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祁源真的是给了管家一个很好的选择。
他想了想,总留在这里承担责任,遭受顾振海暴风雨一般的脾气,简直想都不敢想,比起这样,他还是出去躲一躲。
看着管家离开的背影,顾祁源鼻尖发出一丝冷哼!
他的拳头依旧紧紧的攥着,垂在笔直的裤管两侧。
他心里的愤怒在不停的翻涌着,内心咋子咆哮,许婉晴她竟然在顾家设置灵堂,为了那些不相干的外人。
呵,连老头子都被那个女人迷得忘了这个家姓什么了。
小赵在接到顾祁源的电话之后,几分钟就赶到了顾祁源的身旁。
陪同着顾祁源,他们两个找遍了顾家老宅,终于找到了沈晚晚说的那扇门,那扇上了锁的门。
“老板,锁住了。”小赵检查了之后,挠挠头对顾祁源说道。
他一双小眼睛只能左右的看着,也不知道顾祁源找他来是做什么,只是一味的服从他的命令就是对的。
“呵,锁了,那就把门给我踹开,我倒是想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顾祁源的眸子眯了眯。
黑眸里的愤怒的精光喷射了出来。
在下一秒,小赵就完美的执行了顾祁源的命令。
他的脚有力的踹在了门上,一下又一下的暴力打击,终于,“哐当”一声,连通着木质的门框,整扇门被踹倒在地上。
“进去看看。”顾祁源率先步入了下行的台阶上。
小赵紧跟其后,里面有些昏暗。
顾祁源开了手机电筒就走了进去,接下来看到的一幕让他气愤的狂笑了一番。
灵堂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奠”子,上面还放着一张黑白的全家福,前面还点了两根蜡烛,蜡烛才燃烧了三分之一,像是今天刚点的。
灵堂前还放了新鲜的水果。
这里充满了香烛的味道,透露着虔诚的祈祷。
越是虔诚顾祁源就越生气,那黑白的全家福上都是一个陌生人,跟顾家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那个女孩子。
顾祁源多看了那个照片一眼。
肉嘟嘟的脸颊,手上还抓了一个娃娃,她紧紧的抓着抱着他爸爸的脖子,一张小脸上弥漫着天真的笑容。
看了一会儿,顾祁源的喉咙里闷闷的吐出了一个字,“砸!”
一声令下,摩拳擦掌的小赵就端起蜡烛就在地上狠狠的丢了下去。
水果这种祭品也被他甩在了地上,胡乱的踩踏下,果汁溅了一地的,随后照片也连同相框被扯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剧烈的破坏声响起。
顾家老宅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这动静。
不同于佣人的轻手轻脚,这番动静也让他们心头不安,顾振海也拄着拐杖在佣人的搀扶下寻找声音发生的源头。
沈晚晚坐在东边套间的床上,被砸东西的声音吓得心脏跳了跳。
她倒是没有把现在的事情和之前她告诉顾祁源门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灵堂里,所有的破坏都已经生成了。
蜡烛被推倒在地上,里面的烛火点燃了放在一旁的香烛,弥漫出浓烟,带着香烛味道的浓烟,透露着腐朽的气息。
“啊——”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尖叫。
一个飞奔过来的人痛苦的哀嚎了一声,她的高跟鞋拼命的在香烛上踩踏着,制止了一场火灾的形成。
她一脸悲痛之色,看着被完全破坏的灵堂,颓废的坐在了地上。
抱着相框被砸破的相片,许婉晴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只是用一个方式怀念我的孩子而已……”
两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下。
顾祁源走到她身旁,弯下腰看着许婉晴绝望的样子说道:“我不允许!”
“你,你为什么这么狠。”许婉晴的眼泪蜂拥而出。
“我怀念我妈只能把她放在心里,你又凭什么为一个外人在顾家开设灵堂,别忘了这里姓顾。”顾祁源冷笑着说道。
许婉晴更加绝望的抱着相片。
目光在灵堂里的每一寸地方扫过,心痛就会加深一分。
“你妈并不是我害的……”许婉晴喃喃的说道。
顾祁源深呼吸了一口,他不想听这种没用的解释,有些人离开了这个世界就不会再回来了,任凭在世的人做什么。
他迈着步子走出了那扇门。
小赵跟着他一起。
背后传来了许婉晴撕心裂肺的哭号声。
就在刚走出门口的时候,顾振海拄着拐杖匆匆的赶了过来,看到顾祁源一脸玩味的样子,以及许婉晴的痛哭,他的拐杖愤怒的在地上锤了很多下。
“你这是干什么?”他怒视着顾祁源。
顾祁源盯着他的虎目说道:“既然我来老宅,就帮忙把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给清除掉而已。”
“你,你这个不孝子!”顾振海拿起拐杖就准备砸在顾祁源的身上。
这个拐杖却被顾祁源用手给抓住了。
他眸子里冷幽幽的,看着顾振海道:“我不孝,我是不孝,还没给我妈办过灵堂呢,这是我妈的家。”
顾振海听了他的话,猩红的眸子里冷静了片刻。
他的唇动了动道:“你阿姨也是太过想念孩子,并没有得罪你什么!”
