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前行,优哉游哉在扬州城中游荡几日。
孟浩然与杜甫两个穷鬼有了李白这颗摇钱树,日子过得别提多好了。好在李白仗义,从来不再金钱上与二人计较,毕竟是自己要寻找仙药,他们能陪同自己,已是一种莫大的福分。
这些年,不说玄宗皇帝赏赐他的那些钱财,就拿他为人治病所赚的钱,也够他花一阵子了。所以,他才会有恃无恐的慷慨起来,再说,就算钱花完了又能怎样,以他谪仙李太白的名声和剑法,想弄点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玩够了,他们便出了扬州繁华的都城,来到一座大山脚下。
此刻,一只信鸽飞来,落在了孟浩然的肩头。他取下信鸽脚上的信,看完之后的脸色便陷入一种纠结之中。
李白见状,便问道:“何事?”
孟浩然有点难以开口,他犹豫几分:“张丞相来信说,让我回荆州入幕。”
此话一出,三人立即陷入沉寂之中。
张丞相张九龄虽已年高,却是百年难遇的治国之才,只是后因一些误会,被君王贬至荆州,做了荆州的长使。此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乃是不可或缺的千古奇才。他十分注重人才,在他看来,人才是国之栋梁,可保家国繁荣昌盛,他即使被贬,依旧不忘初心,难得可贵。
如今他书信给孟浩然,定是看中了他的才气,想招他入幕府,将来好为国分忧。
孟浩然此时异常纠结,他承若过要与了李白等人一同寻仙问药,可是他更希望能得到朝廷重用,毕竟功名利禄是他一直追求的东西。
如今两者之间,他竟不知道然后选择。
李白见他摇摆不定,便知他心中想法:“孟兄苛求机遇这么久,可不能错过了,张丞相是个爱才之人,你跟着他,总有一天是会至于游山玩水这件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将来孟兄若是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们。”
面对这样的玩笑话,孟浩然自然知晓他这是不想让自己难堪,便拱手弯腰,万分歉意:“多的抱歉在下不好再言语,今天就此别过,欠二位的一次游玩,孟某下次补上。”
李白与杜甫同样拱手道:“望君珍重!”
孟浩然道:“珍重!”
于是原本三人的旅途,只剩下两人了。
杜甫道:“真佩服孟兄百折不挠的人生态度,若换做我,怕是吃不消次次落榜的打击。”
李白婉言笑道:“在李某看来,杜兄的心倒是比孟兄更为坚固一些,至少你如今虽然科举落榜,居住简陋,却也英姿勃发,丝豪不减当年勇气。孟兄不同,他屡次败北,早已被伤得体无完肤,况且,如今的张丞相已被贬职,更不可能为他开山劈路。”
杜甫疑道:“那李兄还让他去荆州?”
“唉,”李白叹道:“他其实也知想要进入仕途的机遇更为艰难,可他心中有憾,若是就此放弃,恐怕会抑郁一生,与其让他跟着我们不开心的到处游走,还不如放他回去再尝试一次。”
杜甫赞叹:“李兄心思通透,所言有理。”
两人一路走一路讲话,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磅礴的剑气。
此剑散发出来的气息宛如边塞浩瀚的军马在与敌军厮杀,犹如那嘶鸣的战马和击得轰天裂地的擂鼓声。总而言之,这种剑给人的感觉,就像身在战场浴血奋战一样,让人热血沸腾。
李白稍稍一惊,他望了杜甫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往前快步走去。
他们越过大道,看见前方路外的一片草地上,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正在舞剑。这剑与其他轻便的利剑不同,看似十分厚重,施展出来的力量确实庞大无比。
只是这人束起的发丝在鬼魅般的走动中飘飞起来,遮住了这人的大半张面容,除了大概能依靠身形猜到他的年龄和身上衣衫的色泽,其他的很难判断。这个时节虽说已在深冬的末尾处,可依旧没有迎来春季,但这个男人身上仅仅只穿了单薄的衣衫,浑身上下却充满了力量。
特别是他手中沉重的长剑,被他挥动起来时所积攒的威力,足以劈山碎石,威力无比。
那人一边练剑,一边吟诗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高深的内力吟唱出来的诗句也显得磅礴大气,可见此人是一位江湖义士。
刚一唱完这句诗,他便举起长剑,朝不远处的山头用力砍去。强劲的剑气夹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冲向山峰,山的一边便被卸了下来。被这样的剑气斩过,山峰断开的的切口及其光滑整齐,就像被什么及其锋利的刀刃切过似的,让人惊叹不已。
当然若想拿起这样一把又沉又长的剑发出如此致命的一击,由此可见,此人定是江湖上高手级别的人。
杜甫专注于他手中的长剑,摸着下巴道:“此剑莫不是兵器排行榜中第十一的破魂剑?”
