点了点头，目光重新放在聂司城身上，忧心开口，“我有点闲钱就拿去投资朋友的一些项目，两年前，一个朋友说开一家保健品公司，手里资金不够让我投点钱，平时看他为人靠谱，所以我就拿了100万入股……”
她缓缓叙述，聂司城认真听着，但他心思不定，时不时往倪曼青那边瞟两眼，看他们像遇到知音，相谈甚欢，下意识皱起了眉。
不想自己表露过分明显，他低头抿了口红酒作为掩饰。
而艾茉莉也把整件事表述完整了，“……他这两年的确按照合同走，每年没季度向我分红利，但现在我和他产生一些矛盾，我想退股，他却以各种理由推辞，我只好打算上诉，聂律师，我这种情况能赢吗？”
聂司城放下酒杯，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你们是签了合同的，合同在你手里吗？根据法律规定，人民法院会按照合同性质确定法律关系进行审理案子。”
“合同我有，我还扫描了一份存在手机里。”说着，艾茉莉开始翻找手机，一边把手机送上，身子下意识往前倾了过去。
谈及工作，聂司城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份合同上，没留意到她的行为。
不远处的倪曼青，眸子尖利，注意到那个女人的小把戏，抬手喝了口酒，瞬间走了神。
顾少严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轻轻推了她一把，“倪小姐？”
“嗯？”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走神的倪曼青，面露尴尬，“不好意思，刚才我们说到哪儿？”
“我们谈到狄更斯的幽默风格。”顾少严目光流连在她泛了微红的脸颊上，惊觉她已经喝了不少，体贴地给她倒了杯热茶。
倪曼青感谢的接过，交握于手心，细细开口，“他的幽默风格，想到的当然是他的成名作《匹克维克外传》。”
“嗯，不知你的见解是？”顾少严很享受和她谈共同喜好的时光，难得觅到知音，从她清丽的嗓音说出的字里行间，都能闻到一缕墨水的清香，那是区别与外在美的内涵底蕴。
另一边，聂司城已经看完了合同内容，惊觉和女人的距离过近，下意识看了眼倪曼青，所幸她没看向这边，马上和女人拉开了距离，公式化问道：“艾小姐，除了签定这份《入股协议书》外，还有别的单据吗？”
“有，我也拍照了。”艾茉莉把照片划出来，给他看。
聂司城放大图片，大致看了眼，点了点头，“这上面内容写得很清楚，他收到你的股金100万元，从16年3月起，每年每季度向你分配红利百分之10％，而且说得很明白，如果你要退股，需要提前3个月告知即可。”
艾茉莉轻叹了一口气，“我从今年2月开始就表明要退股，因为这两年公司生意越来越好，可他却始终每个季度分的红利都是一样，公司账目也从来不给我看，他这是存在欺骗，所以我要退股。”
聂司城把目光从手机移开，很明确告之，“艾小姐，情况我已经了解清楚，你的所有资料都能视为正当证据，上诉法庭，一定会依法公平判决。”
“那我的胜率会有多大？”
“百分之九十！”
“这么肯定？”艾茉莉有点不敢相信。
“艾小姐，你这案子很常见，我说过，你手里的证据确凿，要求退股合情合理，法院还会给你判决本金加相应利息一并收回。”
在聂司城眼中，她的案子不算什么棘手案子，只是很常见的民事贷款纠纷。
艾茉莉被他眼底的笃定震撼了，跃跃欲试，“那聂律师，可否请你当我的代理律师呢？”
这时，不远处的倪曼青站了起来，聂司城余光瞥到，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倪曼青看了眼时间，对顾少严表露歉意，“酒逢知己千杯少，但现在已经11点了，我得先回去了。刚休完一个月的大假，律所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处理。”
顾少严理解地放下了酒杯，刚想说话，却被前来的纪星图打断，“姐，你要回去了吗？”
“嗯，明天还有很多工作！”
纪星图看了眼顾少严，心里打起了小主意，笑咧咧对倪曼青说道：“姐，可我还想呆一会！”
“那……”倪曼青出现了迟疑。