“碍了我的眼就是得罪我!”顾祁源冷笑着说了一下,然后他的目光没有在顾振海悲痛的脸上停留片刻。
他绕过顾振海就走了。
顾振海匆匆的跑到地下室去安抚许婉晴。
顾祁源出去的时候,又遇到了赶过来的顾非白。
“我亲爱的大哥,你一回家家里就这么热闹,我看爸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三番五次的找你回家来气他。”顾非白精明的丹凤眼里折射出幸灾乐祸的意味。
“呵,不关你的事。”顾祁源和他擦肩而过。
“还是这么高傲,你迟早会被你自己的自负害死的。”顾非白的眼里透露出鄙夷和气愤,气愤顾祁源从来看不起他的样子。
顾祁源回到了东间的套房,沈晚晚安静的坐在床沿上,捧着一本书,奶白色的羊毛高领把沈晚晚的皮肤衬托的雪白。
她乌黑的头发落在脸颊上,特别的鲜明。
顾祁源轻声的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平复自己刚才愤怒的心情。
“你回来了,外面发生什么了?”沈晚晚放下了书本,一双澄澈的眸子盯着顾祁源,她静心的听着外面的声音,外面似乎还有哭号声传来。
顾祁源连续喝了两杯茶。
他才淡淡的回答沈晚晚的话道:“没什么。”
沈晚晚识相的没有再问,顾祁源却走了过去,牵起她的手道:“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啊,就回去啊,我们不吃饭了吗?”沈晚晚的眼睛微微的睁大了一圈,透露出诧异,来老宅走个过场也太过敷衍了吧。
“估计他们现在也没心情跟我吃饭了。”顾祁源冷笑着说道。
他们?
沈晚晚仔细的琢磨了一下。
大概是刚才的发生的事情和现在的哭闹声结合起来,顾祁源应该去做了什么,又惹得顾振海不高兴了。
“好的!”沈晚晚高兴的把书给放在了一侧。
不用面对着那帮不喜欢她的人,求之不得。
她跟顾祁源就一起离开了东边的套间,在即将要出门的时候,顾非白背着许婉晴冲了出来,顾振海杵着拐杖在外面追赶着。
许婉晴趴在顾非白的背上,两只眼睛哭得像核桃一样。
她还不停地浑身抽搐着。
“她这是……”沈晚晚看着他们像风一般的从自己身侧跑过,惊讶的捂住了唇。
“这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的下场,她的命运只会越来越凄惨。”顾祁源的薄唇淡淡的说出类似于诅咒般的话。
顾振海拄着拐杖从他们面前经过,眼里看着许婉晴的方向。
看到了始作俑者,他的大儿子,顾振海的鼻尖里发出了重重的一声冷哼。
“爸,那我们先回去了!”顾祁源高声的说着。
他的声音悠扬,心情也格外的畅快,他拉着沈晚晚的手就走上了路虎车,而顾振海那边则比路虎开得还快,前往市一院的方向。
……
“盼儿,盼儿……”许婉晴到医院都抱着那个相册。
她浑身抽搐着,似乎动不了,眼睛虽然闭着,但是眼泪还是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像是小溪流一般的延绵不绝。
医生给她检查之后说道:“你夫人这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之后突发的臆症,通俗的来讲就是受刺激之后,脑子里的某根神经不受控制了。”
“能治好吗?”顾振海也掉眼泪了。
“我开点药,你们也安抚她的情绪一点,马上就会有好转的。”医生这么说道。
顾振海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顾非白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个相册上面。
“爸,阿姨手里的那个相册,是她以前的家吗?”顾非白突然出声。
“是的。”顾振海幽幽的说了一声,黑眸里似乎闪烁过什么东西,眸子闭了闭。
“那个是阿姨?”顾非白的手指指着黑白相片上长得格外清纯的那个女人,丹凤眼里袒露了不敢置信。
“是的,你阿姨年轻的时候特别的好看。”顾振海像是在追忆往事一般。
顾非白脑海里却亮光一闪。
因为相片上的那个女人让他有非常熟悉的感觉,像一个人……像是顾祁源的老婆,沈晚晚!
顾非白突然有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