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西门朔显然一惊,他没想到残忍嗜血的天魔宫三长老居然也会对人动心,而且,他在说出这两个字时眼中的温柔是难以掩饰的。虽然他也有万海窟一半的血统,可那深情却不是万海窟族人所能拥有的。
“那你来干什么?”
“比武!”
西门朔不解:“你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么?为什么还有比武?难不成,你想两者皆要?”
了无痕忽而笑出声,他满脸不屑道:“这世上,还有谁能像他一般让我时时刻刻放在心尖上?于我来说,任何与他站在一起的人,我都觉得是对他的侮辱,都怕脏了他,又怎么忍心脚踏两只船给他找罪受?”
他一说完,便在心中想了想,以独孤九的性质,定然不会让自己给他找罪受的,这要真找了一个小妾,八成是给自己找罪受。
台下的人一听这话,脸上的震惊换成了木愣,到底是什么样的绝色佳人居然让人堂堂天魔宫三长老露出的神情,说出这样的话。
西门朔不以为然道:“自以为是,你有万海窟一半的血统,风流的天性是无法克制的,你现在说得好听,过不了多久,你会为你今天说的话后悔的。”
“天性么?”他戏谑道:“你自己战胜不了,难道别人还做不到么?况且这所谓的天性算得什么,要是真心实意看上一个人,就该守着一辈子,不牢牢把那人拴在身上就不放心,谁还会去在乎什么天性。”
这番话是真把西门朔诧异到了,他自以为最难以克制的天性在眼前这人眼里,就如此的不堪一击,连提都难得提,那自己所欠下的这无数风流债,又算得什么?
多可笑啊!他当初还信誓旦旦的对雪姬说,天性无法控制,如今看来,那些被自己染指过的女人,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为花心多情找的借口。
雪姬低下眼眉,睫毛颤了颤。
了无痕伸出手,一只玉笛出现在手中,瞳孔瞬间一片血红。
“动手么?我得早点抽身回去陪他,若是去晚了,他可能又到处跑了。”
西门朔同样拿出一只玉笛,这只笛子呈现红色,泛滥着主人身上的情欲火热,让人光看着便面红耳赤。
了无痕的不同,他虽为人残暴,可笛子却清透晶莹,翡翠般的笛身散发着杀气。
两人没有出手,而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用着血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对方。
“他们在干什么?”许寡妇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刚才还势如水火的两人会变得安静下来,难道他们一直是在用口水仗?
司瑾邪盯着台上的人,还未回答她的问题,身边便传出一道温柔的声音。
“他们已经在交手,同样的武功,同样的秘术,同样的血统,果真是有看头啊。”
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司瑾邪身边,他相貌俊美,脸上的笑容非常平易近人。
“柳大公子?”许寡妇惊道:“这几天的擂台比试,你是第一天来吧?”
柳承言笑得温润:“嗯,这几日有些私事要处理,所以来得迟了,如今看来,如此精妙的比试,错过了那么多天实在是可惜。”
许寡妇觉得挡在中间的司瑾邪很碍眼,便伸手一扯,将他到自己另一边,好让她与柳承言并排站在一起。
许寡妇也不客气,直言道:“小伙子,你心里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你来雪漫庄园比武招亲,是被家族逼迫的么?”
柳承言被她突然转变的称呼弄得怔了怔,他依然笑道:“喜欢的姑娘确实是有的,所以这次招亲自然不是逼迫的。”
这话好理解,坦白说,他的意中人可不就是水月台那位冷冰冰对雪姬雪美人么?
许寡妇感慨一阵:“唉,要是我有孩子,也该像你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半老徐娘的,连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柳承言道:“也不能这么说,什么事情都还是要靠些缘分的,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况且这世上事无绝对,失去了什么自然也能获得什么,向来很公平,养老送终也不一定会是亲生的子女。”
许寡妇忍不住一乐,觉得这仪表不凡的孩子还挺找人喜欢的。
她捉弄人的心思一来,想拦都拦不住,于是,她又起了开人家玩笑的乐趣。
“小伙子说得也对,那你可愿意当晚儿子,以养子的身份为我养老送终?”
柳承言:“……”
许寡妇心里憋笑,继续引诱:“有我这个母亲还是极为不错的,你想想,身家本事可以传给你,偷人偷盗的手段给手把手教你,儿女情长也可以给你把把关,传授经验,我是过来人,可清楚嘞!”
柳承言知她是在同自己打趣,也不扫人兴致:“既如此,那我考虑考虑,今晚给个答复可好?”
“好好好,没问题啊。”许寡妇暗中直乐,柳承言是何等聪明的人,又怎么会挺不错自己是在开玩笑呢?
