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论坛上的帖子已经被删除了，事情就这么被掠过了。
谣言总是容易在时间的冲刷下消失在人的心里，公司的同事又继续恢复了往日那种忙碌的状态。
冬天的气温也越来的越低。
在这一日，颜霜到了公司里，接受同事们非议的目光，她是来办理离职手续的，整理完事情之后，她来找了沈晚晚。
“你来找我干嘛？”沈晚晚警惕的看着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颜霜。
对于颜霜来公司的事情她早就从云朵的嘴里听到了，只是有几分好奇，她竟然不在思月工作了，思月对她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吧。
颜霜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牛皮制造的精致小腰带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
她化了极淡的妆，脸上没有笑容。
她看了沈晚晚一眼，然后又扫了扫还在办公室里同时瞪着水汪汪大眼睛的云朵。
沈晚晚明白她的意思。
“云朵，你先出去一下，我和颜霜单独说几句话。”沈晚晚语气柔和的对云朵说道，看到云朵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她还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云朵斜了一眼颜霜，她撇了撇嘴，最后还是走了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
沈晚晚从办公室的座椅上站了起来，看着颜霜，正色道：“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如果想要陷害我，我劝你别做了，我就站在这里，如果你想做什么我就打开门，摄像头第一时间就可以拍到。”
“你可真不是个软柿子，之前是我看错了你。”颜霜苦涩一笑。
沈晚晚瞥了她一眼，略微有些不解，这意思是她是什么样的人呢，她不是软柿子，只是会识相的选择自保而已。
两个人站在一起，相互看着，气氛有些尴尬。
颜霜的唇动了动，脸上的表情有些解脱的说道：“就当这次是我们之前最后一次的谈话吧。”
“你想说什么，或者说想问什么？”沈晚晚目光紧盯着颜霜，眼神的力度像是能穿透人心一般。
颜霜脸上苦涩的笑了笑。
颜霜找了一张凳子坐下，两个人之间的气势也没有这么的紧张了。
她接着说道：“感觉我这段时间做了很多愚蠢的事情，包括挑拨林佳，包括城西的项目，最后都报应在自己身上。”
沈晚晚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之前颜霜在病房里和她道歉过一次，这次态度也还可以，自己如果再姿态太高，似乎也有些不好。
沈晚晚也就坐了下来。
想到这里是自己的办公室，她去倒了一杯水给颜霜。
“林佳那个事情，她跟我说了很多次，她没有往电脑里倒水，是不是你自己做的？”接过沈晚晚的水之后，她冷语问道。
沈晚晚迟疑了一会儿。
她没想到颜霜想要问的是这件事。
“既然你都要走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瞒着你了的，是我自己倒的，在你们毁坏我的文件的时候，我只有这么做才能杀鸡儆猴。”沈晚晚坦然的说道，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的是颜霜的倒影。
颜霜冷冷一笑，点头道：“果然是这样。”
“我保护自己，没什么错的，你还想问什么？”沈晚晚主动的说道，这种感觉有些奇妙，能够跟颜霜好好的坐下来说话，简直就是奇妙。
颜霜摇了摇头。
她把垂在耳边的一侧的头发捋到了耳后，整个人的气质仿佛消除了戾气一般，她平和的说道：“没了，希望你好好的。”
还没等沈晚晚琢磨过来她的意思，颜霜就站了起来。
她拿着自己的包包，优雅的迈着步子走向门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说道：“对了，我会出国，学习建筑学，离开这片嘈杂的地方，用知识让我心里宁静。”
“恭喜你。”沈晚晚平淡的说道。
颜霜拉开了门就走了出去，云朵就在距离门口三米的地方等待着。
看到颜霜从门里走了出来，云朵瞪了她一眼，然后急匆匆的跑到沈晚晚的身边，挽着她的手说道：“晚晚姐。”
沈晚晚在她的手上抚摸了一下，示意她安心。
她的目光也追随着颜霜朝远处走去，看着她往楼上的总裁办公室走去。
“她跟你说什么了？”云朵握着沈晚晚的胳膊，睁着好奇的大眼睛。
沈晚晚叹了一口气，收回了目光，一边往办公室里走着，一边说道：“没什么，就是说她要走了，出国。”
云朵眼里有欣喜之色浮现。
她咧嘴一笑道：“太好了，她要走了，终于不用看到这个讨厌鬼了，也不用担心她害我们了，而且啊，我觉得她应该是臭名远扬，在公司里呆不下去，才灰溜溜的跑国外去的吧。”