顾少严深了，逮到一个自动请缨机会，“巧了，我也准备回去休息，倪小姐，不如我送你？”
“方便吗？我住在南区时代公寓！”
“正好，顺路！”顾少严已经站了起来。
纪星图看向他，笑道：“那麻烦你安全送我姐回家！”
“姐，明天我把车开到律所，顺便和你吃午饭。”
“好，你可别玩太晚！”倪曼青临走前，不放心地对他多叮嘱两句。
“好！”纪星图接过车匙，看了眼也已经站起身的聂司城，暗笑离开。
聂司城被艾茉莉缠住，想脱身离开可不容易，“聂律师，你就帮帮我，做我的代理律师吧，我身边没什么懂法律朋友，也不懂这些程序。”
聂司城眼看他们已经走向门口，眼底多了丝不耐烦，冷漠地拨开她的手，“不好意思，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不会接这种借贷纠纷的小case，而且我刚才也很明确告诉你，只要你上诉，胜率有90％，你不是叶笙山的朋友吗？这种小case，他也可以帮你处理好！”
“可我想……”
“抱歉，我必须离开了！”聂司城不留余地，冷漠放下酒杯，甩脸离开。
调酒区，目睹全程的于艺翎，兴奋地碰了碰叶笙山的肩，“看到没，他追出去了！”
叶笙山暗暗鄙视一番，“心口不一的家伙，还说只是邻居！”
“你看他追的多焦急，肯定是怕少严吃了曼青，我说得没错吧，来戏了！”于艺翎边说着，眼底闪烁着得意。
他的行为，明眼人都已经清楚一个事实，“就怕当局者迷呀！”
……
夜路无声，徜徉铺开的街灯连成串，点缀了夜色的温柔。
倪曼青和顾少严一路还在交流，但他们的话题已经从狄更斯延伸到生活，转灯间，颇感兴趣地看向她，“没想到我们的共同爱好还挺多，除了狄更斯，也都喜欢玩数独。”
“略感兴趣而已！”
绿灯亮了，顾少严余光却看了眼后视镜，“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倪曼青看了眼车牌，笑道：“那是聂律师的车，看来这派对上的女孩都没能吸引他，这么快就走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少严下一句话，令她心泛波澜，“聂律师今晚一直朝我们这边看，男人的直觉告诉我，他喜欢你。”
倪曼青一惊，下意识捏住了安全感，佯装平静，“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们只是邻居，单纯的合作伙伴！”
话虽至此，但她的心却狂腾了两下，那种悸动的伊始，令她无法忽略。
顾少严浅笑不语，把倪曼青送到公寓楼下，礼貌地向她道别，“早点休息，有时间再约！”
“下回我们可以一起研究数独。”倪曼青想法简单，难得遇一知音，同时也很喜欢和他交流的感觉。
“好！”
送走顾少严，她转身之际，聂司城的车稳当停在她面前，还敞亮了大灯对准她。
倪曼青顿步，聂司城降下车窗，余光看向前方走远的车影，冷漠问了句，“怎么不请护花使者上去坐坐？”
不知为何，倪曼青心里滋长了阵阵喜悦，表面却云淡风轻，“护花使者也需要休息，要不要一起上去？”
聂司城点头，等他把车子停好，两人一起走进公寓，他的话题却始终围绕在顾少严身上，“你们很熟吗？”
“这回不过是第三次见面，不算熟，我们都是狄更斯的书迷，所以能聊的话题比较多。”
狄更斯的书迷，兴趣所致，难怪他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聂司城回到家后，直接进了书房，打开台灯和电脑，不假思索的在搜索引擎敲下三个字——狄更斯。
从他的个人简介，再到作品集概括，都认真的看了一遍。
时间点滴流逝，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深夜一点。
电脑的蓝光映得聂司城的脸有些迷惑，他停滞了目光，内心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要看狄更斯的书？
为什么那么在意她？
夜里卷入风，他百思不得其解，心头的旖旎不解令他烦躁的点了根烟。
青白烟雾的吞吐间，把他深喑的眸笼罩得更加神秘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