经他一提醒,李白也将目光扫视在那把威力莫测的剑上,观看了半响,才击手,眼神略带兴奋之色:“确实是破魂,传言中,破魂剑中汇聚了无数战死沙场中将士们的魂魄,所以剑一出鞘,便是排山倒海的战场气息,让人闻之便热血沸腾,此剑虽然不如我这青莲剑轻巧,但其力道却霸气至极,足以让人为之闻风丧胆。”
杜甫惑然:“可是此剑不是在高适高先生手中么?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话一说完,杜甫猛然意识到什么,忙道:“莫非他是?”
李白对着那道晃动的人影道:“大名鼎鼎的剑圣高常事,怎么在此舞剑发愁?”
话毕,高适将剑插回鞘中,转过身来面对二人,精锐的目光扫向二人。他眼神从看到二人时,来了一个十分巨大的转变,从谨慎到吃惊再到震惊。
他朝两人快步走来,不可置信道:“二位大人物怎么来扬州了?”
对于李白杜甫的名声,他何止是听说过,那年在长安城城中还一同把酒言欢过,对二人的印象可谓相当深刻。
李白饮酒作诗的潇洒气度,杜甫为国为民的情怀,皆让他钦佩不已,如今再见他二人,这样的缘分是求也求不来的。
李白与他双手紧握,一阵寒暄后,问道:“方才见常事再次发愁,不知在忧什么?”
他眼中是化不开的愁云,道:“自那杨玉环入宫得了宠,陛下便再也没有管过朝廷之事,整日陷在美人香里出不来,眼看各国虎视眈眈,边界又不安宁,如今内有贪官当道,外有匈奴伺机而动,而陛下还不醒悟,我担心长此以往,国之危矣,无奈之下,才到洛阳散心。”
杜甫听到此话,也颇有同感,他义愤填膺道:“自古红颜祸水,那杨氏兄妹长着陛下宠幸,在宫中肆无忌惮,目无王法,若不及时除去祸端,大唐岌岌可危啊。”
李白摇头,倒是不认同此话:“这杨国忠因贵妃的原因,已经成为宰相,位高权重,利用职务之便贪赃枉法,确实罪该万死,可这杨贵妃我还在宫中时便有过数面之缘,据我看来,贵妃高雅大度,温婉大方,内心至纯至善,算得上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后宫水深死海,被淹死在其中的嫔妃多不胜数,而贵妃能在这样脏乱不堪的地方还能保持一颗至善的心,已实属难得,二位何必因为她的容颜便对她妄加猜测呢?”
两人对他的一番言论实在吃惊不小,李白这个人一向不轻易夸人,即使赞美了也只是随意一下就敷衍了事,可现在他对杨玉环的评价却十分的高。
高适道:“李先生是不是对她太过信任了?”
李白笑着解释道:“非也,只是两位未曾真正目睹过贵妃才气,才会因为陛下专宠她一人而断定她红颜祸水,诸位应该明白一个道理,男人的无能与堕落,从来不是女人造成的,昭君出塞尚不能平定两国战火,一个女人又怎么能击溃大唐这样的泱泱大国?世人总喜欢将男人的过错推到女人身上,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背负千古骂名,杨国忠纵然该死,可不能将他连同杨贵妃一起同等对待,她不是没有劝解过陛下以朝廷大事为重,可陛下自己不听,与她又有何干系?”
杜甫弯身道:“李兄所言有理,杜某佩服。”
高适也道:“虽不曾见识过杨贵妃气节,如今听李先生说来,确实是在下没有查清事实,李兄说得对,男人的过错不能加在女人身上,方才在下所言过于激动,望先生莫要介意。”
“无妨,”李白若无其事道:“每个人看法不同,有所差异也是常有之事。”
高适问道:“那先生们这是要去哪里?”
李白将此行的目的与他言说后,高适不但没有任何疑虑,反而很热情的说道:“可否让在下一起同行?”
李白道:“甚好,浩然离开,高兄又来实在是缘分。”
杜甫也赞同道:“有高常事一起,路上会少些阻碍啊,哈哈。”
三人开怀大笑,你一言我一语的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