听到云朵这带着讽刺的话，沈晚晚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好了，你怎么跟敏姐那些人差不多了。”沈晚晚嗔怪的说道。
云朵撅了撅嘴，有些小小的不开心，再次强调道：“不是我一个，是大家都这么认为啊，虽说墙倒众人推是不好的，但是这墙肯定也是质量不好的墙，才会有人去推啊，晚晚姐，你看我说的没毛病吧。”
看她信誓旦旦的说法，沈晚晚不禁莞尔一笑。
论歪理，还是云朵在行。
……
颜霜走到了顾祁源的办公室。
她想到马上就要离开思月了，心情有些沉重，伸手叩门的动作都有些迟缓，她敲了敲门道：“姐夫，我就要走了，最后再跟你说几句话。”
“进来。”干脆利落的声音。
颜霜走了进去，看到了顾祁源那个宛如天神一般的男子，在她的心目中这样的男人只有她完美的姐姐才配得上。
可是，这样的男人，被沈晚晚得到了。
她还是有些不满，木已成舟，现在她就要离开了，什么也做不了了。
“你去找了沈晚晚？”顾祁源抬头，眉头压得低低得，眉尾飞扬，似在质问颜霜。
颜霜诧异顾祁源提起沈晚晚。
片刻间，她心里的警钟敲响，或许沈晚晚对顾祁源来说也是不一样的，那么有一天沈晚晚真的会取代她姐姐颜月吗？
“嗯，说了我要走，没有和她吵架，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之前的事情还是要感激她的。”颜霜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
顾祁源看着手里的文件，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从薄唇中传了出来：“嗯。”
颜霜看着顾祁源话不多的样子，心里的疑问像是滚雪球一样的越滚越大，她忍不住问了出口：“如果我姐姐没死，你会离开沈晚晚吗？”
这句话顺利的让顾祁源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的颜霜，回答道：“颜月已经不在了，这个问题没有如果，假设是不成立的。”
“可是颜月如果真的没死呢？”颜霜再次强调了一遍。
不是用她姐姐的称呼，而是知乎其名，直接叫颜月，这个在顾祁源心里格外有分量的名字。
顾祁源正色的看着颜霜。
黑色的眸子里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能量一般。
他在琢磨颜霜话语里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他问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道！”颜霜摇了摇头，被顾祁源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瑟缩了一下，嘴里的话不敢在随便的说出口了。
顾祁源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居高临下的问道：“知道什么都告诉我！”
颜霜迟疑了一下，她的肩膀被顾祁源狠狠的箍住。
“是一年前的一天，姐姐的qq突然上线了，因为我对她设置的特别关心，大概就一分钟，被我看到了，我还怀疑是不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颜霜只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给说出来了。
顾祁源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似乎被一种忧伤的气氛给包裹着。
“所以如果颜月她真的没死呢？”颜霜是第三遍问这个问题了。
顾祁源的手掩盖在自己的脸上，随后冷静了一下说道：“那就等有一天她重新的站到我面前再跟我说这个问题吧。”
颜霜看着顾祁源拧眉心的动作，已经不敢再问下去了。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根录音笔，说道：“沈晚晚并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姐夫，我不希望你被她骗了，最高看清。”
顾祁源接过这根录音笔，在指尖转动着。
颜霜的目光也殷切的盯着。
“你可以走了。”顾祁源没有如颜霜的意愿当面去听，反而是用淡漠的语l气催促她离开。
颜霜呼了一口气，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她扭头离开。
颜霜走了之后顾祁源直接把这根录音笔丢进了垃圾桶里面，不管沈晚晚现在多么的不简单，她都是顾太太，做好顾太太的本分就好了。
再说了，她是许婉晴的女儿，基因就没有简单的。
顾祁源根本就没有被这个问题干扰过分毫，他条理清晰的理解了这件事，然后继续坐在办公室里批改文件。
快下班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来自顾家老宅的电话，让他心情不太愉悦。
顾振海插手思月的事情，让他的不满都压缩在心里，必须借用什么事情才能够将它狠狠的给发泄出来。