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庄园很大,偏房客房厢房很多,几遍最近来了很多人,对于他们一人一间这样的条件还是极其容易办到的。可江玉晚要杀司瑾邪,怕他一不留神遛了,所以留了下来。许寡妇担心司瑾邪一不注意着了江玉晚点道儿,也留了下来。一来二去,就使得三人熬在了一个房间里。
房间内只有一间房,司瑾邪先进了屋,所以自然而然坐在了床上。和对待当初的戎杞一样,他一盘腿坐下,就没有让位的可能。
好久后,许寡妇恨了他一眼,道:“你还是男人么?怎么能自己霸占床呢?”
她可不是软软胆小的戎杞,直接开口质问。
司瑾邪道:“这本就是我的房间,我没要求你们待在这里。”
许寡妇一听这话,别提多恼了,我这是为了谁啊这是?到头来还没好报。
江玉晚倒是比她看开很多,她找了一个位置便坐下来打坐,抵抗寒冷。
一个时辰后,许寡妇受不住冷,便打开房门,对恰巧走过来巡逻的人道:“兄弟,拿几床被子来成不?”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几床?”
“对,几床,呃…是不是多了?那就四床吧!”
那巡逻人没再问什么,不消片刻,被子便送到了。
许寡妇赶紧抓住被子,一床铺在地上,另一床拿来盖。她铺了两个床位,她一个,另一个,必然是给江玉晚的。
当她躺进被窝的时候,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真暖和…”
江玉晚看着她旁边的空床位,身子僵硬一瞬,始终没有走过去。
半夜,房中越发寒冷,司瑾邪依旧盘腿打坐,闭目养神。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过,忽然,他听到了敲门声。
“司先生,睡了么?”
这声音有些熟悉,司瑾邪睁开了眼。
那人推开门,一进门,便看见了奇怪的一幕。
司瑾邪坐在床上看他,许寡妇从地上的被窝中侧身疑惑的盯他,江玉晚坐在桌旁面无表情的扫他。
“这……”来人怔住:“怎么回事?司先生也开始好这口了?”
许寡妇还在思量这话什么意思,江玉晚的脸却阴沉下来。
司瑾邪道:“你倒是闲,喜欢的人都要嫁给别人了,你还有心思来司某这里。”
西门朔苦笑,他关上门,故作轻松道:“司先生为什么会认识是别人,而不是我呢?”
“聪明人的女人,都不会选择你作为伴侣。”
“司先生真是一针见血,这可太伤人了。”
司瑾邪没有下床,漆黑的双眼看进他的眼里,慢慢道:“她心里很清楚,你并非良人,就是再喜欢你,也不值得她拿一辈子做代价。”
“那司先生认为我该怎么办?”
“放弃她!”
西门朔脸上的笑僵硬了,他嘴唇颤了颤,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许寡妇钻出被窝,用最快的速度披上外衣,然后故作镇定的坐在桌子旁,眼神在他二人身上流转。
司瑾邪道:“那你来司某这里是为了什么?”
“找先生帮忙,”他强调:“这个忙,非你不可。”
“你想让司某助你当上雪漫庄园的女婿!”他一针见血。
西门朔点头道:“此次前来的高手很多,各大门派和家族都盼着能与雪漫庄园结亲,我只身一人,无法完全应对所有人。”
司瑾邪漠然道:“条件呢?”
他司瑾邪又怎么可能白白替人做打手呢,哪怕是鼎鼎有名的梦三生,就因为为对方做了一次打手,差点连命都没了。
西门朔盯着他的漆黑的双眼,那看似寻常的眼睛里藏着无穷无尽的黑暗,只是看一眼,就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合司瑾邪胃口的东西,这个忙,他绝对不会插手的。
“先生想要什么?”他问。
司瑾邪却不及时点明,而是将心中的想法拖延下去,他回道:“等你赢了这次招亲,司某再告诉,而你现在要给我一个承诺。”
西门朔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就想掉进了一个被人精心布置好的陷阱里。可明知这是一个陷阱,他却没有时间去思考如何去找到解决之法。
他犹豫片刻,问道:“你说。”
“无论我的条件是什么,你都要无条件接受并且完成。”
司瑾邪淡淡吐出这这句话,整个房间便安静下来了。
这不仅是一个陷阱,更是一个无法回头的死局。西门朔要用一个未知的甚至是可怕的条件换来一场胜仗。他不是商人,可也知道这场交易并不划算。但他没有选择,除了司瑾邪,没人能帮他,就算是偌大的王海窟,也不能。
他思量很久,才答复他:“……好,我答应。”
司瑾邪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西门公子回去休息吧!”