给个答复,说起来像是考虑了,但多半是不想让自己难堪的拒绝之词。
司瑾邪见又在糊弄别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台上的比试还在继续,关于西门世家的迷魅邪瞳,他们今天可是见识过了,但像这样的对决,他们还真没见过。
台下的人站不住了,他们难以想象,为什么一个天魔宫的三长老也会迷魅邪瞳,这不是万海窟的独门武功,从不外传的么?这个与武林为敌,与万海窟毫不相干的魔教中人,会万海窟的独门武功。再说,迷魅邪瞳不仅难以修炼,而且要有万海窟族人的血统才具备这样一双千年难遇的眸子,他了无痕又怎么……
难道?之前西门好像说过,了无痕有一半万海窟的血统,莫不是,这个大魔头是万海窟人在外与人的私生子?
恍惚之间,众人纷纷怔住了,他们不可思议的左右看看,相互讨论,瞬间,台下开始议论纷纭。
此刻,还在台上比武的两人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完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干扰。他们还站在原地,眼中的红色越来越浓,宛如无穷无尽的鲜血淹没了整个瞳孔。
那眼中的不是一场平静沉着的较量,而是一场没有烽烟却杀气腾腾的战争。
一个时辰后,两人后腿一步,用手扶住额头喘息。
西门朔抬起眼看向对面的银袍的阴柔的男人,心中惊讶不比台下的观战的人群。
他幼时在万海窟见过比他还要小上几岁的了无痕,那时候,全族的人都曾轻视这位突如其来的孩子,没有人将其放在心上,可就是这样一位不被人看中的弃子,如今本门家族武功居然会练得如此如火纯青,登峰造极。
只是后来这位孩子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本门迷魅邪瞳的功法也消失不见,只不过,当初全族上下都在追杀盗走功法的贼人,而忽视了失踪的小孩儿。照今天这样的对决看来,他心中有种猜想让他不寒而栗。
“你……”他想问什么,结果余光扫到了台上台下的人,便将话咽回肚子里。
了无痕猜透了他的想法,但不说破,而是勾勾嘴角道:“你是现在自己走下台,还是让我将你打下去?”
这话够狂傲!
西门朔紧握笛子,道:“你位面太过自信了。”
“是么?”了无痕眼中的血色退了几分,但还是红得刺眼:“你不是我的对手,若是再动手,我会忍不住杀死你。”
了无痕出手,必然不会让人活着,可在雪漫庄园杀人,似乎对自己不是一件好事。
西门朔这次没有反驳,他确实不是了无痕的对手,他能感受出来,这个看似狂妄的银发男人,并没有全力以赴。况且,自己之前就已经战了很久,本就有些劳累了,再碰上这般强大的对手,又怎么可能会有胜算。
可是,他又不甘心,一旦下了台,那他和雪姬就再没有缘分了,他心心念念的雪姬也只能陪在别人身边,与别人同床而眠,光是这么想想,他就已经无法容忍。
正在他犹豫之际,一个人出现在他身边,台下瞬间发出更大的声响。
“司瑾邪,是司瑾邪,他竟然上去了!!!”
“难不成,他要坐收渔利,好将二人一举歼灭?”
“看起来不像啊,以司瑾邪的武功,单打他们二人也不成问题的,断断不会在这个时候上台。”
“是啊,你们瞧瞧,他是站在西门公子身边的。”
西门朔见他来了,握住玉笛的手松了几分:“司先生!”
司瑾邪向前走了两步,对眼前这个阴柔至极的银发男人道:“我替他一战,动手吧!”
了无痕着实是没有料到西门朔会找司瑾邪助阵,他想过他会找帮手,只是没想到会找司瑾邪。毕竟,这个让江湖人都避之不及的杀人魔头,不是什么人都能沾惹的。
他了然一笑将笛子收了回去:“有司先生的对手,我可不太敢贸然出手啊,既然司先生出面护他,那我只好放弃了。”
说罢,潇洒的迈步下了台,然后直径离开。就这样,时间在西门朔跟司瑾邪两人的威压下一点点消耗。一个西门朔或许不成威胁,但加上一个司瑾邪就不一样了。西门朔有家族庇护,同样也受制于家族的制约,不敢再次大杀四方。可司瑾邪不一样,他虽然没有任何背景家族可以撑腰,但同样也没有任何顾虑,就算在这里杀了人,不说能不能逃出去,就算逃不了,拼死就是一个死字,他何曾畏惧过?
江湖各大门派追杀他这么久,甚至在他被围剿、被人误以为已经化作森森白骨时,也有明里暗里追查他是真正否死去的人,因此,他们对于司瑾邪这个人,非常了解。
“我们要上去么?”
““你要是嫌命长了就去吧!反正我还想活着出这个门儿呢!”
“就这样让他们站着?霸占整个水月台?”
“能怎么办?难道你想去送死啊?西门公子还好,哪怕昏了头也会顾及些,可司瑾邪就不一样了,他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