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外域服饰,上身衣服短小,**罗裙飘飘,露出纤细且刻有奇异符文的手臂和曼妙柔软的腰身,赤着双足,脚踝上串着铃铛。
这样的穿着,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
只是那人头上一定纱帽,白色的纱帘遮住了整个脑袋,让人猜不透她的身份。
“这才是杀死整个极乐村村民的凶手。”司瑾邪手中的剑还未入鞘,显然就是为了等她。
许寡妇见着此人,眉头微微皱起,她能感受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看来,这一战,会是一场苦战。
那神秘的女子从不高的山峰上下来,脚尖轻轻地落在地上。她走到被司瑾邪杀死的男人身边,一脚便踩碎他的骨头,将他轻而易举的踩进地下。
“真是废物。”她漫不经心的骂了一句,然后朝司瑾邪走进几步。
她道:“那个花钱买你脑袋的人告诉我,你身上有我苗疆的蛊术秘籍。”
司瑾邪道:“阁下是不是找错人了?”
“有没有找错,我试试就知道了。”
说罢,她手一翻,无数条小巧恶心的虫子便自她身上爬了出来,纷纷朝司瑾邪快速爬去。
司瑾邪一剑斩过,锋利的剑气击飞了快要近他身的虫子。他下意识的看向许寡妇那里,才发现她二人已经面色沉重的往后退,试图避开这些要命的毒虫。
“这些都是什么虫子?”江玉晚看着这些虫子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的景象,一向不显于色的脸上也略微有一丝惊悚。
许寡妇一手抓住她,往木屋的放心移动:“这是苗疆的蛊虫,可怕得很,与其被啃食得体无完肤而死,不如去欧阳先生那里碰碰运气。”
果真,当她们距离木屋越来越近时,那些紧随而后的蛊虫便缓慢了下来。
就算这些虫子无孔不入,可面对欧阳圣如此强悍的内力,也是无计可施,若是继续前行,只要被爆体的可能。
“再坚持一下,等司瑾邪处理好那个女人,我们就安全了。”许寡妇扶着已经被内力压制得脸色苍白的江玉晚,安慰道。
江玉晚闻言,艰难的点了点头。
她眼神虚弱的看向那所木屋,如此强大的内力,真不知道婆婆怎么样了。
司瑾邪刚才那一剑,虽然威慑力十足,可还是没能镇住这些越来越多的,仿佛永远除不尽的蛊虫。他眼睛扫向前方纹丝未动的女人,然后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念道些什么。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地上的蛊虫立即停住前进,它们在原地爬动,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往哪里。
“果然,”那女人声音阴沉无比,每个字都散发着寒气:“盗我苗疆蛊术的就是那个女人,虽然听说她已经死了,但你还活着,是该为她行为付出代价。”
司瑾邪也不否认什么,召刑确实最善偷窃之行于整个江湖中,但凡能拿出手的宝物和武功秘籍,都被她偷过,更别说苗疆的蛊术了。虽然这种行为确实不太道德,可所谓的代价,也要看对方有没有实力来讨回才行。
所谓肉弱强食,本事不如人,就别怪那些公不公平的道理太伤人。
苗疆以蛊术为根基,修御虫之术,被他们所炼化出来的蛊虫,能在不知不觉间钻入人的身体,从而达到操控他人的境界。因此,苗疆的对手都极其难缠,而且会在神不知鬼不觉之时,被蛊虫入侵,沦为奴隶。
碰上这样的对手,就算不死,也得退层皮。
苗疆女手上浮现出紫色的雾气,看起来阴煞无比。这些雾气蔓延到每一只蛊虫身上,那虫子就像认定了目标一样,朝着司瑾邪再次狂暴袭去,风卷残云一般,将路过的草地啃得一片荒芜,一根草都不曾留下。
这才是蛊术的最佳境界,虽然司瑾邪也会蛊术,可比起人家祖传的手段,他说到底还是弱了些。
所以,他得另选战略,才能将这些恶心的东西彻底除掉,才能想出对付这个击退了孤山老鬼的女人的方法。
他看着这些蛊虫成群结队,一群群,一堆堆,快到自己眼前时,便看到它们开始重叠起来,越堆越高,越积越后,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拦在了他的前面,似要将其活生生压死。
“一壶浊酒,断人愁肠,二壶清茶,余生怎思量......”一道美妙的歌声传来,将那些张牙舞爪的蛊虫给镇住了。
苗疆女心头一惊,循着歌声的地方望去,一道拥有着绝美身姿却长着一章苍老面容的人,不知可是出现在她身后,而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阁下是?”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此人的武功,比司瑾邪不知要高出多少,这样的高人,她不想贸然与她动手。
“婆婆,”江玉晚见她安然无事,眼皮一沉,便晕了过去。
姜吟把她抱过来,轻轻的放在地上,然后眼神随意的鄙向那人,声音清冷道:“苗疆家主见了我,都得敬让三分,你区区一个大长老,便妄想询问老身名讳,胆子不小。”
苗疆女一只手放在身后,握紧了拳头:“晚辈初入中原,有得罪之处望前辈恕罪,只是这司瑾邪盗走我家族秘法,若不杀他,恐他将其泄露出去,对家族不利。”
姜吟冷哼一声,又一道尖锐嘹亮的歌声唱出,那黑压压的蛊虫壁垒瞬间倾塌,所有蛊虫像是喝醉酒了一样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曲断人愁肠,确确名不虚传。
司瑾邪将剑收回鞘中,体内躁动的内力被他极力压制下来。
歌声毕,姜吟便道:“就你们这些虫子的秘法?如此不堪一击,还怕什么泄露,你莫不是以为,中原武林的人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你们外域人的武功,我们有什么好稀罕的?老身随便开开嗓,还不是将你那群虫子大军一败涂地了么?”