西门朔也不想在此地多逗留时间,便转身出门,随带把门关上了。
许寡妇看着司瑾邪,心中起疑:“你想干什么?”
司瑾邪闭上眼,显然是不想回答她。
许寡妇一气,便钻进被窝睡觉去了。
江玉晚看向紧闭的大门,眼神变得愈发的阴沉。
此刻,半夜的厢房外,一群黑衣人观察着司瑾邪那所屋子,手上的武器散发着寒光。
“头儿,动手么?”一个黑衣人压低声音道。
位于领头的黑衣人道:“监视着就好,在此地杀人,会给主人惹来麻烦,静观其变就好。”
正在他们躲在隐蔽的角落瑟瑟发抖的时候,一个人声音自他们身后传说,使得他们浑身发怵。
“几位大半夜不睡觉,在人家屋外搞什么幺蛾子呢?”
他们整齐的转身,还没来得及发声,便被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定住了心神,整个人变得痴呆起来。
……
第二天一大早,各路江湖侠士已经早早起来,前往北境之地的擂台。
擂台所在的地方,是整个北境之地的极寒之地,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水月台。
现在的水月台下,已经到了很多人,但去往水月台的路上,也死了很多人。
这些人死去的人,是被冻死的。
水月台不比北境之地的其他地方,此地阴寒至极,没有极其强大的内力支撑,根本无法到达。
当初雪姬被罚的一年禁闭的牢房,就在水月台之下。
“这个地方也太邪乎了,不说比武能不能胜出,就是这刺入骨头的寒气就足够让我们自生自灭了。”
“那可不,我们恐怕还没有死在擂台上,就被这冰天雪地给冻死了。”
“现在比的,就是谁的内功更胜一筹,说起来,这也是比试的一种吧!”
“啧,说起内功,什么人都比得过他啊!”
一句话间,就成功把话题扯开过去。众人顺着说话者的所指引的方向看去,才发现一个一身黑袍的男人。
司瑾邪不用看也知道周围传来诡异的目光,只不过,他这人,冷漠惯了,自然管不得那些。
许寡妇斜眼看他,悠悠道:“高手可不少,你身份又暴露了,他们巴不得把你往死里整,你有没有什么策略啊啥的?”
司瑾邪走到水月台下面:“没有!”
许寡妇:“……”
很快,水月台的周围已经汇聚了许多人,老的少的,甚至是……女人。
雪风城来到水月台之上,坐在了边缘处的座位上。他身后跟着十个老人,六男三女,脸上满是冷漠的表情。他们沿着那些空位,纷纷落座。
“风某话不多说,现在开始,但凡有意者皆可上台比武,胜者进入下一轮。”
话毕,台下喧闹的声音再次想起。
“在下洛阳地狱堂吴龙匪,哪位兄弟敢来应战?”
率先上台的,是地狱堂的门人,身材魁梧,长相粗犷,但是浑身上下满是用不完的干劲儿,看起来,十分霸气。
不过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人手上没有任何兵器,赤手空拳,朝着台下的人抱拳。
“吴龙匪?那不是地狱堂的三公子么?没想到第一个上台的居然是他。”下方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他。
又有人说道:“地狱堂大公子和公子都已经成婚,娶的都是江湖上门当户对的世家小姐,只有这小三公子还未成婚。”
“据说他一直想找一个配得上他的姑娘,所以才将眼光看到雪漫庄园的吧。”
“只是,这雪姬姑娘可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
下面的人探讨一阵,终于有一个人一跃而起上了台。
“在下七绝堂唐磊,家中排行老二,请兄台赐教。”
此人浓眉大眼,气宇轩昂,一身江湖侠客打扮,丝毫没有高贵公子的架势。他手中一把大刀,刀身坚硬无比,刀锋锋利无比,微微闪着亮光。
吴龙匪抱拳:“赐教!”
说罢,两人便做出开战的姿势,电闪雷鸣间,拳脚交加的声响在这寒冷的地方传出。
唐磊挥动大刀,刀的霸气在台上席卷开来,一刀斩过,地面上厚厚的冰层被划出一个大口子。
吴龙匪躲过一击,步伐迅速移动,这一轮对战中,他大部分都处于躲避状态,很少主动出击。
唐磊有些奇怪:“为什么不出手?”
吴龙匪定住身形,大大方方一笑:“因为不到时候。”
不到时候?唐磊挑了挑眉,狞笑一声:“那在下就打到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