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当时年少春衫薄
“你还好吧？”慕斯宸松开了手，温柔地看着处于石化状态的念倾。
“还好。”念倾呆呆的点点头，显然并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她是多少有些讨厌肢体接触的，只是面对慕斯宸她却并不抗拒，慢慢抬起头，她想从慕斯宸眼中看到一丝嘲讽，或者一丝冰冷也可以。然而，触及到慕斯宸那温柔的从未见过的眸子，她却慌了。
慕斯宸微微轻笑，背上却传来一阵刺痛，下意识的他闷哼出声，念倾诧异回眸望向他：“你怎么了？”稍稍一顿，念倾转回身子背对着他，”如果没事的话，就快走吧！”
此时的念倾觉得能与慕斯宸少待一秒就是一秒。因为她清楚的感觉到，心底似乎有花在怒放。
可是她必须在花还没成型时就将它摘掉。
慕斯宸的额上冒了些虚汗。望着念倾飞快转回去的背影，他暗暗宽了心。
“我没事，快走吧，再走些路或许会看到有人家的。”慕斯宸也只是初步猜测，他们已经赶了多天的路，大概也快到这林子的尽头了吧。
“嗯。”念倾微微扭头：“那我们走快点吧。”她眼神飘忽，并未看出慕斯宸刻意的隐忍。
慕斯宸应了一声，望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心下一沉，她就那么不想和他单独在一起吗？那……回去之后，把这桩婚事，不，这场闹剧结束了吧。他不想辜负了她的青春年华，想想那份合约，他是有些后悔了的。虽然他觉得他可以试着和她在一起，却也不想委屈了她的，她有权利去追求她自己的幸福。留不住的，还是趁早散了吧。
“对了，面具男去哪了？”念倾摘了一株野草，拿在手中轻轻摇晃，却是从未回头看他。
若是她回头看一眼，或许，就能看到他眼里的深深的哀伤。
可是她没有。
他只感觉到眼皮上像是有座大山，压的他睁不开眼睛，背上的刺痛随着他的动作也越发清晰。可是他还是故作坚定地回了句：“大概走了吧。”他的声音越发细小，他看到念倾微微一愣的身子，他也一怔，他并不想让她知道他受了伤，至少现在不想。
所幸的是她只是稍做停顿便义无返顾的向前走去了。
慕斯宸暗自庆幸，却没能忍住嘴角的苦笑。还好他们已经看到了几户人家，而他也不用担心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他也终于可以闭上眼睛了。
原本就心不在焉的念倾一路上只顾着杀虫躲兽，一直不敢回头看。她怕看到的那个人还是一脸温柔地看着她，要知道，温柔在他们之间是一剂毒药，中毒越深，越无法自拔。温柔从来就不存在于她和慕斯宸之间。
他们之间有的，只有仇恨和契约。若是此后水落石出，也只有两种结局，一是她可以毫不犹豫的亲手斩杀他，或者被他杀；二是两人之间连仇恨也不曾有，那么契约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大概就会一刀两断形如陌路再不会相逢吧。她从来都明白，所以不该得到的她不会去奢望。
红尘一梦，爱恨情仇。自以为看清这尘世的人又有人是真正看透了的？其实很多时候，爱情是不需要考虑这么多的。
“你有没有觉得面具男像一个人呢？”慕斯宸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说出这句话的。他总觉得眼前的那道背影是缺少了一点别的东西的。她缺的是一个与他并肩同行的人。并肩同行的人吗？慕斯宸心一颤，他想起了司明若。确切的说是，回忆起了他在赌场中和司明若见最后一面是的几个片段。
其中有一个片段，是笑的陌生的司明若。那笑是带着一些狰狞的，还有一丝快感在里面。究竟是为什么，慕斯宸想不起来了。他也不想想了，他现在只想知道以后会与那道背影并肩的人的身份。
可是没等到念倾的回答，他便倒了下去。
那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在赌场爆炸之前，慕斯宸曾独自见过被绑的司明若的。然而那十几分钟的片段像是消失在了慕斯宸的脑海中的，慕斯宸癔症的那段时间，他失去了十几分钟的记忆，属于他和司明若之间的记忆。慕斯宸在康复期间负责照顾他的医生曾经提到过，医生说慕斯宸年领尚小，是刺激过大导致的暂时性失忆，至于恢复的时间需要多长也并不清楚。那时众人都以为慕斯宸是因为司明若的死而受到刺激丧失了那十几分钟的记忆，因为时间太短，并不会对慕斯宸的人生照成太大的伤害，于是没有再过多的追究，至此慕斯宸对于那段的记忆才仅仅恢复了几个片段。
念倾应声回头，却在看到慕斯宸的顷刻间泪水如奔流汹涌而出。
黄昏下，那样的一个俊美少年此刻身上却沾满鲜血，像一只受伤的狮子，他恬静而美好的脸上有几抹血痕，静静地仰躺在树下，闭着的眸子就好像永远也不会再睁开一样，安静的骇人。
真是个傻子！念倾丢掉手中的野草，扶起慕斯宸，温热的泪水像大珠小珠一样滴落在慕斯宸染血的衬衣上。
回想起刚才的种种，念倾忍不住暗骂自己混蛋。“慕斯宸……你醒醒，不要吓我。”扶上慕斯宸的背的那只手只感到一片湿漉漉的粘稠，念倾犹豫着将手伸回却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鲜血。
慕斯宸的背上中了一弹，念倾恍然，那一弹是差点要了她的命的，而他却执意上前护住了她。他以为他只是想趁机表现一下自己，却未曾想生生替她挨了一枚枪子儿。
“你为何要帮我啊，你个……傻子！大傻子！”念倾的语气带着哭腔。她又没有让他救！他真是个傻子！自以为是的傻子！眼泪却越哭越凶。
她还没有复仇，慕斯宸怎么能死呢！
迅速的将慕斯宸的手臂拦在自己瘦弱的肩上，两人一瘸一拐的朝着村庄走去。
念倾的脸上已经恢复平常，但是那红肿的双眼，却是证明了她真正哭过。天真的妄想自己能全身而退，可是现在她似乎已经把什么东西弄丢了。
她看到慕斯宸昏迷时嘴角的那抹浅笑就明白了一切，有时候她是十分希望自己傻一点的，这样就不会轻易明白。慕斯宸那个傻瓜，害怕她再出意外，硬是挺着伤陪她走完了这段路，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出，他每走一步，所受的钻心的痛。他不想让她知道，所以一路上她问的，他耐心的一一回答，所以他走在她的身后，所以，他走得异常缓慢。可是她还嫌他走得慢。原来是受了伤了，却不想让她平添负担。慕斯宸这样骄傲的人，怎么能甘愿做别人的负担呢？
他真傻，真的。
——
恩，我看到有朋友在猜了！先征集下大家的意见：大家都希望面具男是哥哥吗？还是希望另有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