苗疆女低头看了看那些蛊虫,半天没有说话。
第一次,她家族引以为豪的武功被人这样践踏,她虽然不会看轻任何一个中原人物,可别人也实在没有必要如此诋毁她们家族的蛊术啊。中原高手如云,她知道,从之前与她交手的那一身毒功的老人,还有趁他们交手之际离开的御尸人,在到自己面前的司瑾邪,最后到将她家族蛊术贬得一文不值的老太婆,这些的这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她从来没有轻视过。
可如今自己不过是想讨回一些东西,便遭到这样的对待,心中自然愤恨无比。
“您这样说,是不是太给苗疆情面了?”她压制心中的屈辱,问道。
姜吟瞟了她一眼,道:“情面?你这丫头是不是太高估你苗疆在中原的地位了?老身连朝廷尚且不给面子,你们苗疆又算什么?识相的话,在老身动杀心之前赶紧走,否则,就算你们家主来了,也救不了你的命。”
苗疆女的头朝司瑾邪的放向偏了偏,显然是在看他。片刻后,她回过头抱拳,行了一个中原礼仪,便走了。
许寡妇朝司瑾邪走去,问道:“怎么样了?”
“无事。”
“那就好,那就好。”
司瑾邪对姜吟抱拳道:“多谢前辈!”
姜吟看他,轻哼一声道:“你那杀招不是可以对付她么?怎么不用?若是你施展全力,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没有必要,”他道:“是我们拿了她家族的蛊术之法,她来取我性命,很正常,没必要以死相拼。”
许寡妇道:“只是可怜那些村民了,为这事白白送了性命。”
姜吟也不看他们,直接道:“你们真以为她来此地只是单纯为了蛊术之法向你索命?”
许寡妇一惊,道:“难道还有其他原因么?看他们那样子,不就是特意在等我们么?”
“天真!”姜吟送了她这两个字。
许寡妇一脸迷茫,不知所云,她看向司瑾邪,眼神有些询问的意味儿。
司瑾邪无视她,然后转身看向了木屋所在的地方。若他所料不错,苗疆的人,绝对听说了欧阳圣的事情,就像当初的自己听梦三生说起这些事情之后,便来到这里并且进去一探究竟。而她肯定也是知道这个地方,也知道欧阳圣就在这所木屋之内,但迫于自己无法抵消那股强大的内力无法进入,才在这里守株待兔。
结果,就把司瑾邪等人等来了。
当时,她也肯定看出了姜吟武功高深,所以才等她进到木屋之后对司瑾邪等人动手。只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会那么容易出来,而且来得还那么巧。
“你在这里这么久,都不知道这个地方很是怪异么?”司瑾邪语调一如既往的静如止水。
许寡妇茫然的扫了一眼四周,道:“除开这个诡异的木屋,其他,还挺正常的,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啊。”
司瑾邪已经不是第一次知道她的愚笨,甚至还傻的有些可怜。他司瑾邪不过来次短短十几二十天,便已经察觉到此地的不对劲,而她如今还未后知后觉。
真想不通,以她如此资质,当年那个江湖传言的疯子为何要收她为徒。
“怎么不说话?”她还有脸问。
司瑾邪不理会她,而是将目光移在姜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